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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甜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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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深深在方隽怀里醒来。
这天,和无数个早晨一样曦光照耀,深深的心境却是大大的不同。
那两个小红本就搁在床头柜上,两个人身体紧贴着,深深感觉有点热,便往外挪了挪,挪到一半,一只健臂又把她捞了回来,稳稳安置在自己怀里。
方隽仍未睁开双眼,五官在晨曦中泛着柔光,他脸上明明没有笑容,深深却感觉他在笑。
静了一小会儿,深深又悄悄往外挪。方隽重新把她捉回,闭着眼睛说:“别动,再睡会儿。”
深深仰首吻了吻他的下巴,傻笑着:“阿隽,我高兴,睡不着。”
方隽霍然睁开眼睛,眼里满满的笑意倾泻而出,“我也高兴。”
他的声音是沙哑的。
深深将脸埋入他怀里蹭了蹭。
两人谁也没说话,静静享受这无言的温馨。
又过了许久,方隽说:“再睡会儿?”
“我睡不着。”
方隽轻吻她一记,嘴里还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
分明是刚刷了牙。
深深撇开头,他的吻恰好落在耳垂上,她心尖一麻,“你什么时候起床的?”
方隽停下吻,抵着她的额头笑笑:“傻瓜,你以为只有你睡不着吗?”
深深一愣,然后不可抑制地笑出声。
等她笑够了,方隽说:“所以我让你再睡一会儿补眠。”
“不用了。”深深摇摇头,突然又觉得不对,今天似乎是周二,她昨天却只请了一天的假… …
而且周二第一节是语文课。
她手忙脚乱地开始找手机,结果越慌越乱,翻来覆去找不着,自然是更加慌乱,于是恶性循环。
方隽忍不住把她拉回床上:“你找什么?”
“手机,我要请假。”
“哦,那不必了。”
“啊?”深深满头问号。
“我妈今天刚好在学校,我打电话让她处理了。”
“哦。”深深没觉得不对劲,反正王秀雅已经知道他们在交往。
方隽只是笑了笑。
他早上六点左右给母亲打电话说:“深深今天不去学校了,但是她没请假,妈,你帮忙处理一下。”
王秀雅点头应下,又问:“你跟她在一起?”
“她正睡得熟呢。”
王秀雅一噎:“名不正言不顺的,你爸可是个老古董。”
方隽说:“他心里其实清楚得很。”心里却在想他和深深名正言顺得很。
王秀雅无奈道:“我儿子怎么这么死心眼!”
方隽淡淡说:“妈,我不能没有她。”
王秀雅叹了一声。
深深当然不知道自己被卖了,又不是大冬天,在被窝里窝着没啥意思。她洗漱一番后,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看来某件事确实是耗神又耗力的运动,不知道对减肥有没有效?
打开冰箱一看,里面食材还满丰富的,深深挽起袖子,准备洗手做羹汤。
正切着菜,腰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他一手松松地揽着,说:“深深,你适应角色还蛮快的。”
他是说,妻子的角色。
深深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以前不也是这样吗?”
“……不一样。”
做同样的事,心境却是大大不同了。
吃完早饭,差不多十一点了……其实,说是午饭更贴切一些。
深深抱着一只抱枕歪在沙发上给康宜静打电话。
电话甫接通,传来笑笑的嚎啕哭声,康宜静安抚了几声,才有空回应,“喂,深深。”
深深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张了张嘴,一连串的笑声倾泻而出。
“你笑什么?”康宜静感觉莫名其妙。
深深还是不说话,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康宜静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幸好你这电话不是半夜打过来的。”
好半晌,深深止住笑声,迂回地说:“笑笑怎么了?一直哭。”
“泽阳坚持要给她断奶。”
六七个月的孩子给她断奶?
深深很是无言了一阵,“他发什么神经?”
康宜静微窘道:“他说女儿剥夺了他的权力。”
“女儿多好啊,这个当爹的还不知道疼。”深深喜滋滋地说,“静静,以前跟阿隽在一起老担心怀孕,现在终于不怕了。”
康宜静顿悟过来,又是惊讶又是高兴:“你们……”
深深嘿嘿傻笑:“昨天领的证。”
康宜静仿佛看到一团傻气在头顶上空冒烟,嘴里连道:“喜事,确实是喜事。”
深深挂了电话,没有预期的休假,她闲得发慌。方隽正透过网络在和客户谈论室内设计的后期处理细节。
深深随口问:“下午做点什么?”
方隽一顿,思考了下说:“不如今天去见你爸妈吧。”
这是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采光良好的客厅到处充盈着暖暖的温馨。方隽就坐在她旁边,朝她这边微微侧着身,俊雅的眉目间阳光璀璨。
深深脑中一热,脱口道:“好!”
***
深深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她带着方隽回到家,如同晴天白日里来了个霹雳,冯母首当其冲,半晌回不了神。
至于明明是周二,冯父冯母为啥不去学校上课?因为夫妻俩正好双双请假计划去旅游。
这是天意吧?老天都要帮助方隽。
更巧的是老哥也在,他今天休假?
深深不太自在地说:“爸,妈,这是方隽,呃,你们以前见过他的,就是在医院那一次。”
方隽微笑着颔首:“叔叔,阿姨好。”顿了顿,对冯梓琛说,“大哥,好久不见了。”
冯梓琛率先回过神,接过方隽手里的礼物,拍着他的肩道:“几年不见,差点认不出你。”
冯父看着方隽说:“你是送深深去医院的那个年轻人?”
方隽点了下头。
这时,冯母发话了,客客气气的语气,“请吧,进屋里说。”
五人面对面坐在沙发里。
因为深深父母是很传统保守的人,尽管客厅里的沙发是去年新换的,但是这组沙发并没有太流行的时尚元素,中规中矩的样式,颜色也很深沉,白色的墙壁上还挂了一副书法横幅,使整个客厅看起来有些肃穆。
深深的爸妈和老哥并排坐在一起,都端着一张严肃的脸,和周围的摆设一衬,很有三司会审的味道。
冯母作为主审官,气势迫人,“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方隽答:“两个多月了。”
冯母笑眯眯说:“先斩后奏?”
方隽一顿,说:“如果先奏我怕您会斩了。”
难道他告诉深深了?冯母看向女儿,却又看不出什么,她沉吟:“这完全是不负责任的猜测。”
方隽笑道:“所以阿姨是同意了?”
冯母一怔,又板起脸来,可看女儿期待的神色,又有些不忍,她叹了口气,转而问道:“年轻人,你从事什么工作?”
方隽想起来之前,深深叮嘱说:“我妈若是问你工作家境之类的,你就怎么谦虚怎么说。怎么隐晦怎么说。但是绝对不能欺骗。”
于是方隽说:“我自己开了一间小工作室,室内设计方面的。”
“盈利如何?”
“……一般。”
“养得起我女儿吗?”
“那是自然。”方隽想,这个可不能谦虚。
冯母又问:“你爸妈从事什么?”
方隽一一答:“爸爸从政,妈妈跟您一样从事教育。”
冯母一听是同行,立马来了兴趣:“现在的小孩子越来越娇气,当老师可不容易。”
方隽颔首:“确实。”
“你很想娶我女儿?”
方隽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你的决心有多么强烈?”
“从交往那刻起,我的心从没变过。”
“如果没变,那分手的这三年又怎么说。”
方隽一字一字说:“即使分了,我也习惯性地在等,纵然无望。”
冯母沉默半晌,说:“那就先交往看看吧。”
深深的心思冯母一直明白,这些你来替她安排相亲她总是三推五拒,即使见了面也是对人爱搭不理,只因为心里还住着一个方隽。如果深深离了他就不能幸福,她这个当妈的只好妥协。总要一试,将来女儿才不会怨怪她。
“妈?你同意了?”深深脸上掩不住喜色,再看看方隽,唇角抿出一道压抑的笑痕。
“谢谢阿姨。”方隽轻舒了口气。
冯母脸色一缓:“不必谢。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
傍晚的时候,深深留在厨房给老妈打下手,方隽则和老爸老哥坐在屋里聊天,笑声不断地飘出来,相谈甚欢呢。
深深正低头剥蒜,冯母哼了一声说:“这下满意了?”
深深嘿嘿直笑,笑了会儿轻声说:“妈,你一直不太愿意吧,那年在医院你说让我跟方隽分手其实不是玩笑,是真心话吧?”
冯母亲不作声,她又说,“我跟方隽很相爱,他父母也是……开明的人,你不要想太多。”
冯母感慨道:“妈只是想让你幸福。”
这时,冯梓琛喊道:“深深,拎壶热水来。”
深深应了一声,“妈,我去了。”
“哦。”
深深进得客厅,三个大男人坐在那里,谈笑风生,气氛很是温馨融洽。
深深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实。
眼前这是她的父亲,她的兄长以及她的丈夫。
他们是一家人。
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