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流连几回笑》莫阳

13、达成合作

　　黑衣男子似乎觉察到了苏清挽审视的视线，当下往旁边侧开一步，光线从他脸侧投照下来，半面银色面具熠熠发亮，映的他的眼眸极为深黑，而眼里的神色却如深潭古井，没有一丝波纹。

　　即使刻意遮住了一半的模样，但仍是可以看出他脸部线条的明朗分明，加上那一双眼冷而深沉，也能想象出取下面具后的那张脸，定然也是清俊的。

　　“武林盟主的死，和你们秘宫脱不开干系吧。”苏清挽瞧了他半晌，忽而笑着开了口。

　　男子皱了皱眉，平静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暗色，语气里却仍是一派平静，“有无干系，与你何干。”

　　苏清挽眉梢淡掠，朝他走近一步，一字一句道，“若是和你们有关，我就是被你们秘宫栽赃嫁祸的；若是和你们无关，我便是被其他人嫁祸。总而言之，无论是不是你们，我都是被嫁祸的一方，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

　　那男子闻言眉头紧紧的一蹙，而后松开，之后又皱起，眼中深潭荡开一圈波纹，好似意外，好似讶异，“你是苏清挽？”

　　听到这话，苏清挽弯眼笑了一笑，却是挑高了一分音调，“你竟不知道我是谁？那为何救我？”

　　男子默了片刻，再道，“你是苏清挽。”这一回，是肯定的语气。

　　苏清挽笑了声，抬头觑了眼天空，没有说话。那男子以为她是因为被诬陷而不悦，进而怀疑自己的目的，当下松了眉，解释道，“我救你时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只是看你所中之毒乃秘宫特制，想知道是谁给你下的毒，所以才会救你。”

　　“哦？”苏清挽清亮眼眸里飞过一线，而后颔首，“原是如此。”顿了顿，继续道，“我确实不知是谁下的毒。”

　　“不知？”

　　苏清挽知道他是怀疑下毒之人的来历，便将方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黑衣男子听在耳里，眼中浮现出一道凝重。

　　看见他的眼神，苏清挽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自己亦有想法，只是不能明说。再一结合这两日的事情，她也理出一些头绪来。

　　其一，盟主非她所杀，却嫁祸于她。想她在江湖上虽有一个“妖女”的不好称号，却也没有和什么人结下深仇大恨，因而，嫁祸之人不该是因为和她有仇，那么，背后这个人，多半就是真正的凶手了。想她只不过因为盟主遇难当日，正好也在房间，那人便顺水推舟，把凶手之名推于她身上，从而以免追查到自己身上。

　　其二，那人不仅把罪名嫁祸给自己，大概也是怕总有一日发现事情与她苏清挽无关，便同时将一些细的线索套在江湖之中颇有恶名的秘宫身上。一方面，制造她是凶手的假象，一方面，又派刺客追杀她，却用秘宫特有的毒药。一个替罪羔羊之后，再附加一个，使得真正的凶手愈发脱离嫌疑。

　　其三，眼前这男子既然是秘宫之人，必然会出言维护秘宫，故而，她不能尽信，或许一切都是秘宫的自导自演也说不定。因而，现在她苏清挽面临的情况，当真是复杂之极。

　　局中局，设计和被设计，这个江湖，因盟主之死，蓦然热闹起来。

　　苏清挽低下眼眸，眼住眼底那道明亮的光芒，再抬头时，颇有诚意的对男子道，“你既是想知道是谁借了你们秘宫的名义，我亦要调查是谁加害与我，不若我们一起去武林会一探究竟。即便没有真正的答案，总是能得到一些线索的，你觉得如何。”

　　那男子似是认真思索了会儿，才缓缓点了头，“也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苏清挽眼眸微转，笑了开，“既也算是合作了，你总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吧。”男子微怔，而后淡淡开口，“御衍。”

　　“御衍……”苏清挽淡淡念了一遍，忽而挑眉而笑，“原来你就是秘宫的玄武主，御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