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山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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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这十六年来，竟无一日是为自己所活。
我的娘只是府里的一名侍婢，在老爷一日醉酒后失身于他。
不想那次的荒唐，竟使我娘珠胎暗结。最后，让我来到了人世间。我娘生性恬淡，温柔和顺，那些明争暗斗不适合她。在她怀孕期间，大夫人千番阻挠。我想，我爹对我娘肯定是有一些情分的，不然也不会在她怀孕期间对她百般呵护。凭借他的保护和我娘想生下我的顽强意志，我最终得以出世。
凭着她的执念，才能撑到生我的那一天。只是，和大夫人周旋早就耗尽了她的心力，生下我之后，她就带着一抹微笑，永远离开了我。
从小，我就是一个人。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家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我虽有自己的房间，却和其他佣人一样干活。从我记事起，我爹似乎就不曾亲近过我。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我这个女儿。但是我可以和紫罗她们一起让先生教琴棋书画，我每次都安慰自己：他没有忘了你，只是你不知道，你瞧，他让你可以和小姐们一起上学呢。
大夫人她们对我百般折磨，佣人们总是排斥我，跟我说话阴阳怪气。在一次次被刺伤之后，我学会把自己的心伪装起来。就这样一直过了十六年。
如今，大夫人终于放手。
出发时是深夜，临上马车之前，最后再看一眼这个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虽说在这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心里竟满是不舍。
“走吧。”帘子慢慢落下，也把外面的一切隔绝，也隔断了我和这个地方的联系。
车里绿漪已是泣不成声，怕我伤心所以把脸扫到一旁，咬着个手帕子，肩膀不受控制的一抖一抖的。我轻拍她的肩：“要哭就哭出来吧，不要憋着。”她满面泪水，凝视我一会儿，才“哇”地一声扑到我的腿上大哭起来。我轻抚着她的后背：“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只是，我……该向谁去哭诉心中的苦呢？
迷迷糊糊睡着，醒来东方已经渐白。掀开帘子一看，已是出了邬奚，到了一处风景极好的地方。
此处山清水秀，泉水叮咚，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泻，不知名的蓝白小花在道路两旁开得绚烂，小小的蝴蝶大片地在花间流连忘返。心情一下子舒缓，不禁大吸一口这混合着淡淡清香的新鲜空气，大声问道：“车夫大哥，此处是何宝地？怎会有如此美景？”
他爽朗的大笑：“哈哈，姑娘有所不知，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有名的寻仙山，风景是一等一的好啊！”
“是吗？……”原来，已经离邬奚这么远了。心里不知怎么，笼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对了，车夫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我竟忘了问这么重要的事。
“啊？姑娘还不知要上哪儿？”他似乎对这很是惊奇。
我哑然，敛眉低头不语：他们...并没有告诉我。
他仿佛知道戳到我的痛处，连忙道歉：“哎呀，没关系，姑娘的家人肯定怕姑娘知道伤心，想家，毕竟姑娘要去的地方太远了！”
“真的很远吗？”我急急问道。又一想，远不远，还有什么区别吗？
“远一点也没什么，那里风景甚好，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皓水。”车夫安慰我道。
不纠结于自己究竟会被送往何方，只单纯收拾好心情享受这难得的美景：“呵呵，车夫大哥，我们大约多长时间会到？”
“不着急的话一个月会到。若是姑娘着急，我抓紧点儿，估计二十五天左右。”车夫思考后回答。
“不急不急，就当做出来游山玩水吧。这么好的风景，不好好欣赏岂不可惜？”我发自真心地说道。
车夫也被我的乐观感染，朗声大笑：“姑娘说的是！哈哈，我们这是出来游山玩水来啦！驾！”
闭上眼聆听了一会儿，像这样身心完全放松，已记不清是何时的事了。不消多时，睡意又袭来，也不阻挡，任浓浓的倦意把我包裹。
“唔……”再醒来是因为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我揉揉眼睛：“发生什么事了？车夫大哥。”
“哎呀，不好啦！姑娘，我们…..遇到山贼了啊！”他的声音里透出慌乱和惊恐，马车也驾不稳了，不停颠簸。我不受控制的东倒西歪，背狠狠的受了撞击，疼得我倒抽一口气。绿漪也醒了，无奈不能自主，只能着急问道：“小姐…..发生什么…啊…事了？你受伤了…没有？”
我扯着嘴角，笑得力不从心。
车外传来一声长嘶，颠簸停止了。我的心跳得好快，绿漪害怕的靠过来，依偎在我的怀里。车厢里一瞬间好静。
“车里是何人，识相的就乖乖把钱财交出来。不然，可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了！”外面顿时一阵起哄：“快交出来。”“大爷们可不是好惹的。”“奶奶的，快点！我们耐心可没有多少！”……
绿漪已经快哭了，在我怀里瑟瑟发抖。我深吸一口气，朝车外大声说道：“小妹出门在外，没带多少银两，这些已是全部细软，望各位大哥高抬贵手放小妹一马。”说罢，一狠心抓住衣萱给的包袱就要往外扔。绿漪按住我的手：“不要啊，小姐，我们的盘缠都在这里，给了他们，让我们怎么办啊？”
我叹一口气：“傻妹妹，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啊。我们以前没什么钱不是一样过来了吗？乖，让姐姐来。”我不顾她还在摇头，把包袱往外一扔。
“哈哈……没想到是个姑娘，还这么爽快！嘿嘿，其实不是兄弟们不放心，只是姑娘太爽快，不禁让我们有些怀疑啊。不知小姐可否移个驾，让我们兄弟看看马车内……”外面的人不依不饶。
“什么人嘛，都已经全部给他了。小姐，他们怎么这么不讲理！”我不语：哼，山贼，有什么理可讲。
“各位大哥说得有理，小妹这就下来。”携了绿漪一块儿下马，指了指马车：“请便！”
一阵寂静之后，“妈的！老子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娘们呢！”
“嘿嘿，这么漂亮，这么放着岂不可惜？”一个山贼摸着下巴道：“那边那个小妞也不错……”
“小姐…..”绿漪害怕得往我身后躲。
我杏目圆瞪：“各位好汉，小女子已经把全部细软都给交了出来，你们还不肯放过我们吗？”
他们只一味□□着上前：“姑娘，我们可没说过只劫财啊。”
“费什么话啊，直接上！”一个矮小猥琐的山贼按耐不住上前。
我把绿漪护在身后，强装镇定，却被迫慢慢后退：“你….你别过来！”有一个人带头，其他的人蠢蠢欲动，纷纷□□着逼近。
我的镇定再也装不下去，上一次的记忆闪电般袭来，“不！……你们不能这样！”突然从衣袖下掏出一把匕首：“你们再过来，我就自尽！”他们只略一停滞，并不理会，依旧逼近。我心一横，用力，颈间立刻多了一道血痕。
奈渊不知，此刻她是多么的美丽动人。原本全身散发出清冷高贵的气息，但因为雪白修长的脖颈上盛开了一朵妖冶之花，反而给人一种危险而致命的诱惑。
“小姐！救我！啊……”我猛地回头，绿漪已被一大汉搂在怀里，在她的脸上不停乱亲。绿漪的小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不要！”我大叫一声，冲上去对那大汉道：“求你不要伤害我妹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
“真的！只要你放了她，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那几个山贼交换了个眼神，说：“那你就先把衣服脱了吧。”
我瞪大双眼，不敢置信。“怎么？只是说得好听？那……”那个大汉又开始抱着绿漪乱啃。“小姐！唔……”
我急道：“我脱，我脱……”手却在颤抖，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羞耻。因为抖得太厉害，腰带费了好大力才解开。
“搞什么，都给老子脱光！”“快着点儿啊！不然，兄弟们等不及，就先拿这小丫头解解馋。”
我紧咬着嘴唇，又脱了一件。我能听到他们抽气和咽口水的声音。手停在肚兜带子上，怎么也下不去手。
“姐姐，不要啊！”绿漪朝我大喊。“臭娘们！闭嘴！”反手一巴掌，她的脸立刻肿了。我扭过头去，任泪水在眼里打转。“娘的！老子等不及了！”一山贼说完就冲上来，揪住我的肚兜。
“不要！！”原先在心里说不在乎都是假的。绿漪已经昏过去了。我摸摸闭上眼，心灰意冷。
耳边有掌风呼啸而过，感觉自己在往下跌，却落入另一处怀抱：“这么美的美人儿，怎么能被一群废物糟蹋呢？”有些稚气的声音，睁开眼，却是一副陌生面孔。他冲我笑笑：“姐姐，我帮你出气。”
他放开我，对着众山贼说：“你们一块儿上吧，这样不会浪费时间。”
山贼们一时竟不敢上前。“怎么了，怕啦？果真是一群废物吗？”他竟然真的露出一副天真的思考表情。
激起众愤，山贼一齐挥刀砍过来。那少年也不放在眼里，抽出腰间的剑。剑身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息，只是看着就让人胆寒。等我回过神来，打斗已经结束。他略带惋惜地说：“哎，这么烂，亏我还说他们是废物呢，真是连废物都不如。”他潇洒收剑，转身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姐姐，我厉害吗？”好像小孩子在大人面前卖弄了一番，寻求奖赏一般。
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清瘦、秀气的少年，竟能把数十个大汉都打倒。
“姐姐，你怎么了？”他挥手在我眼前晃晃。
“嗯，你很厉害……小弟弟。”我还是回不过神来。
“我不小了，我都十五了。”他嘟着嘴说道。
“比我小，你就做我弟弟吧。”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应该可以避免这样的事再发生，还是尽可能的笼络比较好。
“嗯？我不已经是姐姐你的弟弟了吗？”他绽开一个笑容，天真无邪地说。
不多时，我们就已经熟络。那个少年名叫罹天，因为师傅驾鹤了，所以他现在云游四方。
一路上有了罹天保驾护航，倒是没再出什么事。对于他我有很多疑问：武功深不可测，心性却如稚子一般。这样的人，若是报效朝廷，定能有所作为。若是误入歧途，后果则不堪设想！
一路上打打闹闹，比原先耽误了半个月，终于到了目的地---皓水。虽再三挽留，罹却笑道：“游山玩水还可以，真要我呆在什么地方，怕是要废了我的双腿。”我也就不再强留。
这里，就是我要倾尽一生要待得地方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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