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记忆之城》山澈

15、part15

　　“你以前真的来过这里？”夏洛克看着金黄色店牌从上而下的高高竖立，随口问道身边的人。

　　“矮油，你不是会推理吗？你推理看看我那天说的是真的假的呗。”

　　“正常人撒谎的时候都会有明显的反应，比如眼珠，手指，头的摆动。你当然也会。不过要排除你事先有准备的情况。我观察了好几次，”酒店大堂的服务员走过来，挂着职业性的笑容，彬彬有礼的将他们的箱子拖走，夏洛克的目光在他的身上短暂的停留两秒，继续说道，“在你是故意要说谎的时候，没有任何能让人看出来的症状。你在这一方面的天赋，不容小觑。”

　　黎以今笑的得瑟，“你知道就好。所以不要随便相信女人。尤其是我。因为我骗你的时候，你也是看不出来的。”
　　“你骗过我？”夏洛克身体划四分之一个圆，刹那间站定看她，“什么时候？”
　　以今笑着拉住他，在光滑的地面上孩子气的踮着脚往前溜，“秘密。”

　　夏洛克敲着二郎腿坐在老檀木的雕花沙发上扣动扳机，砰砰砰的几声枪响就在茶几脚到墙壁上留下了一连串的印记。

　　以今拎着几包小吃刚走进大堂，耳朵顷刻间神经敏锐的捕捉到了了几丝熟悉的声响。她当下来不及考虑其他，朝着电梯飞奔而去。

　　一打开房门，她气喘吁吁的怒视着翘着腿悠闲的看书的夏洛克，将手中的东西重重的扔下去，咬牙切齿的咆哮起来，“夏洛克，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这是法治国家，你以为是你家啊。私藏枪支是犯法的。你懂不懂啊。”她大步走过去，伸出手，“枪呢，交出来。”

　　夏洛克支起食指在唇畔上，声音轻柔的说道，“小声点。你吓到别人了。”
　　“什么？谁？”以今的眉头紧蹙，面露凶光，顺着夏洛克指的方向向后看去，与吓得脸色发白，控制着自己的身子不要后退的大堂经理颇为尴尬的对视一眼。

　　以今瞪着夏洛克，眯起眼睛射出凶光，毫无疑问是在说，“有人在，你不会早说啊。”
　　夏洛克则无所谓的开口道，“你应该觉得抱歉。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要不是你大声嚷嚷，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我干了什么。”

　　大堂经理恢复镇定，走上前来，“黎小姐，欢迎你入住我们酒店，这真是我们的荣耀。”
　　以今笑容满面的与她对视，“你客气了。但我们这次来，的确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还希望于公于私，你都能配合我们。”

　　“夏先生，”她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夏洛克，“都已经和我说过了。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警方的。”
　　黎以今在夏洛克的身边走下，冷不丁的狠狠掐了他一把。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又推理出什么古怪的东西吓到人家了。
　　夏洛克眼睛猛地一睁，眉毛一挑，保持着坐姿克制着自己没有挪动。

　　以今倒了杯茶向对面推过去，“请坐吧。”
　　夏洛克的嘴唇几次翕动，终于在于经理坐下的这一刻脱口而出，“沈默生住在这个酒店的那几天的客户登记能不能给我们看一下？”
　　“这个。。”于经理犹豫片刻，“看在黎小姐的面子上，我想是没有问题的。请稍等，资料都在电脑里，我去准备一下。”
　　夏洛克接到，“前后各两天的也要。”

　　黎以今点头道谢，待于经理关上房门走出去，她晃晃夏洛克的手臂，“我猜她去找领导请示了。”
　　夏洛克清了清嗓子，“我以为你要问我你进房之前和她说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她的。。”

　　黎以今果断的抬起手掌捂住他的嘴，随后双手合十，朝着夏洛克拜了两拜，“我真心的拜托您，千万别讲。我一点点，一丢丢的兴趣都没有。”
　　夏洛克满脸傲娇的表情，将风衣靠以今这边的一角甩了过去，标枪般坐着。以今则半笑着低垂下头，她放下头发挡住自己的半张脸，不让夏洛克看见自己的脸颊瞬间的通红。手指上还残存着一种温润的滑腻，每触碰到，心底便像蜗牛的触角粘腻腻的滑溜了一下。

　　此情此景，若你能亲眼看见，就会发现它无比写实的映衬了警官曾经的说过的那句，“一个傲娇，一个闷骚。”

　　于经理进来的时候，已经放松开来，热情的招呼客人的声音打破了屋子里的窘迫。“黎小姐，麻烦用一下您的电脑。我都和他们说好了，您连个线，就传输过来。”
　　“好咧。”黎以今身体前倾，熟练地将电脑摆弄好，直至所有的数据全部传输完毕。

　　夏洛克啪的将她的电脑一合，“别看了，没有。”
　　黎以今只觉得一阵风将她额前的刘海轻轻地刮起，她目瞪口呆片刻，“夏洛克，你干嘛，我还没看呢。”
　　“我看完了，没有路子豪。于经理，有闭路电视的录影吗？”

　　于经理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来回扫视了两回，抹了一把颈间的汗，“我这就去调。但是房间的没有，只有走廊的。”
　　夏洛克和以今的眼神同时鄙夷的射过来，“这不是废话吗？”

　　这次两人等待的时间很短，看来有了前面的特许，现在他们开口要求什么，都麻利了很多。
　　录影带里按着时间扫过去，在下午四点二十七的时候，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出现在大堂里，他背着一个简单的公文包，径自上了电梯，来到沈默生住的房间门前。

　　里面的门应声而开，他们没看见人，却敏捷的捕捉到那开门的手上带着一只豪雅最新款的手表。“的确是沈默生。”黎以今回忆起那天在画廊她遇见沈默生时的所见，无意识的小声说出口。
　　时间显示快七点的时候，路子豪从他的房间里自己开门出来，带上门的那一刻，他动了动帽子，嘴角扬起半弯的笑意。

　　“笑的太贱。”黎以今如是评价。她将录影带放好递给于经理，眼角瞥了一眼到现在不发一言的夏洛克，继续说道，“多谢你。”

　　待于经理关门出去，黎以今用手肘捅捅正襟危坐的夏洛克，“说话呀。你傻不拉几的坐着干什么？”
　　“居安思危，我居然把这个给忘了。我在想，被人玩弄了要怎么报复。”
　　“啊？”

　　夏洛克手上把玩着烟灰缸，“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我们俩千里迢迢的来干？”
　　“我们俩是闲人啊。我们又爱管闲事又自由，干这种事情再合适不过了。还给警察局节约了人手呢。”

　　“警方的事情再难，都有的是人手，这算什么。更何况我们俩并不是警员。最重要的是，从你回来的那天起，我看的出师父言语眉间，对你的重视和紧张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案子。”

　　“你是说，师父故意支开我们？你告诉他，我已经知道罗蝶的死了吗？”
　　夏洛克咬咬牙，“我很想，但忍住了。”

　　黎以今拍拍他的肩，“少年，你干的很好！那我就不明白了，他会是为了什么呢？”她的脸色渐渐惨白，双眼无神的喃喃道，“莫非？”
　　“什么？快说。”
　　以今浑身冰凉的吞吞吐吐道，“我怕是那人背着我，真的干了什么。”

　　“他？你爸！”夏洛克言语自然，就像说的是个家常便饭。
　　以今以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和防备的眼神看着他，“你知道他的事？知道我去见过他！林彦出车祸那天你没有提过这个。你该不会。。”她的脑中浮现出一种可怕的猜想，“你该不会怀疑林彦的车祸和我有关！”

　　“我不是空想家。我的结论都是根据现实推导出来的。你不需要把自己空前的想象力发挥在这个上面。我之前的确是怀疑过你，所以我去调查了你的踪迹，进而得知你去见了你长安巷的一个老人，很容易的就知道他是你爸爸。自然也就调查了林彦出事的现场，他是刹车失灵，你只是凑巧路过而已。”

　　以今浑身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我有的时候，真的不想和你说话。”
　　“我知道，你看上去很牛叉，对人对事很随意。但其实胆子小，受不了别人一点冷言冷语，尤其怕人骂你，心里会自然的产生莫名的害怕和无来由的恨意。除非时间长了或者感情至深，但效果不明显。就算师父那样火爆的性格，平时和你说话还是会下意识的压住三分，免得伤到你。”

　　“你说的怎么会有错呢？”以今拖长了音调无力的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按你这么水平，去哈佛当教授也绰绰有余啊。”
　　“哦。”夏洛克想了想，“这个念头小的时候也曾经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是后来被我放弃了。因为太无趣了。”

　　以今摇摇头站起身，“我回房去睡觉了。明天一大早坐飞机回北京。”
　　很久之后，夏洛克撇开他所有的理智，用根本不擅长的人类的感情去回忆那一瞬间她的背影，恍惚觉得可以用疲累和决绝来形容。
　　他也在很久之后才明白，并不是所有的人心，都可以用推理简单描绘。那个女子玲珑剔透的笑容，在那一刻，成为漫长余生中，不会主动想起，也从永远不能磨灭的烙印，总在深夜的睡梦中，无比的清晰。

　　脑中的思绪纷杂，夏洛克一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五指无意识的不停交叉着，如同一个迷途的疯子。
　　就这样过了整夜，直到天边刚刚透出一点零星的亮光，夏洛克的眼睛放出光芒，他欢呼的跳起来，将茶几上被他弄乱的东西全部重新摆放一遍。
　　随后无视被自己整理的更乱的桌子，他一鼓作气的跑到隔壁房间，砰砰乓乓的敲着以今的房门，“快出来。快出来。我们快点回去。”

　　他持续十几秒，里面依然毫无动静，却惊动了走廊值班的领班，“先生，您按门铃就可以了。”
　　夏洛克停顿了刹那，又继续紧锣密鼓的敲起来，“黎以今。黎以今。”

　　二十岁出头的领班拉住他，一副反应迟钝的模样，“先生您是隔壁房的夏洛克先生吗？黎小姐已经回去了。她让我们早上看到您出门和您说一声。”

　　“昨晚？”夏洛克不可置信的问。
　　她点点头。

　　“昨晚不是没有？”飞机两个字他没说出口，他狠狠的捶了捶门，回房拎起箱子冲了出去。这个骗子，还真的撒谎不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