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百般隐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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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儿贴在我身后簌簌发抖，活像是一只被逼在眼镜蛇面前跳踢踏舞的田鼠，视线低垂，颇使人觉着可怜可爱，只是揪着我衣角的手同时也将颤抖的频率传递到我身上，莫名其妙的连我也想要颤抖了。大哥淡淡扫他一眼，道，“这个又是你捡来的？是道家的门人？还是他故意来寻你麻烦了？”
说不出为什么，我几乎是下意识就嗅到了一丝冰冷血腥的味道，马上勾出小家伙紧缩的鸵鸟脑袋，顺手再敲了他饱满的前额一下，真挚地看着大哥，回复他，“还真是路上偶然拾到的，小家伙机灵活泼，道力精纯，而且十分善解人意，就想着先带在身边热热人气。不带有种族偏见者，到底是难得的。”小猫儿在我似有似无的轻拍缓抚下慢慢恢复下来，扬起脸，给了我一个带着酒窝的笑脸。
前提就是忽略他另一只死拽着我的背上衣衫，就怕要扯出几条布条的手掌，还有那隔着几层布料还是会传到我身上的冷汗。
“猫儿，来见过我大哥。白帝白素真。”
虽然大哥这个人神态孤傲了些，脸色冷峻了些，不过也算是个心肠极热的大丈夫，相处久了，小家伙就不会如此失态。
小猫儿僵立了一会儿，吞了吞口水，低下头，恭恭敬敬行礼，“猫儿见过白公子。”
大哥微微蹙眉，不赞同的撇我一眼，我低头抚弄小猫儿的鬓发，只当作是没看见，他总算还是应承下来，“随你。只是别过于放肆即可。”
此话一出，我下意识心底舒了口气，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此二者相遇交锋之时一直保持着屏息静气的状态，神经也是绷紧了大半。小猫儿又马上缩回我身后，隔着我对大哥诺诺回话，小模小样的，全然不见当初那个对成相九公子发飙的黄浦十四郎。
三个人，在人群中排成一条线，扭扭曲曲的前进着。我怕小猫儿活生生的当众撕下衣裳，便腾出一只手来任由他牢牢握住，同时还需分心盯住大哥的背影，不至于重新沦落到问路问到迷路的境地。
但——靠近一些大哥，身后的力道就会增大一份，脚步不得已放缓慢下来。随后又是一阵脚盲眼乱的追寻，然后是三步并作两步往前急赶。很快，重复性的被拖向后方，赶上，又落后，反反复复，我感到自己就是拔河的中间那条红绳子。
好死不死的是，左侧插出个肩挑重担的小商贩，他那一根横空出世的扁担直挺挺的打到我面前，逼得我马上急刹车，重心随之后移，更不巧的是竟然撞上了另一侧的赶路人，对方条件反射来个太极推拿手，在力的反作用下，我来不及站稳就被推向了另一边，歪歪斜斜脚跟打结，眼见着就要立扑。当时是，迅速闭眼，伸手徒劳的试图抓住幻想里可以攀附的一切事物，实际上，内心深处走就做好了屁股着地的下场准备。甚至是雷光电闪里，我竟然还能想到身后娇小的小猫儿可不能被我泰山压顶压成肉饼，半空中还颇自然的来了个九十度转身，力求避开无辜受害者。
尘埃落地前，手上一股坚定的力量传来，轻易地将我的重心重新恢复原点，只是掌心微冷的触感传到脑子中，不自觉的就全身汗毛倒竖、每一块肌肉紧绷冻结。来不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啪的一声，注意到眼前人惊愕的眼神，我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那样子光明正大如弃粪土一般甩开了大哥好心扶持我的手。
反应过度了！不由得心中发毛。
大哥顿了一下，在我以为可以笑着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他继续伸出手，缓缓地又十分固执的圈住我的手，双目透亮深沉，一看就是审视招供的准备，“小青，你在怕什么？”
目光闪烁，不代表我心虚，但是如果全身痉挛眼角抽搐，就一定代表我隐藏了什么。吸气，强迫自己让身体放松下来，微笑回应，“青岚总觉着街道行走，若是举止亲昵不避旁人，终究是惊世骇俗了些，心里想着不妥，倒是手上一时没放分寸。让大哥担心了？”
用脚尖踢踢小猫儿，这小鬼关键时刻也很讲义气，站出来，憋着声道，“公子前几日在城内行走，结果被街旁乞丐纠缠了半天，必是心中不快，一时受不得他人近身。猫儿还以为公子早就不计较了，没想到今日还存着不悦，竟然连……也忍不得。”他说到大哥的时候，语调嗖的一下降低了八个调子，基本上是听不到。
我还是大喜，勾住小家伙，狠狠蹂躏脑袋上的半寸头，忙不迭地的接口，“也是，心有余悸，心有余悸。大哥，我们在杭州的府邸可是打理好的？青岚还真是饿了。你看，好几日不见，还真想和大哥好好喝上一杯，细细畅谈。也不知道大哥几日里可有何等的桃花艳遇。”
事实上，握着久了，也察觉出妖与人终究是不同的。大哥靠得再近，身上也没有人体的浓烈气味和逼人热气，况且蛇妖性冷，入手微寒，如掌握一秋，慢慢的可以令人心神宁静，自然也就神情坦荡起来。
他嘴角舒缓，含笑又握紧一份，看我神色不变，才笑道，“正合吾意。”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竟然微微放缓了眉间的沉意，道，“说起白堤旁的府邸，还真不必你我担心。桃娘此人是个千般心思，而且你我又有哪里不可去得？”
这样淡淡道来，却将他胸中超脱凡尘的高傲表露无疑，我知他心性高洁，不沾凡俗，加之又未曾食用七情六欲药丸，不过是正常的心理反应。只是自己刚刚故态复萌，难得的竟然觉着听起来三分刺耳，七分无奈。
掌心的凉意一阵一阵透入体内，大哥还以为我是真的心神不宁，竟然不惜耗费自己的真力来为我凝神。愣愣盯住包裹住我的修长的手指，总算是真的跨过去那一步障碍。毕竟当时也是身不由己，总不至于说每个男人，都会是对自己有不良企图吧，恩，还真没想到自己不仅仅是被害妄想症，还是严重的自恋狂。
“走吧。你若是一路走神，恐怕又找不到方向了。”
干笑两声，用同样的眼神指示小猫儿，毕竟我若是迷路，这个小家伙就会是原地打转了。他瘪瘪嘴巴，还是乖乖拉住我，眼珠子轱辘轱辘转动，就是不敢直视大哥。
两个迷路者在白素真的坚定引导下，拐街窜巷，最后来到东城的偏僻处。
不远处是迷蒙雾气中的西子湖，婉约纤细的白堤宛如一条银链紧贴着西子湖的腰间，缠绵到了胡的另一端。出乎我的意料，杭城内的西子湖畔的景色竟然十分原始，湖面也因为长年的淤泥堵塞显得十分狭小荒凉，而长长的白堤则展示了它超脱寻常的精致，堤面上用浮雕暗刻的手法绵延了几十里的长图，神怪人情俗节栩栩如生，却也因为人迹罕至被风霜磨灭了原本的风采。
所以，虽然东城本是杭城内王尊贵族集聚的地盘，但是桃娘居住的房宅也因为是最贴近了西子湖而身价大跌，甚至红色影画铜锁门也剥落了大半的漆色，总之，将落魄两字演绎的入木三分。
“公子。”小猫儿仰望着门上方摇摇欲坠的牌匾，笑得一脸抽搐，“您住的地方，真是别出心裁。”
恩，这个不是谦虚，桃娘此妖果然是有创新特色的新时代妖怪，连她的府邸也会取名叫做，“房子”。
“青公子啊，你要是见到我备好的住处，一定不要惊讶，那门匾可是桃娘想了许久才定下的最合意的名字。世间有多少人想着给住处冠上自家的姓氏，但是千百年后，当家之人也许败落，也许搬离，这房子还是依旧屹立不倒，所以，换牌匾就不免麻烦了些，桃娘挂的府名却是不同。简单明了，还会省了您换牌匾的事。”
耳边很自然想起当日桃娘眉眼弯弯，笑容艳艳时候的柔声细语，果然是别出心裁，别有风味。
大哥挥袖直接推门而入，他前脚一进，下一刻那牌匾就从天而降，摔成了粉碎。激荡起一阵土尘，呛得我直咳嗽。看来，大哥不能欣赏桃娘这般的逗笑之举。希望美人儿不要下次被大哥冷冻一场。
转眼一想，不对，指不定这个美人儿就是因为想让大哥蹙眉一怒才故意如此行事。
门口的两尊石狮也是被磨圆了外壳，看上去很有些滑稽可爱的模样。既然到了门口，我也就不急着进去，拉着小猫儿围上这两尊石狮，化灵力为指剑，随心所欲的雕刻起来。
很快的，我们听到了从府邸内传来几声闷响，连带着脚底下还有轻微的震动。小猫儿抬头静听了一会儿，压不住好奇心问，“那个？白帝在里面大开杀戒？还是受不了要拆房子？”
“笨蛋，这房子一看就是几百年没人住，自然有不少的蛇鼠虫蚁作祟，加上灰尘泥沙、蜘蛛结网，你我今晚要入住，总要收拾个大体干净的地方。大哥不过是，”我想起以前看到的某句话，憋笑道，“恩，大哥不过是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一放，然后就引得天象变化，宵小皆避。”
小猫儿歪着脑袋在石狮的尾巴上雕出纤细分明的毛发，嘴里却分明在嘀咕，“什么蛇鼠虫蚁？你们两大妖孽祖宗一来，还不是跑的比飞还要快？”他转头瞪大一双猫眼，伸出颤抖的食指，“你你，你，怎么在狮子嘴巴里雕出一朵花？……还在它脑袋上雕了只小猫！公子，你在干嘛？”
咧开嘴巴，满意的掸去‘小猫’身上的碎片，“这个才是阳刚和柔美的结合，恩，还富有寓意。谁说狮子就一定要凶狠威严的？我就喜欢叼着一朵花的狮子，用强烈的对比来烘托它的爱美之心。它头上蹲着的是小狮子，反正猫科动物幼龄的时候都是一个模杨，还不如直接雕制小猫好了。你看，张牙舞爪的样子，和你像不像？”
他手上一抖，狮子的尾巴就从细长变成了短尾，仔细看了我的作品几眼，很严肃的对我说，“公子，下一次您一定要心存提防，最好，离我远一些。或者，就不要向我解释了。”
恩？
“我怕我忍不住，一刀就捅道你身上去了。事可忍孰不可忍啊！不行，我继续忍！”
小猫儿拾起断裂的长尾，叹口气，把它揉成了一对粉末，看的我口干舌燥的。他笑眯眯问，“公子，你说是大义灭亲好，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后退一大步，我同样很严肃的回答，“小猫儿，修道之人要心存善念，他横由他横，别人打了你的左脸，你就要把右脸伸出来让对方打，然后，用你崇高的人品感化他，世界就会和平了。”
……
“公子，小猫儿道行太浅，你身体力行一下，让小猫儿打一下试试看？说不定，猫儿就能开窍了。”小猫儿撩袖子，甩动胳膊，似乎在做运动前的热身准备。
好家伙，不过几日光阴，别的没什么变化，牙尖嘴利的倒是学了八分，怎么就没见他在大哥面前嚣张过？果然是人善被人欺。要是真被他一巴掌打下去，我还不马上成为红烧蛇排了？
“小青！”
一物降一物，简直是人间至理。生物链顽强的昭示了它的强大和仁慈。大哥远远一声叫唤，吓得小猫儿立马气势大减，直背挺胸，活像是接受检验的小兵。
不忍看他这样子别扭的模样，还是出手解救了。“去打几两好酒，弄几个好菜来。今日先将就着。还有，别偷喝！”塞给他从他人钱袋里截取的钱财，我一个人入府探勘去。想了想，还是叮嘱一句，“迷路了，就干脆让店小二领你回来，另附些路费就好。别把自己弄丢了。”
转头，哪有小家伙的影子，早已经是跑的十万八千里外了。
府内竟然颇为宽广，入门是曲廊，延边有细长花圃地绵延，虽缺少打理，但是杂草杂花交织盛放，也别有一番热情洋溢的滋味。大堂和居所的木门大都残缺不全，在花圃地的尽头静静躺着一池清泉，也许是从西子湖畔引入的活源，湖水清澈通透，从砂石上潺潺淌下，汇集到右方更大的聚集处，凝结成碧绿宁蓝的小湖，大半的湖面上被绿藻覆盖，但是也有几只睡莲红荷不敢堕落，倔强的从中探出脑袋，在荒芜中为湖面增添一份妖娆静美。
大哥站在居所走廊最深处的一座木桥上，正对着一间主卧，背向我而站，一身不变的白衣，在四周破败中硬生生拔出一份尊贵奢华气息。我不知道他是在沉思还是在观望，但脚步自动停下，仰起头，摇摇看去，很有赏心悦目不忍亵渎的感觉。
“你觉得此处如何？”
“很好。稍加打理，就可见另一番景色。让人想长居此地而忘返。”
大哥侧转身，反掌浮动，主卧四面大门应式瘫倒，阳光没有顾及的挤入了屋内，将里面的空间照射出辉煌一片金黄。他收回视线，低下头，看着一片荒芜的湖面，突然开口，悠悠然将注意力移到我身上。
“你我毕竟不是红尘中人，还需把持自我，不可生出贪念红尘之心，修行多年，也需将时间繁华看淡。小青，可记得？”
看淡红尘？以一颗纤尘不染的石心去修仙？是我，一定会自闭。
大哥一双透视眼比激光还要耀眼锋利，直直刺入我心口，“小青，你我等完结了红尘之事，共列仙班，可好？”
他声如玉石激荡，回音袅袅，偌大空旷的空间里全是他冷静到决然的语调，只是那低垂下的黑眸中一丝笑意一缕乞求，将这听起来像是命令的话语，融化成了一摊子的温情，扫的我心间酸酸胀胀，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也就站在桥这一段，对上大哥特有的浮动时如蛛丝细密坚韧时却强过天蚕丝的目光，沉默下来，然后傻笑着点头。如果你修成了正果，我自然也是登仙的时候，只不过，我为了的离开而算计与你，怎么说，也没有你这般单一纯净。
大哥，到那日，你若知道真相，可会怪我？
“既然小青也觉得此地甚好，那不妨花些时日整修一番，却不知你喜欢如何称呼？”
演义中，本来就是白蛇为主导，这独门大院的自然也是叫做白府了。
只是莫名其妙的，我看着荒凉破旧的方宅，脑海里却勾勒出另一幅别有风味别致精巧的宋风名宅的画面，寻思着自己如今也算是半个主人，手底下指不定还需要引进些奴婢仆从增添人气，多少可以遮掩一下桃娘残留下的妖气。
更难得的是此处远离闹市，原主人又有巧辩在先，我内心里叛逆的心思一晃而过，却徘徊不肯退却。
眯眼，看阳光普照下，后院那一大片诡异粉嫩的桃花林，沙沙簌簌抖落一地春意盎然。恍惚里，似乎能见着一个娇媚多情的女子从万般稚嫩娇粉中摇曳而出，幻化出一片吞噬人心的温柔。桃之夭夭，如灼如荼。
如果花点力气整治，也是一处妙境。
“我已有一处青居，既然不能冠姓。长者为尊，就称为白府？”
大哥却反对，“红尘往来，能少一分痕迹就少一分。”
“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不妨称为宜居。”
大哥沉思一下，斟酌道，“宜室宜家，易于长住。此地可居。好！就以宜居为名。”
他双目如电，掌心内运气缠旋，凭空升腾出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一丈外的桃花古木连根拔起，气流从原先的咆哮旋转瞬间一分为二，仿佛是一把尖锐的长刀，在空中嗡嗡声的高速震动着，卷起了古木在半空中飞旋，一片片木榍如同飞雪般洋洋洒洒飘落。猛听得叮当一声巨响，我用尽目力捕捉到那古木被气流灼烧成一块古意门匾，笼罩着一层似铜非铜似石非石的光泽，迅速划破空间的障碍，往门前飞驰而去。
当门匾落定高挂的一瞬间，我清晰的感觉到脚下的土地散发出一股苏醒的信息，而四周的砖瓦更是抖落了一地灰尘，像是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直起他们的脊梁骨。
湖水中原本浓重的绿藻纷纷缩□□散，重新露出中央蔚蓝色的水面，靠着长廊的几株枯树更是瞬间发芽散枝，借出累累硕果层层繁花，将浓密的阴翳瞬间造就。杂乱无章的花草石雕更是无风自动，个个如同被一只的手掌调合上不同的色泽，浓艳的愈加娇艳，清淡的更显风骨，似乎所有的生灵物体都焕发出了新生，个个竞相昭示体内旺盛的生命力和灵魂依附的光彩。
没想到，只是一块牌匾，竟然触动了西湖边界的灵脉，并且令这一座古宅重塑了魂魄。
也至此，地仙中的宅魂加上山湖的灵脉，宜居对于妖类、仙类、魔类、佛类窥探审视的防御能力已经正式升级为仅次于皇室龙脉的能力，隆重宣告了私人安全隐秘地的产生。
我还在感慨中，亲身体会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变革，一时间心潮澎湃。没想到大哥突然开火，“小青，我们进屋去谈？说说这几日各自的遭遇。”
天打雷劈？火山爆发？僵尸复活？
不。
我很镇定的撩起衣角，走上木桥，内心默念小猫儿赶回来的脚步声，展扇轻笑，“也是，我这人最好打听他人私密隐讳，也算是个好奇心过剩的毛病。憋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大哥这句话了。走走走，正好学学凡间的有钱人，来个花前煮酒论英雄，侃侃各自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的动态变化。大哥，这一次，可别推脱说你不会喝酒了。”
大哥脸色微变，迟疑道，“我一直觉得小青似乎变得有所不同。”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可况我们修行，更重体悟心领，境界不同，自然是表现不同。”拉住大哥，将原因轻描淡写的带过，眼角已经看到小猫儿满头大汗往这边跑来的景象，耸耸鼻子，不错，是上好的冀州高粱酒，浓醇香辣，后劲前劲都很足，绝对能在三杯以内将大哥灌到。
笑得神情坦荡荡，直视大哥开始闻到酒气而泛红的脸颊，我十分诚恳的定下这次会谈基调，“把酒祝东风，不醉不散。”
大哥，白素真，你就等着跳脱衣舞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百般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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