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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红牡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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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结果是,秦五爷接受了在他看来很苛刻的条件,但是如果安要离开舞厅,至少要提前十天通知秦五爷,好让他找人代替。
就这样,安可以随时在大上海唱歌了。
为此,安还特地又去服装店定做了好几套舞台服装,当然样子都是安自己提供的,大多是一些华丽的旗袍,或者是类似后世礼服的服装。
安出场前,大上海舞厅进行了好几天的宣传,现在她有了个绰号“红牡丹”。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安嘴角抽搐了一下,原来那个“红牡丹”居然是她,真是强大的剧情。
为了配合这个名字,安定作的礼服全都是华丽妖艳型的,第一天登台的晚上,她特意用空间里的化妆品画了个浓妆,毕竟,要对的起这个绰号阿。当秦五爷在大上海门口看到从汽车上下来的浓妆艳抹的安时,一时愣住了。
前几天,安去买了辆车,毕竟在这里,有辆车会方便很多,而安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当秦五爷看到安那辆比很多来大上海的客人的车都要好的车时,还真是愣住了,也彻底的相信了安说的自己并不在乎薪水的话,但同时,他也对安的来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毕竟这个时代,有这种财力的要么是世家大族的小姐,要么是大人物们极为受宠的情人,但是这两种身份似乎都注定了安不可能来到舞厅抛头露脸的卖唱。
第一天登台,安穿了一身红色旗袍,旗袍上面缀满了亮晶晶的绿色珠子,绿色珠子闪亮着,正好在胸部直到大腿的地方形成了一朵大大的缠枝牡丹的样子,旗袍的背后做成了镂空样式,带着一双红色丝织长手套,配上安头上一朵几可仿真的火红牡丹盘起的长发,长发松松的盘着,几缕垂下的头发也弯曲卷起,配上安脸上的浓妆,这时安原本的那种淡然气息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种扑面而来的妖异。
“五爷,久等了。”安一边说着,一边踩着九寸的从空间里找出来的一双红色镶满水晶的尖尖的高跟鞋走进了大上海的后门。后门进去直接就是后台。
听着前面司仪在介绍着今晚的节目,安在属于自己的化妆桌前看着镜中的人,那么美丽,那么妖艳,似乎她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妆容,这样的妆扮,马库斯,你后悔吗?看着镜中的人,安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本来在安身后正打算过来说两句什么的大上海的原本的台柱子看到镜子中安那悲伤中带着些绝望的眼神,忽然,伸向安肩头的手就愣在了那里。
从镜子中发现了身后的情况,安拿出面纸擦了擦眼泪,很快的恢复了过来。
再转过头,已经是一幅完美的笑脸。
“你好,我是牡丹,今天第一天来大上海上班,今后还请各位多多照顾。”看着身后浓妆也遮不住憔悴的女人,以及后台里为数不少的穿着暴露的女孩子们,安一副笑脸的说着客套的话。好多年了,她都不大知道如何和人交往了。
“哦,大家都是姐妹,一定的。我是茉莉。牡丹,你今天第一次登场,外面可是来了好多捧场的人,听说连杜老板都来了。你的面子可真大啊。”茉莉一边介绍自己,一边说着酸酸的话。
“哪里,第一天来新人,那些常客们肯定好奇。”安一边说着,一边想着,这家舞厅听说背后的老板是杜月笙,而她这么一个异类,想必秦五爷爷已经报告了自己的老板,大老板好奇来看看也是说的过去的。
正在说着,前面司仪已经开始了今晚的节目,第一个就是茉莉的歌,茉莉立刻停下了和安的谈话,整了整自己的妆容,带着一堆的伴舞小姐准备出场了。
安已经提前和大上海的人排练过一遍了,今晚她唱三首歌,第一首是谁都很熟悉的“夜上海”,然后安会唱一首法语版的“玫瑰人生”,最后再以一首“月满西楼”做结束。当初听她唱“玫瑰人生”的时候,秦五爷还吃了已经,毕竟这个时代,一般只有深受男人们欢迎的女学生才会上学,接触一些西方文化,而安却能唱出这么流利的法语歌曲,不禁让秦五爷对她的好奇又加深了一层,而这也是杜月笙今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按说,外语说的如果很流利,在这个号称十里洋场的地方是很容易在外国洋行里找到一份轻松并且收入高的工作的。
“下面,有请我们舞厅的新人---红牡丹小姐,今晚是红牡丹小姐第一次登台,她将首先为大家献上一首“夜上海”。”随着司仪的话,安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站了起来,向前台走去。
安一出场,舞台上强烈的灯光让她看不清舞台下的人,只感到无数的眼睛盯在了她的身上,大多是男人充满着欲/望和掠夺的眼神,还有女人不屑甚至嫉妒的眼神,当然其中还有几道探究的眼神。安现在即使不使用法决,浑身的感觉也是非常的灵敏,在这些眼神的注释下,安的心中奇怪的升起了一股绝望的快感,似乎这么多男人赤裸裸的目光让她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想到这里,安更是露出了一个诱惑的微笑,开始了自己今晚的表演。
从前从来不曾有过这种经历的安今晚发挥的异常出色,她那总是展露的诱惑的笑容和眼神,大胆的穿着,深情的歌声似乎在今晚收获了不少爱慕的眼神,安自己也没有想到那绝望的愤怒和压抑的报复欲望会让她发挥的这么出色。
越是吸引男人们充满欲/望的目光,安越是有种堕落中的快乐。
马库斯,没了你,我照样活得很好,我终于为自己活了,看,这么多人,都在围着我,马库斯,我不需要你了。
整晚上,安肆意的笑着,在男人们之间穿梭着,甚至有人叫她去跳舞喝酒她也毫不推辞,反正她也喝不醉。
“你不该糟蹋自己去报复别人。”在安陪着杜月笙喝酒的时候,杜月笙的一句话忽然让安的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杜月笙是在她和一个男人跳完一首桑巴后把她叫过去的,那一桌在二楼,只有杜月笙和一个一脸轻佻的年轻男子坐在那里,背后是一排荷枪实弹的保镖们。杜月笙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文质彬彬,不说任谁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个透着学者的儒雅之气的男人会是上海滩上数一数二的□□头目。他旁边的年轻男子大概二十多岁,一双桃花眼,薄唇似乎总是划着那末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玩世不恭。但是那双探究的眼却似乎能直接看尽人的心里,浅笑下掩饰的是满满的锐利。能和杜月笙并排坐着的,想来肯定是他的子侄辈。
“牡丹小姐,来,陪我喝一杯。”看到安的到来,在秦五爷介绍完后,杜月笙身旁的男子笑着一把拉过了安坐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手上已经短起了一杯倒满红酒的酒杯。
“当然没问题。”接过酒杯,安娇媚的横了男子一眼,一饮而尽。
“好,爽快!”看到安一口气喝完了杯中酒,男子似乎也兴起了,一手搂着安柔细的腰肢,一手又倒了一杯,准备再次递给安。这个红牡丹,倒是很上道,那有些矛盾的气质,也有些引人,也许可以把她养起来。男子看着安,一边微笑着暗暗想道。
看着面前女子豪爽的喝酒,似乎不在乎似的笑容,以及眼睛里弥漫着的和她的笑容一点也不相衬的无望。杜月笙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自己唯一的女儿,曾经,也是这个样子,以糟蹋自己来反抗自己这个父亲,反抗自己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最终,女儿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看到面前这个女孩子眼里相同的绝望和压抑的无所适从,杜月笙似乎又看到了自己的女儿。破天荒的,杜月笙说了一句似乎毫不相关的话,“你不该糟蹋自己去报复别人。”
杜月笙淡淡的嗓音,声音并不大,但是却让还准备灌安喝酒的男子和安都停了下来。
“我,有些事,先回去了。”愣了一下,在自己的眼泪流下来之前,安也不管杜月笙是否回答,拉开了男子地手,从男子腿上下来,转身径自离去,匆匆的脚步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自己表现得真的这么明显,让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到自己的绝望吗?安一边向外走,一边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的表现,是啊,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中又成为了前世的那个女孩,从没有结过婚,但是却在天天期盼着一份完美的爱情,正是这份想象中完美的爱情支撑着自己寻觅了这么多年,如今,长久的期待破灭,对爱情的绝望,似乎已经淹没了自己。
普通人又如何?长久以来自己所追求的不就是普通人的人生吗?只是,为什么,心如此的痛?
那晚,安不知自己到底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家的,只是回到家后,她把自己深深地埋在了床上,躲在了无数棉被的背后,似乎这样就能得到一点想要的温暖。
虽然那天过后,她依然无法释怀,充满了对马库斯的愤怒,但是,她却减少了伤害自己的行为,她很少去大上海舞厅了,只有当偶尔很想唱歌的时候才过去,唱得也使一些很动听的充满怀旧气息的歌曲,或者干脆是一些英文歌曲。她也从来没有再和客人喝酒或者跳舞了。虽然有客人不满意,但是却也不敢大闹,一是大上海撑腰,二也是看安的外语居然那么流利,肯定说不准还有什么势力,一时之间,安的日子似乎也平静下来了。只是那个那天跟着杜月笙一起来的男人还是每次在安登台的时候就回过来,他也没有再找安喝过酒,只是向安邀请过两次吃饭,都被安拒绝了。
安现在的日子,似乎就只剩下了等待陆依萍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