《[黑子的篮球]深渊》樱紫琉纱

5、第五章

　　那只是三年前的事，但在黑子看来，那没准已经长达三个世纪。久到他已经忘记，他希望如此。而每当他尝试忘记，他段回忆就会再一次重演，清晰地就跟昨天发生的事一样。最后，他毫无办法，他把这些回忆锁进心底的某些角落。恋人的怀抱安抚了他躁动的心，那些回忆变成水底飘摇的火焰，始终不甚清晰。
　　这样很好，他对自己说。
　　而现在，他的恋人？不，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他的恋人。黑子哲也总是一往无前，直面所有的困难，直面自己的心。而现在，他从三年前就开始逃避，直至此刻，他依然在逃避。
　　我不该再去深究，他对自己说。
　　那段回忆，水底的火焰最终又浮出水面。
　　他坐在开往新书签售会的车上，身旁的编辑，那时还是直子小姐，一位活泼可爱的小姐，喋喋不休地说这些什么。北海道飘落的樱花，浮动的白云，一切都很好。
　　然后他接到黄濑的电话，对面很吵杂，对方吞吞吐吐地说了些什么，然后换成青峰，也是一样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们反复强调“哲，你要冷静。”“小黑子，那个...\"诸如此类的废话。他的心为此焦躁不安，一点点沉下深渊。但是他不敢开口去问，他的朋友了解他，既然他们都难以开口，那必定是他难以承受之事。
　　直到电话几经辗转到了紫原手上，一阵难熬的沉默之后，他听见紫原对旁边的人说“黑仔没有那么软弱。”
　　“黑仔，赤仔……赤司兄弟出了车祸，一个当场死亡，一个正在急救。”
　　“是谁？”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用平静的声音问出这句话。
　　“不知道。具体情况不明。”
　　远处的风携着热浪席卷而来，在他耳边嗡鸣作响。他听着电话的盲音，看着直子的唇一开一合，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看着不远处的会场外来来往往的fans，扯出一个笑容。他走下车，走上台，照着反复修改的稿子一板一眼的念出致辞，然后他与每一个前来的fans握手，机械性的在书上划动组合成自己的名字。
　　他记得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女孩，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日语，那个女孩热情洋溢，而令他感到抱歉的是，他只听到最后一句。或者说整场签售会，他都只听到那一句。
　　Never lose hope.
　　他动了动僵硬的嘴角，用手揉了揉眼睛，他可不能现在流下眼泪。
　　这是他书中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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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并没有要求立刻回到东京，而是回到直子为他安排的旅馆。
　　他跨进放满热水的浴缸，听着安静的水声，听着那些已经很遥远的回忆。
　　他把脸埋进水中，一直坐到凉水游走在他的皮肤，引起细微的战栗。
　　从白天起就一直在耳边嗡鸣的声音无限放大，埋藏在心底的问句在夜深人静时不断叫嚣着浮出水面。
　　你希望死去的——
　　是谁？
　　他又想起了白天的女孩，想起了她对自己说的话。
　　Never lose ho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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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从一开始就毫无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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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间走进病房的时候，赤司正对着窗口坐起，他的头上缠满了绷带，包括一只眼睛。另一只完好的红色眼睛在夕阳残照之中格外相称。
　　“兄长大人呢？”赤司不紧不慢的削着刚刚从床头拿下的苹果，小刀划出优美的弧度。
　　“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他看着绿间抿了抿唇，似乎在寻找一个更加委婉的方式。
　　明明就没有那个必要。
　　“真太郎。你不知道吧？兄长与哲也是恋人的事？”
　　“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呢。樱花树下的吻，这听起来很浪漫。对不对？”
　　“你们该怎么对可怜的哲也开口，告诉他恋人离世的消息？”
　　“你到底想说什么！赤司！”绿间推了推鼻梁上他的眼镜。事实上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他大概比赤司更加疲劳，但他仍然睁大了酸疼的双眼，死死盯住微笑的赤司。
　　“把兄长的眼睛换给我。”
　　“我来成为哲也爱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