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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望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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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前
毅25岁,茗18岁
生命中的三件大事均发生在这一年,让人知道了什么是‘命运多舛’,让人知道了什么是‘荡气回肠’,也让人知道了什么是‘撕心裂肺’……
第一件大事:生离死别
绑架茗的那只黑手没有因为茗的宽容而就此放手,他在沉寂了很久以后,终于再一次向这两个人深出了黑手。
那天下午,外出的两个人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毅的弟弟轩在出外的时候遇到了事故,受了伤,进了医院。
两个人匆忙往回赶,在回程的高速公路上,一辆白色的BMW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但是就在过去的瞬间,那辆白色的BMW失去了控制,向他们这个车道侧滑过来,眼看就要撞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毅在关键时刻,向右把方向盘打的很满。
茗被撞晕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驾驶座那边已经完全被撞了近来,毅趴在自己的身上。茗想到自己昏前最后的镜头,就是毅在踩了刹车,打了方向盘以后,向自己扑来,用身体护住了自己的上身。
“毅……毅……”茗轻轻的唤着毅。没有回声。
车里全是血,不知道是茗的还是毅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茗听到了毅‘哼’了一声,虽然声细如丝,但是还是被茗听到了,死寂的心再次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毅……”茗还是一声一声的唤着。
不知又过了多久。“你……没事吧?”
是毅,是毅的声音。茗激动的落下了眼泪,毅没有离开,毅还活着。
茗想抬手摸摸毅,但是双手想被灌了铅一样,很沉,不论茗怎么努力,都抬不起来。
“茗……”
“恩?”
“咳咳……茗……茗你听好……”毅好象很费力的说着。
“毅,不要再说了,等好了再说成吗?”茗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要让毅保留□□力,她要好好的抓住他。
“茗……你听我说……咳咳……”毅这次说话更加费力了,声音也变的比刚才微弱了很多。
“不,我不要听。等我们好了,毅在对我说。”茗的情绪有些激动。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自己快要抓不住毅了,她不要这样,她和毅是情侣,是要以后相守一辈子的,而且他们也要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了,再过四个半月,他们的那个孩子就要出生了。
“茗……咳咳咳……咳咳……我……”
“不要,不要说,我不要听。”茗怕了。知道他要说什么,那是自己一直想听到的,但是现在她不想听,她不要听。她怕毅说出了那句话以后,她就再也抓不住他了。
“不要……”茗激动的大叫。“救命呀,救护车呢?为什么还不来?”
眼泪就这样,随着自己的叫喊,划过自己的脸颊,落到了毅的乌黑的发间。
“茗……不哭……咳咳咳……”
“我不哭……我不哭……”茗努力的忍着,但是自己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经过很久的寂静,茗再次听到了毅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却刻骨铭心,让她终身难忘。
“茗……我爱你……”
‘轰’的一下,茗的头想炸开了一样,所有的理智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
“不……”茗耗尽所有的力气。
世界变成了一片嫣红,而茗的眼眸中只有一片黑暗的死寂。
整个世界失去的色彩,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了,茗的耳边就剩下了毅的那句‘我爱你’。
第二件事:茗的灾难
因为车祸,茗本来没有恢复好的身体,有遭到了重创。不仅颅出血情况恶化,就连脊椎都出现了骨裂和压迫中枢神经的情况。
茗再次被推进了手术室,这次是做腰椎手术。
茗的腰椎I和II之间的腰椎间盘突出,压迫神经,恶化速度非常快。医生讨论的结果,就是对茗进行右后入腰椎间盘手术。取茗右第12根和第11根的前半跟肋骨,倒碎,然后放入钛金合成的一个网中,植入腰椎I和II之间,充当间盘的功效,并且在这两快腰椎骨之间固定了一个钛金的支架。
茗在手术以后一个月才醒过来,她醒了一后,扫视了一下病房,没有发现想找的人。眼神暗淡了下来,逐渐变成了呆滞。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在茗的眼中看到过任何情绪,再也没有人看到茗的连上有过任何表情,再也没有人听过茗说话。
明明是活着,却比死了还令别人难受。
直到第三件大事的来临,改变了茗的现状。
第三件事:孩子降生
一声婴儿的破涕,打破了茗病房的寂静,打碎了茗眼中的呆滞,让茗的眼神有了一些光彩,有了一些苦痛,更多的是不舍与思念。
茗哭了。
当她看到孩子的时候,她哭了。
虽然还是躺在床上不能动,但是她眼睛盯着这个刚降生不久的孩子哭了。
那个是她和毅的孩子。
那个是毅给她留下的唯一。
“斯毅。”
“什么?”
“姐,你说什么?”
一直在床边守侯的政政和抱着孩子的溟都先楞了一下,随后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斯毅,孩子的名字。”
“思念的思?”政政小心的问着。
“不,逝者如斯的‘斯’。”
“毅呢?还是哥的那个字?”溟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后悔了。狠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茗只是‘恩’了一声,表示同意,就不在说话了,一直盯着孩子看。
像是在看孩子,又像是透过孩子在看另一个人。
刚才的谈话好象不是在与身边的这两个弟弟说的,想是在对那个人讲述的一样。
过了很久,当政政要抱孩子回育婴房的时候,听到了茗说:“等一下吧,让我再看看。你们能不能把外公找来?”
这句话是茗在沉寂了这么久以后,第一次真正与别人交流。让政政适应了好久,才反映过来,把斯毅再次放到了床上,拉着溟出去了。
“外公。”
“说吧,把你想说的,你知道的,你以前不愿意告诉我的都说出来吧。”老人因为这次茗的事故,又显得苍老了很多,现在已经把所有的工作交给了后辈,不去管理家族的事业了。
“还是外公了解我。”茗笑了,笑得很凄凉。
外公看了,不禁转过头,偷偷的摸了一下眼睛。
“还是上次的那个人?”
“恩。”
“他是谁?”
“赫茗琦。”
“他的大堂兄?赫家老头二弟的大儿子?”
“恩。”
“你怎么知道这次也是他的?”
“是子恒舅舅在出事前几分钟打电话说的。”
“我知道了。还有事吧?”虽然是问句,但是老人心理明白,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存在着。
“恩,孩子。”
“你不想让所有的人知道?”
“恩。”
“出了我,还有那两个孩子,就是你子恒舅舅还有白家老头的儿子还有他那8个干弟弟知道了。”
“恩。”
“还想告诉找别人?”
“诗。”
“我知道了,毕竟这几个孩子里没有学医的,诗丫头向来是跟你们走的近,而且她学医,以后就让她时常看着孩子吧。”
“恩,溟养……”
“你想让溟那小子带孩子走?”
“恩。”
“我会安排的,让溟带着孩子去加拿大吧。那边我们也还有些影响力。而且诗丫头在美国,离的近,也好照应。那政小子怎么办?留下来继续学业?”
“恩。”
“你也不想让赫家和宋家的人知道吧?那你爷爷呢?也不说吗?”
“不。”
“孩子的姓?”
“宋。”
“我知道了。你想怎么处理那个人?”
“死。”
病房再次恢复了沉寂。
过了很久,老人见茗谁着了,抱着孩子出去了。
望着怀中的孩子,多么乖巧的孩子呀,长的像毅那个孩子,但是眼睛却像茗,大大的,眨着眼睛,给人一种灵动的感觉。
命苦的孩子。不过比起茗来,算是个幸福的孩子了。
宋毅呀,如果你有心,就下来看看你的孩子吧。也看看茗那个苦命的孩子。本来以为找到的归宿,我这把老骨头就可以放心的走了,谁想到……
老人把孩子抱到育婴房,站在玻璃窗外,看了很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湿润了的眼睛。
政还是继续他在高中的学业,但是也开始进入公司学习了。他也没有进入赫家的公司,而是进入了茗外公的一家公司。
溟带着斯毅去了加拿大,在那边开始了新的生活。
而那个幕后主使的人,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也没有人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人在某一个晚上,在赫家的一个废旧的仓库旁,听到了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时候那个人被怀疑是精神有问题,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一年过去了,茗的身体就想医生当初说的那样,恢复的很慢,已经一年了,手术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那个该长出来的骨头却一直没有出来的迹象。不过有钛金的支架,即使茗被人扶着下床小范围的活动,也不成问题。
而毅的弟弟轩则一直担负着茗的照看工作。
1年前
茗21岁
“外公,我想出国。”
“去孩子那边?”
“不,去德国。”
“身体没有问题吗?”
“外公也看到了,我现在已经可以不用借助轮椅了。”
“赫茗轩也可能会去那边谈生意。”
“这个我知道。”
“他对你……”
“我知道,他早在10几年前就对我说过了。”
“那你还……”
“他们很像……”
“但不是同一个人。”
整个房间陷入了压抑的气愤。
“想去看看他曾经在国外走过的路,住过的地方?”
“恩。”
“要几年?”
“七年。”
“对茗轩那孩子是瞒不住斯毅的存在的。”
“他不会问。”
“你很肯定?我不想因为你的任性,打破了现在四个家族的致衡状态。你也知道,斯毅那个孩子是你和毅的孩子,你是咱们家和你爷爷家的继承人,毅是宋家和赫家的继承人,虽然他不曾入主赫家,但是赫家能但大梁的能有几个?茗轩吗?他恐怕因为毅的影响,是不愿意再入赫家吧。帮忙可以,但是说到继承,恐怕比登天还难。诗丫头吗?诗丫头跟毅那孩子一样,都不姓赫,而且她在赫家受到的那个待遇,不说也罢。而且她已经跟我们家签定了终身的协议,就是我们家这边的人了。还有谁?政小子?毛孩子一个。不过有毅的影子。但是他在赫家没有势力,即使有你所后盾,我看他志不在此,还是放他自由吧。我已经束缚了你的一生,我不想束缚你在意的人的一生。况且政小子就好象是你孩子,是你一手带大的,你忍心让他回赫家,让他去面对那群豺狼虎豹?还有宋家,虽然势力小了点,现在也有继承人了,不代表茗轩那孩子不代替宋家来抢斯毅……”
“我想好了。”
“唉……”老人叹了口气,由着她吧。
“临走的时候,给你爸妈打个电话。”
“知道了。”
毅,这就是你生活过的城市吧,很小,很安逸,很宁静,一直是我们追求的那种生活。
毅,这就是你念过的大学吧。我现在也踏进了这个大学,在这里的法学院学习,虽然不是跟你一个学院,但是我们的教室是在一起的。我就经常坐在你照片里的那个位置,一边上课,一边感受你留下的温暖。
毅,这个就是你对我提过的莱茵河吧。这段河道很漂亮,我找到了你说的那户德国老年夫妇,跟你一样在那里留宿了一个晚上,躺在你睡过的床上,好象还可以闻到你身上的清香。
毅,我来到了天鹅堡。站在里你照片里的位置,这里的景色真的好迷人呀。
毅,我也像你一样,在吕跟岛宿营了一夜,晚上看着篝火的时候,想起你在VIDEO里唱的那首歌,仿佛你就在我身边,陪伴我一样。
……
毅,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都不曾来看我一眼?
我都已经来到了你曾经生活过学习过的地方,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来见我一面?
毅,哪怕来我梦里,见我一次吧。我想知道你在那边过的好不好?
……
毅,我真的好想你。
两个月前
“医生,你就告诉我实话吧。”
“茗,我不想骗你,但是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洋,你已经当我家庭医生有6年了吧。”
“是呀,从你16岁开始,我就接替我爸爸,开始当你的私人家庭医生。”
“而且还为了我,现在出国在这边的医院辛苦的工作。”
“那是托你的福,才有机会出来见识见识。”
“那我的身体,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我就老实跟你说吧。你这次病情突然恶化,而且恶化的很厉害。你的颅内血块已经开始压迫神经,而且是这段时间迅速增大的。上次的检查情况你还记得吧。”
“你是说上个月的检查?”
“对。”
“记得,那个时候不是说一切正常吗?”
“那你这个月不是被人偷袭了6次吗?而且有两次遭到了对方的严重阻击?”
“你的意思是说……”
“对,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引发了你的病情恶化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有你的腰,支架已经被撞歪了,有一小块裂骨开始压迫神经了,所以你才会在每次动的时候,疼出一身冷汗。”
“是要两个手术一起做?”
“对,虽然情况很糟糕,但是不能放任任何一个情况再继续恶化下去。恶化下去的结果,我以前对你说过。”
“我接受,洋,告诉我几率。”
“开颅手术,你的成功率不到35%,腰椎的成功率应该在90%左右。”
“如果这次不成功,那么下次的成功率为多少?”
“这次不成功,就没有下次了。”
“你是让我就做好这个准备吧?”茗终于露出了四年以来久违的灿烂的笑容。
“这个时候你还笑的出来?”
“不要告诉别人好吗?即使不成功,也只告诉我一个人。”
“外公也不说吗?”
“不,外公一生不容易了,为了我妈,他操心半生,为了我,他更是劳心费力。我不想任何人为我担心,如果成功,那是很好的事情,不成功,反正离开也不是很快的事情,慢慢再对他们说,也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那孩子呢?”
“孩子有溟和政,还有诗,另外我那9个哥哥也会照顾他的,我这次已经放弃了我的所有,不论成功不成功,我都会和孩子一起生活。我相信外公和其他人会做好防范的措施的。”
“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决定。”
说完,医生走出了病房,留下茗一个人独自发呆。
手术后一周,茗终于苏醒过来。
“医生。”
“腰椎手术很成功。”
“开颅手术呢?”
“没有清理完全。”
“我知道了。”
茗不再言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在她昏迷的时候,她做了个梦。
她梦到了已经去世多年的奶奶,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但是因为肝癌晚期,从住院到离去,短短几天。
梦里奶奶向她深出了手,但是她没有去接。
她对奶奶说:“奶奶,我在等人。如果我跟奶奶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过了些光景,茗仍是一个人站在黑暗中。
突然前方有了亮光。
柔和的光韵包围着一个挺拔的身躯。
那个熟悉的身影让茗心中一阵苦痛。
4年了,你终于肯在这个时候来见我了?你终究还是抛不下我,要来接我走了?
茗想奔过去,可是身体就想被钉在原地一样,不论茗怎么挣扎,腿就是动不了。
茗看着渐渐离近的身影,渐渐清晰的脸旁,那个让自己日思夜想的笑容。
那个身影停在了茗的前边,深情的望着茗。
茗伸出自己的手臂,想触摸到那个身影。但是不论自己怎么努力,就是够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
茗心中开始慌乱,为什么见到了,却还是摸不好他?
茗的眼起了一层水雾。她现在不能哭,哭了就看不清眼前的人了,好不容易才来见一次,自己怎么能哭呢。
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不论茗怎么用手擦拭,还是不断的从眼眶中涌出。
两个人凝望了很久。
毅周围的光渐渐变淡了,茗的视线也渐渐模糊不清了。
“茗……我爱你……”说完,毅的身影随着光的消失,没了踪影。临走还是留下了相同的话语。
“不……”茗歇斯底里的叫着,眼泪想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滴落脸旁,洒在地上。
然后茗醒了。又一次失去了本来的生气。
耳边仍然萦绕着毅的那句“我爱你”。
每当我站在高山上的时候,我希望我可以望穿天空的云彩,希望可以再看到你的笑脸。
每当我坐在莱茵河边上的时候,我希望我可以望穿滚滚的河水,让我再见你一面。
如果我可以望穿所有的阻隔,能够换来再次相见,不论我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承受所有一切。
如今我见到了,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后记***********************
我现在逃离了医院,虽然还需要轮椅,但是还是想到海边走走逛逛。
看看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波涛汹涌的海水,不知道是仍抱有希望,还是只留下了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