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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IV--猫与兔子 ...

  •   翌日清晨──
      长期居住在森林最深处,亦是最不见天日的地方的爱丽丝,一大清早就挽了采药的藤篮,前往整座猛兽森林中唯一能经常照入大量阳光的地方──森林的中心。
      那是一片有如仙境般的地方,绿草如茵──因为没有生长任何高大的树木,自然没有遮闭阳光的树荫,植物也格外翠绿──于其中,还有一潭据说能治百病的清泉,从空中洒进的点点金辉落在清澈透明的泉水上、泉底的颗颗卵石也如宝石般闪闪生辉。最为特别的是那泉水的甘甜,尝过如光的甜美后,仿佛吃喝也不再是滋味了。而且,那儿的植物因赖清泉生长,似乎有着比寻常药草不可比拟的功效!不仅如此,据说那里还存在着传说中的动物──独角兽、夜光鸟等等。
      那是一片神圣、不可侵犯的神之领域。
      为何这血腥的森林中,会存在着这么一片神圣之地…?

      身穿缃色衣裙的爱丽丝,心情份外明亮,就像她衣裙的颜色般。在前往森林中心的途中她还一直哼着「森林传说」的歌。或许是因为看见那丝丝阳光困难重重地穿过层层树荫,为阴暗的森林带来一点生气的缘故吧!虽然听不见虫鸣鸟啼,但树木都仿似在为这难得的亮光而欢歌着。
      「…勇敢的猎人呐~
      带着无比的勇气和决心~
      踏上不归之路…唔?那是什么?」爱丽丝眼尖地发现一旁的大树下堆积着的落叶中,似乎藏匿着什么东西。
      她缓缓靠近落叶堆,从叶间的隙缝中窥视着…赫然发现一团红褐色的物体,扑鼻而来的是浓淍的铁锈味──血!
      爱丽丝慌忙拨开树叶,那是一只受了伤的兔子!
      她连忙唤来一团清水轻柔地洗净它身上的血渍;当污血被冲走后,爱丽丝才赫然察觉眼前的小动物所受的伤,比她能所想像的更为严重!
      本以为是灰褐色的小兔子在稍作清洗后,露出了些许雪白的皮毛。
      原来那身褐色是被已干涸的血所浸染而成的!
      那小兔子的身上有好几十道长短、深浅不一的伤口,但最为吓人的是那几道分别划过胸前、肋旁、后背的深可见骨的伤口!大大裂开的伤口像是被利爪划过,内里的肉都被翻卷了出来,犹在沁沁流血,血肉模糊,令人异常惊心。先前被已凝固的血液所遮盖,故以无法发现,但现在…!
      看那小兔子遭受如此重伤,想必来到此「禁忌之地」前曾遭到不只一只猛兽的追捕;若不是它们打从心底的畏惧此地,恐怕小兔子早已命丧于饥肠辘辘的血盆大口之下了!令人吃惊的是,小兔身负如此重伤,竟仍能把自己藏身于落叶堆中,并维持着一丝微弱的呼吸!
      爱丽丝紧皱着眉,心痛地看着小兔子原来纯白的绒毛,被不断流出的血染红;气息越趋微弱,随着每次呼吸,胸膛的起伏都牵扯着那几道可怖的伤口裂得更深、血流得更猛…
      眼见如此,爱丽丝的心仿佛绞成一团,她的声音温柔如水,「小兔子,很抱歉我帮不了你减轻痛楚…」她顿了顿,「我只能让你早点结束这漫长的痛苦呢…」说话间,爱丽丝手上渐渐聚集灰色的光点…
      …没办法,谁让她的体质令她从不能使用治疗系魔法;她又已从家中出发了好一段时间,即使带它回去包扎疗伤,只怕在半途中便因失血过多而死…与其让它继续为血流不止和混身伤口煎熬,不如让她爽快俐落地结束其性命!
      ──死亡,是结束痛苦的唯一方法。
      爱丽丝的眼底一片平静,犹如一潭静止的死水,仿佛早已习惯了夺去性命般…就在她要把手上的灰色光球打向兔子的一刹那──
      身后的树丛微微一动,已脱离手心的光球像长了眼般,急速转往树丛的方向飞去!无声亦无息,原本仍生气勃勃的树丛瞬间枯萎、叶子干枯凋零,并在一眨眼间消失于眼前,而地上只余下一撮焦黑的细沙。
      ──「死寂沉华」,这魔法施展后,所有被施术者所释放的灰色光球碰触到的生命体,一律会被夺去性命,最后化成细沙,融入土壤之中,滋养新生命,无比讽刺但无一例外。
      「…来者何人?」爱丽丝的声音失去了平日的温和,透着阵阵寒意。
      一阵歌声率先传到爱丽丝耳边,「噢!爱丽丝啊~现在的妳很是迷人呢~」猫妖一如以往地哼着自编的曲子出现,在树间穿梭、跳跃,「寒如冰雪的眼神~冷如冰霜的声线~噢!爱丽丝啊~我实在是很喜欢现在的妳呢~」黑耀石般的双瞳透露着对爱丽丝的著迷。
      爱丽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猫妖修长的身影跃入她眼中,令她不禁暗暗皱眉──眼前的猫妖是个约十六、七岁的少年,有着清秀姣好的容貌,散乱的墨绿色头发不经意地遮盖那双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淡红的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妖邪的微笑、蜜色的肌肤在隐隐的阳光下闪闪发亮;修长且柔软的身躯,令他的一举一动都无比优雅,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那把略带磁性的声线更是令人心神为之荡漾──他不是「小猫」。
      「…是『猫』?」爱丽丝沉下声线,冷冽的风在她脚旁涌现,在空中飞扬的银白色长发为她添一分妖魅,空气中隐隐泛着杀意和不祥,「立刻滚出吾之领域!别让我再次看见你!」
      「嘻嘻,这可不行呢~我是来告诉妳一件事的…」猫不疾不徐地道,「那只兔子可是个『人』哦!我想…妳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吧?」
      飘扬于空中的淡色发丝顿时静止,风也止息了。虽然爱丽丝仍一脸平静,但她微睁的灰瞳中却流露出丝丝震惊及微不可察的惊惶;她缓缓转身盯着兔子,穿透层层「迷雾」,她看见了…一个少年!
      …是「人」!她差点就犯下了无法挽回的过错了!
      此时,爱丽丝的发色已回复成浅金色,她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猫微笑着,翘着腿高坐在树枝上,「大概…因为我喜欢爱丽丝?不论如何,『他』也不能死呢~他可是很重要的~否则一切就不有趣了。」
      「…又是『你们』的恶作剧?」
      「嘻嘻…」猫只是笑笑没有回答,略带磁性的声线中夹杂着孩童的稚音,他抛出一小只玻璃瓶,如风般消失了。
      玻璃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准确地落入爱丽丝手中,瓶中盛着如水的液体,但若放于阳光下,便会瞧见其闪耀着七彩光辉。
      「火凤之泪?」爱丽丝惊讶地低喊,如此罕贵的东西就这样给了她?
      ──「火凤之泪」,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之一,因为只需一滴,它便能把濒死之人从死神的怀抱中夺回,不论是外伤、内伤、疾病…都能治好!由于火凤以火焰包覆全身,泪水一滴下就已被蒸发了,要采集其泪水是难如登天的事,更使「火凤之泪」被列为极度罕有的珍宝!
      爱丽丝轻轻拔开瓶塞,小心地往兔子口中滴下一颗「火凤之泪」,那些无比严重的伤口便在她眼前渐渐愈合。
      看来今天是赶不及去采药了…爱丽丝轻叹一声,把仍在昏迷的小兔子和「火凤之泪」放进藤篮里,朝温暖的家迈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IV--猫与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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