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窥视 ...
-
现在科技发达，通讯基站建的到处都是，偏远的地区不说，在大城市里出现通话受到干扰的情况都很少见，更别说无故自动中断通话这种情况了。
不过，少并不代表没有。
黎绘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刚刚突然没有信号的手机，现在信号又都变回了满格。
她没有将通话回拨回去。根据以往定律，被她无缘无故挂掉电话，管长绝对会把她的电话打爆，直到被她重新接起为止。如果没有重新打过来，那就是他自己刚好也有事忙去了，只能等忙完再回来打爆她电话。
等了好半晌，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始终没有再次亮起，看来是后一种情况了。
黎绘不以为意，集中精神继续开车。
但随着她越往前开，笼罩着道路的薄雾渐渐变得越来越浓，随着能见度一再降低，她的车速也只能一降再降。
看着已经降到40以下的车速，再想想剩下的路程，黎绘觉得管长今天晚上的宵夜……
有点危险。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突然再度亮了起来。她以为是管长又打电话过来了，抬眸一看，却发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人是贺怡湘。
黎绘微微一愣。她离开贺怡湘家才没多久，怎么贺怡湘这么快就又打电话给她了？
虽然心里头有些纳闷，但她还是飞快接通通话，语带调侃道：“怎么了？这么快就又想我了？”
像是被她的话给闹得不好意思了般，通话的另一头一阵沉默，半晌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对方的反应让黎绘怔了怔，心里头瞬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样的话她和贺怡湘从小到大不知说了多少遍，彼此早已习以为常，是绝不会因为这种话感到尴尬或是难为情的。
会有这种反应的，除非现在电话那端的人是……
忍住尴尬，黎绘若无其事地试探道：“季沐霖？”
按理说季沐霖自己就有她的号码，有事找她根本犯不着拿贺怡湘的手机来给她打电话，但现在这个时候，能用贺怡湘的手机给她打电话的，除了贺怡湘本人，也就只有季沐霖了。
通话另一端还是久久没有回音，直到黎绘几乎要以为这通电话，是贺怡湘不小心压到或是按到才拨过来的，准备挂断的时候，音箱里才蓦地传出声音来。
只是那声音时断时续，就跟刚才她和管长通话时，那像是信号受到干扰的情况一样，让她只能依稀分辨出，另一端正在说话的是个女人，声音听起来有点像是贺怡湘，但却有点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些什么。
黎绘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刚刚还满格的信号，这会又只剩下一小格了。
略微有些失真的声音锲而不舍地从音箱里传出来，黎绘着实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只能无奈打断对方，道：“湘湘，我这边的信号不太好，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我试一下先挂断电话，再给你打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好那么凑巧，信号这一瞬间突然好了起来，还是其他别的原因，黎绘话说完的刹那，贺怡湘的声音就倏地变得清晰无比。
“别挂！”
黎绘的眉头却是皱得更紧。
另一端的仍是贺怡湘的声音，但说话的语气却和平时的贺怡湘判若两人，让黎绘莫名有种正在跟自己打电话的人，其实并非贺怡湘，而是另有其人的错觉，她一句“你是谁”差点就脱口而出。
最后关头把到了嘴边的话吞回肚子里，黎绘问道：“湘湘，怎么了？”
音箱里传出来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但这次黎绘总算能听到通话另一头的贺怡湘，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她说：“季沐霖，想杀我……”
黎绘一惊，原本还算专注的心神，因为贺怡湘这话倏然一乱。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忽地从路旁闪电般窜了出来，在黎绘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什么之前，就已经要撞上黎绘的车子！
黎绘惊上加惊，连心跳都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两拍。可即便如此，她的脑子却仍保持着冷静，在看到黑影窜过来的瞬间，就已经飞快地松开油门、踩实刹车。
黑影的速度太快，饶是在看到它的瞬间，黎绘就已经有所反应，却终究还是慢了一拍。
就在黎绘刹车的刹那，黑影也正好窜到车子前方，正好跟车头来了个亲密接触！
嘭！
黑影瞬间被撞飞了出去，摔进前方的雾气中，车子也急停在了道路中间。
黎绘惊魂未定地看着前方，虽然她的车速不快，但黑影窜出来的速度却很快，挨了“铁皮猛兽”这么一撞，那黑影最好的情况也是受伤不轻，更何况是被撞飞出去！
然而黎绘却没有马上下车查看。
一般情况下，汽车撞到人、动物或是其他物品时，车里的人都会有所感觉。尤其是刚刚她还听到了“嘭”的一声，也间接说明了撞击的力道不小。
可实际上，刚才车子撞到那黑影时，黎绘却并没有任何撞击感。就好像她只是突然毫无预警地踩了下急刹车而已。
黎绘感觉有点不对劲，自己刚刚撞上的，总不可能是被风刮过来的泡沫箱子吧？
不过既然撞上了东西，就总不能不下车看看。
黎绘侧头去看手机，准备跟贺怡湘打声招呼后，下车查看一下那黑影的情况。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和贺怡湘的通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中断。
黎绘眉头微微皱起，心里虽有些担心贺怡湘的情况，但眼下也只能暂时按捺下来。拿着手机和一个强光手电，黎绘开门下车，小心翼翼地朝黑影被撞飞出去的方向走去。
刚才黎绘虽没看清楚黑影模样，但匆匆一瞥也看出了那黑影体积不小，即便不是人，也绝不会是什么小猫小狗之类的小型动物。
但她顺着灯光走出了三十多米，却什么也没看到！
宽敞的公路上空空荡荡，除了雾气、灯光和她自己，再没半点东西。而她这一路走过来，路面上也看不到半点血迹！
黎绘疑惑地环顾四周，难道刚才那黑影真的只是个泡沫箱而已？
可她下车到现在，连半点能撩动她发丝的轻风都没感觉到，又哪来的风刮得泡沫箱到处乱飞？
而且如果真有能吹飞泡沫箱的风，那弥漫在这公路上的雾气就不会那么稳定了。
黎绘望了望被雾气笼罩的前方，就在她心中正踌躇着要继续向前，还是到周遭寻找看看时，一股像是被什么东西盯着的感觉，蓦地从她心底升起。
就黎绘下车的这会功夫，雾气又变得更加浓厚，从她眼下所站的位置，再回头去看停在三十多米外的车子，已经有点看不清车子的轮廓，只能看到两个大灯散发出来的黄色光线。
在周围已经被铺天盖地的浓雾，遮蔽住的情况下，应该没什么人或东西有那么强大的视力，能穿透这厚厚的雾气落在她身上才是。
可这种被死死盯住的感觉，已经强烈到黎绘想要忽略都难的程度，她没办法说服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她记得自己曾听说过一个名词，叫“盲视现象”。
出现盲视现象的人，即使眼睛看不见了，也依旧能感知到一些东西的存在，就像在一个闭着眼睛的人面前挥手，那人即使没有看见，也依旧能感觉得到一般。
也有人将这种现象跟直觉、第六感挂勾，但黎绘不是专业研究这些的学者，不知道这几者之间的区别。
她只感觉眼下的自己，像极了出现盲视现象的人，她能感觉得到，那股紧紧盯着她的视线，是来自前方迷蒙的雾气中；更甚至她还能隐约感觉得出，那目光里饱含着强烈的不怀好意。
霎时间，黎绘已经做好决定——
不再继续向前，而是返回车里。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孤身在这种渺无人烟的公路上徘徊，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但她也没有转身就跑。
无论雾气里的是人还是别的什么，只要她背对向对方，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弱点展现给了对方。雾气里的如果是什么凶狠的大型犬，或是其他一些凶猛的动物，她把后背露出来的动作，就相当于是在告诉那些动物，可以对她发起攻击。
所幸车子停在大后方，只要退到车子边上、迅速回到车上，她的处境最少就要比现在安全一些。
黎绘缓慢后退，但很快她就发现，粘在她身上的那股视线并没有随着她的后退而减弱，反而变得更加强烈。
这说明藏身在浓雾中的那东西，并不是待在原地不动的，而是在黎绘后退的同时，也在跟着移动。
黎绘心下一凛，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转身、调头、拔腿狂奔的冲动瞬间涌上她心头。
她死死按捺住这股冲动，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匀速且看起来十分淡定冷静地继续后退。
她后退的速度不快，无论是什么原因，浓雾里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都没冲出来袭击她，就说明她的举措没错，是有效果的，这时候她只要继续保持眼下的行动，不要胡乱改变，顺利退到车旁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就在黎绘正要继续后退之际，一声低低的猫叫声突然传进了她的耳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窥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