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不合[番外&短篇集]》羽沐忧

26、。

　　当白泽斩开结界的瞬间，方许晴就感觉到了。结界里就是她家的模样，何芷的生灵正守在她身边，而月姬则躺在她的床上。月姬被抓后就一直在沉睡，想醒也醒不过来。
　　抓月姬说起来真的是个意外，方许晴从一开始目标就是阎心。她每天都在那个公交站点等着，看着来来往往少女上学放学，从她们之中寻找适合自己的人。
　　是的，方许晴一直在寻找适合自己的身体，能够让自己借尸还魂的身体。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了，如果那些人早一些找到自己，如果同学将她在梦里透露的线索告诉警/察，自己也许就不会死。
　　“我没事，别担心。”感觉到何芷的靠近，方许晴抵住她的额头。
　　这时房间外传来脚步声，方许晴从椅子上起身看着门口。
　　“把月姬还给我。”
　　阎心一个人站在门口，白泽并没有露面。
　　“倒是不用我去找，你自己就送上门了。”
　　何芷已经挡在方许晴身前摆出攻击姿态。
　　“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力量是哪儿来的，我调查过你的事，生前的你顶过算是灵力较强，绝不可能拥有现在这种力量。”
　　方许晴但笑不语，似在嘲讽阎心的无知。阎心很不爽她这副表情，攥紧拳头。
　　“你难道忘记梦魇这种怪物了吗？在你的记忆里明明有的。”
　　“什么！？”
　　阎心自然没忘记梦魇，她跟师傅在各地旅行的时候见过梦魇，但这种东西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除非有人特意带过来。
　　“我死后，灵魂无法得到解脱，一直徘徊在公交站附近。”方许晴看着何芷，面无表情地讲述。“直到我遇见一个女人，她将梦魇交给我，告诉如何饲养。那时我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力量可以做什么。”
　　阎心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梦魇以人类的灵魂为食，既然方许晴在饲养梦魇，那之前失踪的那些少女……
　　像是看穿阎心的想法般，方许晴冷冷一笑。
　　“你寻找的那些少女都已经成了梦魇的食物了。”方许晴转头指着月姬。“而此时那只梦魇就在你的式神体内。”
　　“你说什么！？”
　　阎心冲上前，却被何芷挡开。阎心背部撞到墙壁发出闷响，而撞了阎心的何芷也很异常，她的身体在慢慢变得透明。一直很镇定的方许晴顿时惊慌起来，跑过去抓住被黑雾笼罩着的何芷的手臂，却扑了个空，她着魔一样四处抓，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何芷在自己面前消失。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方许晴双眼赤红，脸上狰狞的表情已经彻底扭曲，脱离人类的样子。
　　白泽从阴影中走出来，站在门口。
　　“何芷是活人，自然该从梦中醒来面对现实，反而是你一直牵绊着她，长期以往必然会害死何芷。”
　　方许晴瞪着白泽。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何芷的身份，也就说明你们知道要怎么对付我了吧，还等什么，动手啊？”
　　阎心再次犹豫，手心的符咒都被她攥出褶皱。
　　“你为什么想要我的身体？”
　　害死她的犯人已经被经缉拿归案，跟父母并不亲近的她对这世界还有什么执念？竟不惜夺走那么多少女的灵魂为自己寻找合适的身体。
　　“你不是普通人，我们同样是拥有灵力的人，而且你体内还有狐妖庇护，能够承受得住我得怨气，你的身体最合适不过了，只要我能击溃你的精神……为什么你还能像没事人似的站在这里？父母为了救你而死，那个式神也是因为遇到你有了不该有的希望才……”
　　“收声吧。”
　　白泽扬手，白色衣袖拂过阎心眼前，方许晴便说不出话来了。
　　方许晴不甘心地瞪着白泽，怒目圆睁，忽然她眼神一变，打算破釜沉舟担，朝阎心扑过去。
　　“从害死那些少女开始，你就拯救不了她了。”白泽没打算出手，在旁边淡淡道。“继续拖着也只是浪费时间，还在犹豫什么？”
　　眼看着面目狰狞的方许晴就要掐住自己的脖子，阎心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甩出符咒，双手划出桔梗印召唤出腾蛇。
　　腾蛇立刻缠住方许晴，让她无法靠近阎心。也许是方许晴执念太深，即使被腾蛇仅仅缠住，仍然不死心地朝近在咫尺的阎心奋力伸出双手，指尖几乎就要碰到阎心的脸时，被阎心甩出去的符咒飞到她身上，像是燃起火焰般滋滋作响，方许晴顿时痛苦地尖叫起来。
　　“我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死的是我！为什么！”
　　她周身被黑雾缠绕，狰狞的脸上滑下两行血泪，燃烧的声音盖过方许晴说话的声音，黑雾越来越浓，已经看不清她原本的轮廓。
　　“我只不过想活着见何芷一面而已……”
　　阎心一怔，想要伸手去触碰那团已经看不出人形的黑影，被白泽抓住手腕拦下。
　　“你要做什么？”白泽冷眼俯视，眼神中带有警告。“她夺走很多人的生命，这是她该承受的业果。”
　　“我明白。”阎心收回腾蛇，表情郁结。
　　如果阎心早一些发现方许晴，是不是就能拯救她了呢？
　　白泽一眼看穿阎心的想法，毫不留情地戳破。
　　“你救不了她。这世间生死自有轮回，连活了上万年的我都不可能拯救所有人，你一个肉身凡体，能做到什么？”
　　白泽说的没错，阎心明白，只是想到那个可能让她觉得有些愧疚。
　　方许晴原本也只是个普通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