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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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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尴尬的淡淡一笑,阮籍在旁冷眼瞧着苏菱,心中着实沮丧,本想今日与叔夜(嵇康字)畅快豪饮,怎知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全赶走了自己的好兴致。嵇康吩咐门童置办茶水,然后好言相让苏菱进屋,苏菱迈进屋门,四下里打量了一番。虽然简朴,但也不失为一处幽静之所,墙上挂满了嵇康的亲笔草书,桌案上也是叠放着书稿。
“让亭主见笑了,素日来并无什么人前来拜访,故而屋子有些零乱,请到这边来坐,”言毕取出一席垫,示意苏菱就坐。须臾,小童端来一壶茶水,然后便径自离去了。
“方才我见你的这位好友手中拿着一壶酒,想必你们今日是要不醉不归了,看来我是打扰到你们了,”苏菱瞟了一眼阮籍,似乎大有嘲讽意味。
“哪里,不过是闲来无事,以酒打发炎热苦日罢了,”嵇康脸上依旧挂着笑意,毕竟先前她赠与自己灵参,如此大恩也无以回报,如今怎可不以礼待之。
“何不也给我斟杯酒喝,也算解解暑气,”苏菱莞尔一笑,甚是直截了当。
嵇康虽惊讶,但也知其豪爽秉性,那日在狩猎时,就曾见其英姿不亚于男儿。阮籍反而对苏菱之豪爽甚是欣赏,不过也欣然替其斟满一杯,款款递过来。苏菱接过一饮而尽,笑言道,“这酒确实甘洌,”
“亭主不知,这壶酒乃是我亲手酿制,酒味自是浓厚些,恐怕亭主喝不惯吧,”阮籍注视着一脸晕红的苏菱,一抹浅笑划过面庞。
苏菱心下有些后悔,不该强作潇洒,这般浓烈的陈酿,多半自己吃不消。遂用丝帕擦擦嘴角,余光瞥向嵇康,四目相对,让嵇康心无防备,心中委实灼热,双手胡乱搓着。阮籍暗知苏菱定有话对叔夜讲,遂起身告辞,拂袖离去。
喜鹊也知趣的掩门走开,此时屋内只剩下苏菱与嵇康,一片沉静,让本就无措的嵇康更加紧张。苏菱缓缓移动身子,猛然歪倒在嵇康的怀里,喃喃自语道,“你好无情,我这般待你,你怎可疏远我,你的心中到底有没有我?”言毕扬起蹿红的双颊痴痴的凝视着嵇康,酒意上来,苏菱跳动的心弦也瞬间迸发,一腔怨艾袭上心头,双眸透着无尽的企盼。
嵇康不知如何是好,既不能用力推开,也不好任其靠在自己胸怀,若让他人见到,岂不遭人非议,嵇康轻轻将她的身子扶正,好言说道,“亭主多半是醉了,我叫喜鹊送你回府吧,”刚欲起身,奈苏菱的身子已经歪躺在席垫上,口中依旧呓语,“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对不对,我就知道是这样,”然后又似痴似笑的捶打着席垫,显然醉意很深。嵇康只得抱起她,小心的走出屋门,喜鹊瞧到,慌张的问,“主子为何昏睡如此,方才明明好端端的?”
“只是有些醉了,我送你们回府吧,”话毕将其安放在马背上,自己翻身上马,稳稳的抱住她,飞驰朝曹府奔去,喜鹊也只好跟其身后。
夕阳西下,映着霞辉的嵇康驾马来到曹府门前,然后飞身下马,小心的把苏菱抱下来,交与喜鹊搀扶,自己便默然离去。
待苏菱酒醒后,已是夜深人静,喜鹊早前编了个谎,骗过赖夫人,随后又叫下人准备醒酒汤,喂其喝下,这才得以清醒。随后喜鹊又将方前嵇康送她回府的情节一一道明,着实让苏菱羞愧万分,回想起自己的丑态更是心生懊悔,本想与嵇康相交相诉,怎奈抵不过那佳酿劲道,竟昏醉不醒,几番怨叹,便和衣睡去。
却说桐雨自那次游湖之后,钟会的背影总是在脑海浮现,挥之不去,倒让她的丫鬟银屏着实费解。或浅笑,又或痴痴发呆,连回话都不曾听进去。今日晌午桐雨用完饭食,便倚栏观望池中荷花,这时,夏侯霸刚刚从曹府回来,一脸不快,脚步急速,闷声回屋。桐雨看到,忙盘问宏浦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哥哥为何这般模样?”
“没什么事,可能一路燥热难忍,公子多半有些乏了,歇息片刻就会好的,”宏浦解释道,眉宇间几许愁容。
桐雨虽心中颇有疑虑,但诸多朝事她向来不过问,或许兄长只是暂时烦闷罢了。自我开解后,便径自回屋了。
“小姐何不去司马府拜访一下,听闻钟公子近日频繁的出入司马府,或许我们还会碰上呢?”银屏在一旁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