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厉篇之迷魂记》绯村如霜

5、9、10

　　9

　　看着在办公室里处理着帮里各种事务的秦思归，劳光穴想起七年前这男子怎么出现在帮里的事。
　　七年前，大当家开车把一个过马路的少年给撞伤，急忙地把人送去医院。本来还想找人通知少年的家人，但是帮里出了大事。很快，少年的事也被忘记了。
　　时间过得很快，半年之后医院打来电话说少年可以出院了。这时，大当家都记得自己撞伤人的事。赶到医院的时候，少年乖乖地坐在床边，迷惘地看着他们。然后医生很狗血地告诉他们，少年什么都忘了，是常见的失忆症。
　　大当家很生气地掐着医生的脖子，很火爆地回了句：“靠！失忆？！你以为在演电视剧吗？你以为你想失忆就失忆吗？我以前天天都撞到头，也不见我失过忆？！你到底是不是庸医！”
　　在医生在断气之前，劳光穴连忙拉开大当家。“大当家，大当家，你冷静一点。”
　　这时，一直坐在床边的少年也走进来拉着大当家的手臂，带着满脸的内疚：“对不起，是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大麻烦，所以你才这么生气？”
　　看着少年无辜的眼神，大当家再生气也气不下去。深呼吸一口气，缓和情绪之后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疑惑地看了看他，然后很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好看的眉头一直紧皱，皱得大家的心都皱起来。
　　最后大当家叹了一口气，对少年说：“无论如何，我会找到你的家人，找到你的过去。”
　　当时大当家是这样承诺，可惜因为帮派的事又放下来。等再想的时候，少年已经被改了名字叫秦思归，成为大当家的弟弟。
　　七年，秦思归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成为他们尊敬的小教主。每时大当家外出的时候，都是由小教主来主持帮里的一切事务。尤其是在四年前，大当家突然失踪期间，就是由这位小教主一人支撑着帮里各种事务。
　　慢慢地，大家都有着私心，不想归还秦思归，有意无意地无视大当家的命令，不去调查。
　　昨天听到阮明正的话，劳光穴立刻让人去调查厉南星的事。七年前无故失踪的少年，原来就被他们一直藏在身边。
　　要怎么开口跟眼前的人讲述他的过去？
　　如果他们为他伪造一个过去，是不是就让厉南星就可以当一辈子的秦思归？

　　陆小凤知道那天跟厉南星一起的女人叫阮明正，是连云帮的三当家。用尽所有的关系，他终于查到厉南星现在的名字叫秦思归，是连云帮里得高望重的人物，被他们称为小教主的人物。也有传言，只要戚少商不想当这个大当家，那么秦思归就是下一任的大当家。
　　不管其他人的想法，他只想把他的厉南星带回来。厉南星那纯洁的灵魂怎么也不适合在那刀光剑影下生活。
　　在多日的调查，他知道这位连云的小教主很喜欢在下午的时候来到一间名为“Phoenix”的咖啡厅里喝咖啡。
　　果然，刚到两点，陆小凤就看到厉南星从一辆红色的桑塔纳下来。穿着紫色休闲衬衫，黑色西裤的厉南星在下车后，陆小凤就要迎上去，但是就看到那天自称是厉南星“老婆”的女人也跟着下车。
　　“南星，真的结婚了吗？”努力地回想从司空摘星那里得到的资料，陆小凤还是想不起有关秦思归结婚的信息。
　　秦思归，或者我们还是叫厉南星吧，来到咖啡屋时里，跟阮明正已经坐下来。
　　“明正姐，其实你也不用时刻跟着我的。”坐在老位置上，点了咖啡与点心，打开笔记本电脑，厉南星又开始惬意的下午。
　　无聊地看着在上网的厉南星，阮明正真的不知道这家咖啡不是最好喝，点心也不是她吃过最好吃的地方，真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这么喜欢坐在这里。
　　“你不知道吗？大当家不在，坏哥还来得及赶回来，所以就怕你会被偷袭。”主要的是把厉南星的家人抢到他们的秦思归。明明知道是自私，但是眼前这小子是与他们一起生活七年，出生入死四年的弟弟，是他们尊重的与敬佩的小教主。要是大当家真的想不开退出江湖跟姓顾的隐居，比坏哥行踪不定的，他们还是需要眼前这位淡然处事不惊的小教主。
　　厉南星没有说话，事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喜欢这里。只是两年前，经过时看到这咖啡厅的名字，就忍不住走起来。有时候，只是静静地看着Phoenix时，他的心会先是一阵甜甜的，然后是酸酸的，最后是微痛着。
　　虽然是这样，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地走到这里，忍不住地坐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看到Phoenix这个词，心就好像被牵引一般。

　　坐在另一桌一直偷偷观察厉南星，陆小凤真很想走过去拉着厉南星，要好好问清楚为什么要失踪七年？但是，碍于阮明正在场，他也不好走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陆小凤怀疑的是厉南星应该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连云帮的手中，但是他观察这么久，又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后来阮明正接了一个电话，很匆忙地离开，只留意下厉南星一个人坐在那里。
　　陆小凤来到厉南星面前，展开阳光式的笑容：“我可以在这里坐吗？”
　　厉南星怔了一下，抬头看了四周还有几张的空桌，再看着眼前的人，最后抚额地说：“你坐吧。”
　　点了一杯蓝山咖啡后，陆小凤努力地掩饰心中的兴奋，试探地问：“我叫陆小凤，你经常来这里吗？”
　　厉南星淡雅一笑，合上笔记本，“对，请问陆先生你有什么事要找我？还是上次那位小姐还想念着她.......”认真地想了一下上次死拉着自己不放的女生口中叫着的名字，最后还是想不起来，只是抱歉地笑了笑：“口中的那个人？”
　　“........”厉南星曾经说过，他很喜欢燕燕，但是现在他连燕燕都忘记了。
　　“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的名字叫秦思归，思念的思，归来的归。”
　　听到眼前的人自我介绍，陆小凤脑里浮现出第一次跟厉南星见面的人情景。
　　——我叫厉南星，南方的南，天上星星的星。
　　若说不是同一个人，怎么连自我介绍的方式都是一样？
　　要是说眼前不是厉南星，就算打死陆小凤，也不会认同的。

　　10

　　最近陆小凤都在找着与失忆有关的资料，害得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要去当脑科医生了。
　　每天他都会准时出现在Phoenix里，就是为了跟厉南星有着接触。幸好的是厉南星对他没有太多的排斥，对他的戒心也没有很重。只是厉南星身边的人对他就有着戒心，也警告过他不要去泡他们的小教主。
　　今天准时过去Phoenix的时候，他收到了信息，连云第二把交椅的秦思归被抓去六扇门。这可是猛料啊，总编立刻让陆小凤过去采访这件事。这些年来，为了找厉南星，陆小凤跟警局里的人都认识，就连重案组中六扇门也经常主动给他爆一些猛料。所以这次秦思归被抓的消息就是六扇门里的人告诉他。
　　才来到六扇门，陆小凤就被负责案件之一的崔略商拉到一边，趁四周的人不注意小小声地问：“陆小凤，这个秦思归跟你要我们找的厉南星很像啊。”
　　“他怎么被你们请回来的？”避开崔略商的问题，陆小凤只关心厉南星的一切。
　　从来没有见过陆小凤这么反常，崔略商撇了撇嘴，说：“听说连云居然贩毒了，我们上门找不到戚少商，于是他自己跟我们回来的。”
　　担心地看了一下讯问室里紧闭的门，陆小凤以前就听说过连云是不会碰毒品，但是近年的变化很大。尤其他们得到消息，现在的连云是由秦思归负责。陆小凤担心的是会不会是有人要对厉南星不利，或者只是想找厉南星来当替死鬼？
　　就在这里，连云的人来了。阮明正一直皱着眉靠着墙在抽烟，而身边劳穴光则一直低着头。之前他们提出要见小教主，但是被拒绝。不能保释，不能见面，让两人急得坐在一边。
　　陆小凤向崔略商提出要见厉南星的要求，崔略商怔了下，“我去问问大师兄可不可以给你开个小灶？”
　　不一会儿，崔略商带着笑容地回来，“大师兄说可以，因为厉南星一句话也不说，无论大家怎么问也不行，四个小时内只点过两杯咖啡。”想了想，“大师兄还说，你不能把讯问室里的事登报发表。”
　　“我知道的。”他只想知道厉南星现在的情况，如果真的是戚少商要坑厉南星，那么厉南星现在一定会很伤心的吧。

　　来到讯问室，陆小凤看到厉南星静静地坐在桌前，脸上虽然是淡淡的笑容，但是他还是看出对方已经很累了。
　　“南.......思归，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陆小凤知道，现在还不能叫他“南星”，连忙改口。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厉南星从陆小凤走进来的时候，脸上虽然还是淡淡的笑容，但是眼底已经是露出寒光。在□□混了几年，什么背叛出卖，他也见过不少，当年戚少商被出卖才消失过一段时间。
　　陆小凤对自己的接近，然后是警方的意思吧。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这样一想，心底出现莫名的痛楚，仿佛以前经历过被眼前这个人出卖过一般。
　　“你这段时间跑来Phoenix接近我，是在演无间道的戏码吗？”厉南星的笑变得冷清，眼神也变得陌生了。
　　知道厉南星误会了，陆小凤烦躁地把了把头发。冷静一下，他才说：“你不要误会，我真的跟六扇门没关系的。”
　　“那么陆先生，你要代表六扇门问我什么话？”厉南星身体往后一靠，双腿交叠而坐，语气已经变得陌生，仿佛陆小凤是不认识的人。
　　叹了一口气，陆小凤才说：“我真的只是一个记者。”说话的时候，陆小凤把记者证拿出来，放在厉南星面前。
　　看了一眼桌上的证件，厉南星没有说话。这种东西，只要有一点技术都可以做出来，更别说是六扇门的人。
　　“我跟六扇门的人真的很熟悉，因为我一直在七年前失踪的恋人。他们也帮我找了七年，整整七年。在这七年里，我跟他们熟悉起来也不出奇。”
　　厉南星收起笑容，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陆小凤，仿佛要听听陆小凤所说的“言情小说”有多动人。
　　“他的名字叫厉南星，南方的南，天上星星的星。”现在的陆小凤每说一句话，都十分留意厉南星的表情，生怕忽略每一个细节。
　　“我们相识的那一年，他才二十二岁，在市一人民医院实习。他虽然是一个很乖巧，从不为别人惹麻烦的男生，但也会有任性的时候。”
　　每每回想自己跟厉南星第一次见面的情况，陆小凤总是忍不住地笑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燕燕的高考前。因为燕燕的复习资料没有拿起被我撞到之后，掉得满地都是。他立刻去捡，就为了一张试题，他居然还跑去马路。”可惜的是，当时的自己居然只被仲燕燕那扑出去把她的南星哥哥拉回来的英姿所吸引。
　　“你就这样看上他？”这也太戏剧化吧。
　　“没有，我本来是要追燕燕的，只是燕燕太爱玩，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而他知道我的目的，天天防狼地防着我。他的反应太好玩了，于是我天天跑去他家里，明着是追燕燕，实际也只是为了逗他。只是没想到最后，我跟相爱了。”
　　“陆先生，你的故事很精彩，好像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能没有，你就是厉南星！”
　　“我知道你的恋人失踪很可怜，但是我不是你的恋人.........嗯！”
　　再多的话也说不到，厉南星傻眼自己被一个男人以吻封缄，什么反应都好像一下子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