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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种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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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香炉里飘出来的桔梗花香教我觉得初愈的身体被熏得轻松了一些。我端起茶盏,目光从水云间外的柳梢上转回、落在茶杯里的翠嫩的龙井上;小抿一口,茶香在唇齿中弥散、连鼻腔都是清醇香气。
“这茶怎样?”兰珠笑问。
我没立刻回话,又品了一口才说:“比我们以前喝的龙井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呵呵,”兰珠捻绢笑道,“那倒是,你也不想想这是谁的茶。”
“嗯?”我好奇地看向她,“难道是容若哥哥?对了,他风寒刚好些你就邀他出来,你就不怕他再病了?好不容易中了举,却因病不能参加殿试,多可惜。”
“唉,人各有命罢了。”
“哎,你今儿个叫我出来不是光请我喝茶的吧?”
“当然不是,我哪有那么好的茶给你喝。要是有,我也不给你,我自己留着一个人偷偷地喝。”兰珠笑了起来,“这是隆禧带的。”她越发说得小声了,卷起绢子捂在我耳边悄声说道:“是他让我约你出来的。”
“你胡说!”我羞得脸通红,将她轻轻推开,嗔怒道,“兰珠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同你出来了。”
“‘这样的话’?”她凤眼一睁,惊讶道,“怎样的话?只是实话实说,又不是甚么混账话,你怎地这样大的反应?莫不是你同他……”
“你再胡说,我就撕了你的嘴,让你一辈子做个闷葫芦,只闷在肚子里,憋烂了长出蛆来啃了你这副不害臊的骨头!”我作势要去掐她。兰珠扭不过我,连忙讨饶。
“好妹妹好妹妹!姐姐错了,你快坐好些,人家都到你背后了!”
我忙扭头扫过背后——兰珠这会儿可没跟我开玩笑,隆禧刚刚上了楼正朝我们这儿走来。
见状我赶紧抖了抖身上的衣裳,又摸了摸头上的发髻,估计这一身行头还没乱便安安分分地坐回了凳子上。
兰珠瞧我这正襟危坐的模样变得挺快,禁不住捂嘴直笑。我怕她笑得太怪,引人注意,连忙斜眼盯了她。
这番目光相触,却见她眼神儿变得有些僵直。
我觉察着气氛有些不对,顺过她的目光朝身后望去。
含阡,跟在隆禧身后,低眉顺眼朝我们走来。
我清楚感觉到笑意正从我脸上慢慢消失。
兰珠伸手覆在我手背上,忧虑地按住我的手。
“兰珠。”隆禧对兰珠点头,在我们前面坐了下来,顺道招呼了含阡坐下。
含阡绞着衣角,惊惶地瞅了瞅我又瞅了瞅隆禧,最后看着我又深深地把头埋起来。
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若是男人也会恨不得把她揉进胸口……可不知他有没有把那件鸦青大氅给她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