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染/指流年》桑霓

31、金镶玉の跟我结婚

　　〖31〗『金镶玉の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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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我头脑发昏，如梦初醒，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感。
　　箍着我的手臂慢慢松开，上官琅玕垂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回过身说了声：“请进。”
　　门“咔嚓”一声打开，叶流枫站在门口，他已经脱去白大褂，穿着军绿色的飞行夹克、牛仔裤和白色板鞋，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目光从我俩身上一一略过，笑着走了过来：“骨瓷，明早八点有护士来给你抽血，我来提醒你一下：从现在开始要保持空腹。”
　　我一脸懵怔地看着他：“不是只做核磁共振就好了嘛？为什么要抽血？”
　　“我刚调了你之前的病例看了一下，有几项指标需要验血复查。”他走到我面前，将手中的小册子递给我：“这是关于检查前的一些注意事项，你抽空看一下。”
　　“哦……”我点头应着，想了想又问：“明天几点可以结束？我艺馆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议。”
　　“上午做完所有检查，快的话下午一点可以出结果。”说完，他双手抱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会议很重要吗？如果很重要，你检查完就可以回去，晚上我们再约时间聊检查结果。”
　　我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时间，笑道：“那也好，明晚我请你吃饭，到时我们边吃边聊，OK吗？”
　　“成交！”他倜傥一笑，嘱咐我：“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记住从现在开始，连白开水都不能喝。”
　　我点头应着，他又看向一直沉默地矗立在一旁的上官琅玕：“上官先生，给你安排的房间在隔壁，你也早点休息。”
　　上官琅玕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叶流枫离开后，房间里只剩我和上官琅玕两个人，我瞬间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刚好撞进他黑沉沉的眸子，我连忙移开目光，小声道：“上官先生，你应该很累了，早点去休息吧？”
　　他没有说话，上前一步从我身后抱住我，下巴贴着我的发心，在我耳边轻声唤我：“骨骨……”
　　他的这个拥抱和刚才那个吻一样来得猝不及防，我整个人僵在他怀里，吱吱唔唔地应着：“嗯？”
　　他环着我腰的手臂紧了紧，温热气息呵在我耳畔，哑着声音问我：“要不要，跟我结婚……”
　　我的心突突突地跳个不停，仿佛有股电流蹿过我的四肢百骸，整个人身上的汗毛齐刷刷地被激得竖了起来。
　　暗暗做了几次深呼吸，我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幽幽响起：“上官先生，要不你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做脑部的核磁共振吧？我觉得，你貌似病的比我严重。”
　　他贴着我背的身体微微震了震，柔软的唇轻贴着我的头发，声音里隐隐带着笑：“嗯，我病的比你重……”

　　※※※

　　因为手机落在了上官琅玕家里，我留宿医院这事除了上官和叶流枫，没有任何熟人知晓。所以，我怎么也没想到林南会来看我。
　　她来的时候，我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听到动静，以为是护士来给我抽血，微微睁开眼，室内的光线很暗，她站在床尾，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扎着马尾辫，高挑纤细的身条儿，婷婷立在那里，像是一株美丽挺拔的夏荷。
　　我头痛欲裂，有点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梦境，眼皮又重如千金，惊鸿一瞥，便又阖上了眼。
　　几秒钟后，我的手被她轻柔地握住，她的手柔若无骨，手心滑如凝脂，温软得如同婴儿。

　　“阿King，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她声若蚊蝇，轻叹着气，“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还会成为你的心理负担，你还是对我避如蛇蝎……”
　　刚才我还是浑浑噩噩的，被她这两句叹息一惊，此时已完全清醒。
　　我本想睁开眼，转念一想：她既然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知道我最近费尽心思做的那些小破事儿了，如果我此时醒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多尴尬啊！
　　这么掂量一番，我心一横，决定闭着眼装睡。

　　“King，你真傻，我怎么会跟你争呢？”说完这句话，她轻笑一声，放开我的手。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静得我能够清晰地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声。
　　我正纳闷她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鼻息间拂过清香如兰的气息，我心头一跳，她的唇已落到我的眉心——
　　那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像是一片花瓣，又像是一阵清风，小心地、克制地、留恋地在我眉间轻轻拂过，蜻蜓点水一般温柔，仿佛情窦初开的少女偷偷亲吻自己心仪的少年，干净得不带一丝情欲。
　　当她的唇离开后，一声几不可闻的气声在我耳边悠悠拂过：“King，祝你幸福。”

　　“咔嚓”一声轻微的关门声响起后，我猛地从床上坐起，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刚过六点。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我呆坐在床边，喃喃自语：“我这是……是在做梦吗？”
　　重重地躺回床上，背撞在微硬的床板上，硌得肩胛骨隐隐生疼。
　　“不是梦啊……”
　　我抬手捂住脸，脑子仿佛支了一只小锅在熬着浆糊，一根小木棍在锅里搅啊搅啊，黏糊糊的浆糊越搅越糊越黏稠，将我所有的思维都黏在一起，乱成白乎乎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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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十一点我就做完了所有的体检项目，上官琅玕的司机来医院接他，我身无分文又没带手机，理所当然地蹭他的车回霖苑。
　　叶流枫送我到医院门口，笑着嘱咐我：“别忘了晚上跟我有个饭局。”
　　“知道啦，叶主任！”我对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晚上我电话联系你。”
　　“OK！晚上见！”

　　回去的路上，我心不在焉精神恍惚。
　　上官琅玕也出奇的安静，一直侧着头看着窗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因为昨晚把手机落在了上官琅玕家里，到了霖苑，我直接跟他去他家拿手机。
　　手机就丢在磕青了我额头的茶几上，我拿起来按了几下，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
　　我这样招呼不打一声就消失了一晚上 一上午，艺馆今天又有重要的会议，想必电话是被打爆了。
　　我脑子里盘算着今天那些等着我处理的公事，转身就急匆匆地朝门口走去。

　　上官琅玕本来跟在我身后，见我要走，一把拉住我。我抬头，刚好迎上他的目光，平静而又深邃。
　　“我手机关机了，先回去充个电。”我对他举了举手机。
　　他静了一瞬，扬手咻地一下从我手中抽走手机，垂着眼睫，深深地看我：“昨晚我说的，你准备什么时候答复我？”
　　我蹙着眉头望着他：“啊，答复你什么吗？”
　　他面色沉静，将我的手机在掌中转一圈，一字一字地说：“要不要，跟我结婚？”

　　此时他离我那样近，垂头专注地看着我，那乌黑的眼瞳里似乎能照出我的影子，让我的心跳突然乱了起来，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
　　他昨天说的这话真真假假也辨不清，我随便开个玩笑将这事糊弄过去，眼下又提起，看来是没法继续糊弄了。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抬眼看他：“上官先生，要不我们先合一下生辰八字？”
　　他笑了一下：“八字我妈早就给我们合过了，说是天作之合。”
　　我没想到他这样答，愣了愣，问：“那你什么星座。”
　　“狮子。”他想了想，补充，“你是射手，我们很合适。”
　　我：“……”
　　上官先生，你未免知道的也太多了。

　　“那个，上官先生，我这个人比较保守，目前没有闪婚的打算。”我想了想这段时间对他的感情变化，以及我们实质上也已经发生了几次亲热行为，掂量一番，抬头看着他，“你能不能接受，先做我跟我处对象，试试两个人是不是适合？”
　　他与我四目相接，漆黑如玉的眼瞳中有璀璨的光芒盈盈闪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舒一口气，将我揽入怀中，温柔而克制地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轻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