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四少》景色怡人

5、那一年，她干过的蠢事。

　　冷二见花园里灯火通明，宫人侍婢却一个没有！今晚，处处透古怪，偏又品不出哪里不对。

　　贵妃姐姐身子不爽利，却有闲情邀她月夜赏灯？

　　不对劲啊，不对劲。

　　贵妃娘娘长相绝美，她跳的舞更是令许多舞者艳羡，求而不得、未能通达的极致之巅——惨绝人寰，人人惊艳的程度！

　　老天，你把所有的优点都拨给了贵妃姐姐于一身吧！

　　一展舞姿，如白鹤戏水，白纱飘舞，飘逸似月宫的嫦娥！

　　冷二呆兮兮的流口水，这般优雅古典的舞蹈，她跳的出吗？

　　在鲁班门前不适宜的卖弄，只会贻笑大方，让她跳了，非成鸭子舞！

　　贵妃姐姐一旁连连催促她，冷二只得伸伸手臂做样子。

　　贵妃冷清韵花容失色，捂着嘴，不露唇齿、优雅地呵呵笑，实在是忍不住啊，妹妹的动作不像白鹤亮翅，倒像猴子捞月亮。

　　冷二傻笑，“姐姐，我都说跳不好，早年学过的都忘光了，不过能逗得姐姐开心，妹妹也很开心！”

　　说罢，冷二的笑眼突的贼亮贼亮地，想：“若要姐姐跳个现代的狂野桑巴舞，不知是啥效果？”

　　“姐姐，我教你跳一种舞，是双人舞！”

　　贵妃生育了皇子后，已很久不曾跳过，这回像是被冷二逗了兴起，“哦？”

　　桑巴舞以其华丽、激昂、明亮、节奏超快而著称于世。舞者狂放不羁，动作幅度很大，节奏强烈，给人以激情似火的感觉，气氛达到高潮之时，乐声往往又戛然而止，高难的舞蹈动感一下子冷凝为万般皆寂的雕塑似的静态。动与静的瞬间变化，大起大落的惊人和谐，制造出一种特有的惊喜感与震撼美。

　　今晚的冷清秋欢脱的没了人形，将之前的顾虑全抛，想一介贵妃都出手了，珠玉在前，还有嘛问题？许是自己想多了。

　　冷二嘴里喊着拍子，渐渐地进入那种如若无人，全情投入的状态，她神采飞扬，扬洒自信，似一道风景线，不经意间灿烂绽放。

　　贵妃目瞪口呆，这货别是妖精变得吧？这么疯癫，这么胆大，，，冷二旋转舞步，一面邀贵妃，“姐姐也跳啊？”她跳的，是偏重于步法的男舞者角色。

　　贵妃轻摇头，颈上头颅重于千金，连喊话的力气都丧失了。贵妃突然间后悔了，这还是从前那个乖巧懂事的二妹吗？

　　贵妃的视线看向偏殿，那里的人想必也会度过不眠一夜吧。

　　今夜的贵妃脸色些许苍白，和现下活泼，热力四射的清秋相比，贵妃显得力不从心，她还从未见过清秋这样肆意畅怀的大笑过。

　　冷二坏笑，“姐姐，我给你来段激情的”。

　　水蛇般灵动的腰肢，活动自如的臂膀，魅惑的眼神，丝丝缠绵，嘴角泛起的坏笑，妖娆晃动的臀，大胆掀起的裙角。

　　女版的桑巴狂放不羁，已经没端庄可言了。

　　仅仅二分钟内，娘娘失去了感观知觉，等贵妃回过味来，才尖叫着，拍打自家妹妹掀裙的手，嘴里不迭的喊：“庄重，庄重！”
　　（可怜的娘娘被吓得不轻，已顾不得矜持）

　　冷二哈哈大笑，以为姐姐和自己闹着玩，贵妃急的想哭，“不玩了，咱不玩了！”

　　冷二见贵妃神情惊慌，似受惊吓的小白鼠，也觉自己玩得太过，娘娘毕竟是保守端庄的旧社会女子，自己这样，算，，是放荡，是不庄重。

　　贵妃本是装病，现是真的病了，那些男人见到这样地清秋，对二妹来说，不知是福是祸？

　　在民间，清秋这样的举动跟妖孽无异，会被烧死，被浸猪笼，被扔尸荒野，被，，，贵妃再不敢想，她的本意是好的，但发生了这样的异数，不在她意料之内。

　　今晚，俩姐妹玩得太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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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殿的那一头，屋子里的男人们呆若木鸡，连皇帝也傻了，“那是朕看着长大的冷家二小姐吗？”

　　男人们似梦如幻，置身其中，生飘飘欲仙，魂飞魄外之感，脑海里闪现两字：妖孽！

　　————妖孽事件，有后续————

　　这一个月，京城看似平静，又看似不平静，往丞相府里求拜见的年轻后生，人数越来越多。冷相心里暗纳闷，但还是很有礼节的接待。(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人品值瞬间燃发了。）

　　素日甚少登门的京城四少，也开始往冷府走动。

　　冷相就更纳闷啦，真搞不懂这些个年轻人！（赶都赶不走啊！）

　　冷二在家中，足足沉寂了二月后，（被贵妃勒令，暂不许出门）出门时照旧浓妆艳抹，发现男人们看她的眼神，发生了质的变化。

　　以前的嫌恶转变成了爱慕，她觉得京城里的男人都疯掉了！

　　“是现在流行丑女在古代了？还是家里美人看多了，找她消遣来着？”一次，二次，次次都是这样，冷二愈发肯定：那些男人的眼神有毛病！

　　渐渐的，登相府门的才俊们人数日渐稀少，有些人见了冷相绕道走。（冰火两重天啊这是！）

　　冷相欲摆出一副贤明爱才的姿态，那人却不配合，搞得相爷刚到嘴边的寒暄话，愣是没机会，没法说出来。

　　此怪异的事件，渐趋于平静。

　　冷二再不敢作怪，出门素净着脸，举止端庄，丝毫揪不出错来。（她不知贵妃和皇帝联合，更无从知晓那一夜的荒唐被众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一日，冷二偶遇赫连少，赫连攸一双剑目，冷飕飕的朝她飚射无敌小飞刀，似要将眼前的女人看穿，“为什么要打扮成那样？你从前不是那样子”。

　　他问的坦然，神情严肃。

　　冷二笑的娇媚，不淡定了，凭什么责问她啊？他是她的谁啊？这人也太能了，代入感甭这般强劲好吧，“赫连少，你先说说我以前是啥样的？从前的我，不过是个无知总角少女罢了。我觉着现在的我挺好，缺点不多优点不少的，更期盼日后与四少们交个朋友，好好相处”。

　　赫连闭上嘴，眸色见冷。

　　冷二收了笑脸，一脸正色：“对了，你们那叫阿信和阿太的，少打我们妙烟的主意，若那小子存了别的心，我就不饶他！”

　　赫连本有一肚子话要讲，见冷二的态度不善，心里想那事不急，慢慢来吧。他还有事说与金燕西，四少们该聚一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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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潢潢贵胄卫国侯金府门前被围观的少女们堵了个水泄不通，跟班阿却刘一脸兴奋，回头对金燕西道：“少爷，咱们这回又有钱赚了”！

　　侯爷和夫人走亲戚，亲戚家路远，没一个月回不来。

　　金少爷低头不语，深呼吸一口气，抬头时已换上一副亲切面容，示意跟班阿刘，可以出金府大门了。

　　少女们见金少露脸，纷纷欢呼，其中一少女，大声歌唱：“金少爷，金少爷，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耶！”

　　起先是一个少女在唱，渐渐的汇集发展成几十人大合唱。阿刘感叹说唱音乐忒流行，在民间都刮起了学舌风潮。

　　许久之前，冷家二小姐买通了一女，一老叫花子对着少爷唱了此曲，一时间传遍全城，这歌红了！
　　（情景类似张艺谋版本的农民工，大叔扯嗓子喊：“安红，我爱你！”）

　　只要少爷一出门，总有少女跟风演唱。但凡冷二小姐教出来的荒唐调子，总是被爱慕少爷的女孩们拿来、借鉴。

　　要说那冷二小姐，长相也清秀，可惜了此女，为人疯癫不说，还总跟少爷不对付。

　　阿刘观少爷今日心情不错，遂放开胆，乘机敛财，朝豪放女们高喊：“想和我家少爷说话的姑娘需交文银十两！想和我家少爷牵手的姑娘需交纹银二十两！”（这数字相当于一中产阶级之家，一个月的花费）

　　金少不贪财，因缺钱急消灾。

　　上上个月，在宫里的那一夜，金少失魂落魄的打碎了皇帝的蓝釉荷花落地宝瓶。皇帝金口大开，早对金少憋着一肚子气呢，说宝瓶本是一对，现坏了一个，另一个形单影只没啥用处了。

　　皇帝要价一千金，限金少三个月赔他宝瓶钱！

　　这笔消灾银子，金少不肯告知父母，更不肯从家里出。只得起馊点子，赚外快！

　　主仆俩装神弄鬼，隔着布帘，最后兑现诺言又说话又准拉手的总是阿刘。
　　(阿刘有绝技，可腹语且学足了人话）

　　前儿个，淑妃的表妹声称拉到了金少的大手！

　　哎呦喂，那千金却不知少爷只露下脸，私下牵小姐手是他阿刘！

　　阿刘替身当的妙，蒙骗了许多爱慕金少的女子。

　　眼下，阿刘振奋精神，迅速拐带银子，提防冷二小姐身边的辣嘴丫头妙烟会突然出现。

　　那丫头肯定会跟冷二小姐告状。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丫头妙烟先发现少爷行踪，冷二小姐再一现身，少爷就失控了。少爷一失控，就会发生意料不到的事，比如：许久之前，冷二小姐教女叫花对着少爷唱了老鼠歌，少爷复仇挑衅失败后，反被冷二小姐迷昏，少爷遭遇暴力，被揍的那叫凄惨！顶了二天黑眼圈，少爷愣是没好意思出门。

　　阿刘心里同情少爷，被冷二小姐盯上，是顶大的麻烦！

　　冷二小姐的审美观，穿衣打扮皆与众不同，硬是将一张俏脸折腾的白里透红，红了透着紫！她举止大胆，言行乖张，说话的声音能从这条弄堂听达至那条弄堂，有如魔音。

　　那声音甭说是少爷，阿刘听着都觉寒蝉，少爷他，怎能不失控？

　　冷二小姐会对着少爷喊：小金金！

　　少爷一旦失控一想反击，就会被冷二小姐狠揍一顿。

　　侯爷还说，那是少爷活该，让冷二姑娘成了大龄女青年。

　　可像冷二小姐这样的女人，京城里谁家公子敢娶？哪个婆家敢要？

　　家世与冷家媲美的四大家族，京城里有名的四少们，见着冷二如同见了母夜叉，谁还敢娶？

　　听说最近，冷二小姐行为转正常，不疯癫了，他家少爷却看似不正常了。

　　阿刘哥一边收银子，一度精神恍惚的回忆从前。

　　跟少爷好不容易的摆脱了围观少女们，在约见地与其他三少会和。

　　金少朝阿刘使眼色，阿刘明白，见其余三少的跟班都在，跟班们彼此会意，不敢妨碍少爷们谈心，都避开了。

　　——————金少跟班，阿刘的吐槽线————

　　金少的跟班阿刘，慕容少的跟班阿黄，赫连少的跟班阿信和祁少的跟班阿太，四人合在一处，点齐银两。

　　金少缺钱的事没瞒着好友，四个好朋友共度难关，都倒贴了自己的私房钱。

　　阿太忍不住抱怨：“咱家少爷为着金少，可是把心肝宝贝都变卖了！”

　　阿信也苦笑着：“阿刘你不知道，我家少爷在经济上多节制多会控制啊，为着你家少爷，我家少爷一下子成穷光蛋了”！赫连攒钱不容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阿刘这段时日为金少效力良多，此时更大倒苦水：有一次他被一个年逾四十的老处女死拽了手不放。金少爷隔着布帘只管露脸，少爷面上当然没啥表示，猫桌子底下，被女人拉手的是小阿刘哥！

　　那老处女心满意足，美滋滋的走了，阿刘哥的手却被攥红了。

　　阿黄直接无语了，慕容少给取的坑爹名字，弄的他每次在同辈份同级别的跟班们面前都不想发言，更不愿听他们开口叫他的名字：阿黄！

　　四跟班齐齐一叹，主子们一有事便放奴才出来顶。何时才是跟班们的黎明？

　　四少的魅力大，受罪的可都是他们的跟班！

　　————四少们开完组织会议后的分割线————

　　四少们聚会各自散去后，祁少的心情非常糟糕。他烦恼啊，四人都对冷清秋势在必得，谁也不肯撒手。与往日相比，这一回，大家都是玩真的。

　　论追女仔的技术，祁少尚有自信。但他不相信金燕西，慕容肖白的人品，那二人是没品的主。

　　跟班阿太察言观色，急忙忙的先一跑回府邸，制造气氛啊先！

　　阿太一路小跑，事先吩咐仆从丫头，“少爷的心情很遭糕，”让仆妇们做好迎接小主子的准备。

　　祁少前脚踏入府门，才一迎面，便见狂风扫树叶，风儿吹得他白衣飘飘，彰显飘逸气质！

　　此时此刻，更和适宜的响起了忧伤二胡曲，这小曲拉的！

　　听的祁少更加忧愁，只见他双眉皱拢，男子里少有他这副阴柔委婉之美！

　　阿太曾私下里对另三个跟班说过，他家少爷长的太像女子。若是跟冷二小姐站在一处，少爷到比她更娇艳些！

　　仆妇们用力的扇着风，风吹动树叶，刮在半空。（风力若不够，仆妇们早想好了，大不了嘴来凑，）务必营造出秋风扫落叶之意境。

　　祁少檀口轻启：“够了，都下去吧！”

　　大家伙的忙着收工，着急的收拾这脏摊子，都被指使的习惯了。

　　但有一样，此情此景不能被祁老爷子瞧见，祁爹最烦儿子装腔作势，没个爷们样！

　　祁少的一半烦恼，源自祁爹。听金燕西说，祁爹嫌儿子没男子气概，觉着有必要为儿子寻一门好亲。女方家要门当户对，人选必需是英姿飒爽型女，性情要具备不输于男儿的豪爽，说贴补贴补儿子在这方面的缺失！

　　京城里有两位千金称的上英雌美誉，一位是祁帅党，校尉练耀堂之女练云裳，一位便是冷相国家二女儿冷清秋！

　　前一位门楣略低，后一位以疯癫彪悍显名于世。冷清秋注定了不被祁爹看中，祁少怎能不忧愁？

　　祁少母亲是正房夫人，生祁少时因难产，失血而亡，和他亲近的反而是他八位姨娘！

　　祁少还不能向府内的八位姨娘诉苦道心事，若是求助于八位姨娘，肯定会连累她们的！

　　祁爹的心情，稍有不顺遂，经典台词便会说与姨娘们听，家庭悲喜剧必将上演。

　　天长日久，八个姨娘终受不了，齐喊头痛，天王老爷的，都不叫人活了！台词是这样的——

　　“如果当初我不参军，定不会成就功名；如果不是功成名就了，就不会娶了八位妾室；如果没娶八位妾室，夫人就不会难产而死；如果夫人不是难产而死，莫言就不会被八个妾室宠的上天；如果莫言不是被宠的上天，那么他就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不男不女的境地；如果莫言不是因长相气质太柔美，那么我就不会被同僚们私下耻笑，以至于到了这般，这般地凄惨境地！”

　　祁爹素日少言寡语，但若勾起了他伤心事，那这段经典就会被祁爹搬出来叨叨。

　　经典一旦被搬出来，威力所向无敌。八位妾室必定捂了耳朵，同声呼求：“老爷，是我们错了，错在不该嫁进来，不该让大姐伤心，不该惯着莫言，更不该惹您生气！”

　　然后，八位姨娘的哭声震天，不知道的外乡人以为这家死了人，在哭丧！

　　再然后，第二天此事必定传遍朝野，祁爹又成为笑柄！有御史参祁爹不会教儿子，被杀敌无数的祁爹怒瞪，御史一吓，差点当庭尿失禁。

　　如此恶循环，不良氛围下，造就了祁少事事摆谱，事事喜欢预先营造气氛！

　　否则不足以平复他波涛般的心情，连带跟班阿太，少男情怀总是诗，比别的男仆更易动情。

　　殊不知，当年祁爹同时娶八位妾室的风光，（先皇帝亲口御赐，八位姨娘身家又不低）曾羡煞了旁人！

　　当爹的风流，祁少更得其真传。

　　京城四少吃喝玩乐，无所不用其极，臭味相投。喜恶全一样。

　　俩父子势同水火不相容，想要将他父子俩和水调匀了，更是不可能。

　　祁少忧愁，若祁爹真要向练家提亲，祁少死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