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宅男传（宅男大战玛丽苏）》晓戈

14、师傅的教诲

　　那天，荀彧来拜访了郭嘉……虽然前脚才踏进家门，就被一顿吐槽，但人贩子如果脸皮不够厚就不叫人贩子了……于是，他便开始了一番解说。
　　要知道，文人说话总是喜欢委婉一点，拐弯抹角的，半天扯不上正题，荀彧一会关心郭嘉的生活，一会又谈论袁绍的事情，坳郊百无聊赖，都快睡着了……
　　听着文人们的念叨，别说是郭嘉，连坳郊都有些不耐烦，干脆直接找小朋友们玩泥巴去了。
　　“孩子们，今天哥哥教你们画画。”
　　“哦！我们要看哥哥画人！”
　　玩泥巴的小朋友们顿时欢呼了起来，只见坳郊拿起一张御姐图就开始讲解，全然不顾荀彧那边已经满头黑线——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人的身体构造大概是这样……所谓黄金分割……”
　　“坳郊！汝画的都是些什么？”欧阳老先生的咆哮从不远处传来，坳郊继续一本正经地讲解着人体的比例……
　　“你们看，胸部和腰部的比例不能太大，否则会失去协调……”
　　欧阳老先生赶紧夺过画卷，严厉地呵斥道：“汝怎能将此等有伤风化之物传给这些孩童！”
　　坳郊无辜地解释道：“那个……真的，师傅，这个比例画出来的人堪称一绝啊！”
　　“奉孝，我听说……你平时行为不太检点啊。”荀彧不知道怎么就扯到私人问题了，坳郊皱了皱眉头，难道这位兄台是闷骚型的？
　　郭嘉倒好，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喜欢说的人就说去吧……”
　　“老大不小了，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沉稳点吧。”
　　喂！谁是有孩子的人啊，荀彧你看着这群欧阳老先生收养的，玩泥巴的小孩干啥啊。坳郊只觉一阵恶寒，这兄弟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郭嘉哪来这么多孩子啊……
　　郭嘉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是吗？文若兄十年前就这样规规矩矩的了……还有，这些都是欧阳老先生好心收留的孩子……并非嘉所生……”
　　在一边凉快的坳郊也“噗”的一声笑喷了，荀彧你到底想到哪去了啊喂！
　　荀彧见状，有些尴尬地扶额，“哎，当真拿你没办法……我很欣赏你的才智，只是你的私生活就……不过，既然主公唯才是举，作为主公的军师你的确是不二的人选。”
　　怎么又扯到私生活了，荀彧你到底有多关心郭嘉的私生活啊！那个……衣冠禽兽，啊不，人贩子到底是来办事的还是来调情的啊。
　　坳郊正纳闷着，荀彧总算扯到正题上了。
　　“于是，事情就是这样，其实我今天特地来颍川的原因是……我想把你举荐给曹孟德……”
　　坳郊这才呼出一口气，原来这衣冠禽兽，啊不，人贩子，是来请郭嘉出山辅佐曹操的。
　　“怎么样，奉孝，去见见主公吧。”
　　听到要见曹操，郭嘉懒散的表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他站起身，一抱拳。
　　“真是太感谢你了，文若……”
　　坳郊顿时愣在了原地。虽然清楚地知道，郭嘉会追随曹操，也难得见郭嘉这么严肃一回，但事情还是太过突然……这么快，就要一锤定音了吗？
　　也许，郭嘉赋闲了这么久，等待的就是这么一天。
　　而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
　　那天晚上，郭嘉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前往曹营。
　　明明该为这个损友高兴的……坳郊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一回，郭嘉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吧？
　　“那个……我还真不知道该送点什么东西给你道别用……总之，醒酒的药就是这些了，几味药都写在上面的。还有一些……比较常见的病，可以用这几个方子……”
　　临行前，坳郊塞了一堆药方给郭嘉，本来还想带点药，但郭嘉恐怕拿不下那么多行李。
　　“去军营以后少喝点酒，到时候可没人管你……那个……还有，军中肯定戒律森严……”
　　还没等坳郊说完，郭嘉便讨打地调侃了起来：“既然如此忧心，坳郊为何不随嘉同去？”
　　“开什么玩笑啊！”坳郊咆哮道：“曹营又不是怡红院，哪里是我想去就去，想把你拽出来就拽出来的地方啊！”
　　“嘉像是在开玩笑吗？”
　　喂喂，郭嘉，你严肃起来真心很让人不习惯啊有木有！坳郊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我都说了我只想为平民百姓治病，更何况，我不可能丢下师傅和百草堂……”
　　“何须惦记老夫，汝来百草堂以前，老夫便是一人应付！”
　　欧阳老先生那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庭院里传来，让人顿时睡意全无……坳郊惊讶地转过身，“师傅？”
　　“今后，老夫也能独自应付百草堂之事，汝不必挂怀。”欧阳老先生说着，甩给坳郊一包东西。
　　“师傅……这是……”
　　他打开包袱一看，那里面有针灸，火罐，药草，刮痧板，以及一个画着361穴位图的画卷……连这些医疗用具都备好了？
　　欧阳老先生点了点头：“此乃汝今后从军所必备之物。老夫可不要一辈子养着汝这个徒儿。连年战乱，百姓苦不堪言，倘若天下早日统一，也不至于此。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汝当建功立业，报效大汉，怎能如此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坳郊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道理，可是师傅……徒儿犹豫不决也是放心不下你啊！这把年纪了非但没有人照顾，还得负担起一群孩子……这让徒儿如何丢下师傅，去立功名，图富贵？这让徒儿如何安心呢！
　　坳郊倔强地摇着头，大喊道：“坳郊不懂得什么春秋大义，只知知恩图报的道理。倘若连师傅的养育之恩都无法报答，何以报天下？”
　　欧阳老先生背过身，悲凉地长叹了一口气。
　　“数年来，汝与老夫同甘共苦，节衣缩食，为了那几个孩童，不辞辛劳，老夫怎会视若罔闻？老夫晚年丧子，汝对于老夫而言……就如吾子！老夫又怎会舍得令汝离开？”
　　“师傅……”
　　坳郊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把过去素不相识的自己当做儿子来看待，这种事情，自己过去想都不敢想。
　　“汝之所以赖着不走，是因为放心不下老夫和这些不幸的孩童，并非惰性，老夫怎会不知！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老夫岂可成为汝的负担？”
　　他说着说着，那沧桑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颤抖，坳郊知道，师傅性子这么撅，是不会轻易在自己面前落泪的……因此，他一直背对着自己。
　　他以为这样，便看不到他的泪水了吗？真是个顽固的老头子啊……
　　可为什么，这样一个老头子，却让自己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呢？
　　“师傅……才不是负担呢……！师傅对于我而言，就像父亲一般！”
　　坳郊咬着牙，强忍住快要涌出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啊有木有，再说损友还在旁边看着呢！自己怎么可以就这样哭出来呢！
　　欧阳老先生还是和以前一样，满口都是天下大义……可唯独这一次，坳郊认真地，将欧阳老先生的说教一字不漏地听了下去。
　　“坳郊啊！自古忠孝难两全。老夫还硬朗，汝大可放心去从军，天下早日太平，便不会有这么多孩童流离失所……此乃老夫毕生所愿。倘若汝真想报答老夫……便背负起老夫之所愿，随郭公子从军去吧！”
　　欧阳老先生说着，大步朝屋内走去，没有再回过头。
　　也许，回头的话，自己便会后悔吧……就算是离别之际，依旧如此逞强，如此固执……否则，就不是师傅了啊。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就在欧阳老先生踏入房内前，坳郊跪倒在了老先生身后，行了一个跪拜礼。
　　明明是出于完全不同的想法，为何还是会让人想起最初见到师傅的时候呢？是啊，最初，自己在师傅的之乎者也中跪了，这一次，却是彻彻底底的，对这个平时如此让人没辙，却如此可爱的老头子感到感激。
　　就在坳郊俯下身的那一刻，几滴泪水嘀嗒在了庭院的地板上。
　　……果然……还是忍不住这不争气的泪水。
　　屋里那个老头子倒是哭了个够……谁叫他总喜欢在自己面前逞强来着？就像死要面子的坳郊自己一样……
　　“坳郊……不是为师想要将汝逐出师门，师傅不想拖汝后腿啊……”
　　到头来，这师徒二人都是一个德行……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是师徒吧。
　　“坳郊……”
　　“谁叫你在旁边看的……一边去。”
　　坳郊真恨不得一脚把旁边这位损友踹开……你好歹让人哭个痛快啊有木有！你在一边站着哥连哭都不敢哭出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