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光》象牙塔的沙漏

2、校园生活中那些小事

　　有个词叫“白驹过隙”，形容时间飞快流逝。为什么提到这个词呢？因为令人纠结的期末考就要到来了……每到这个时候，大家都会抱着喜忧参半的心情，欢喜的是离假期不远，担忧的是怎么混过去考试而不被抓到参加补习。当然玖兰枢作为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不在此列的，而锥生零你别看他总是逃课，小子脑袋还是总够聪明的，自然也不在此列……唯一，只有黑主优姬。
　　在IT产业迅速发展的当下，电脑都升级到4核处理器了，锥生零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黑主优姬的脑子还停留在单核的阶段，并且一直不见升级。[她真是玖兰枢的妹妹？]零产生了小小的疑问，如果玖兰枢那厮说的是真话的话，那么优姬的遗传是不是有缺陷啊……那不是染色体序列排布的问题了？锥生不是真心吐槽，他只是对黑主优姬的智商无力——不是不曾有过“教好她”的信心，只是每一次现实都会给予他严酷的打击。

　　“我亲爱的儿子和女儿！先休息一下，吃完我充满浓浓父爱的料理再学也不迟嘛~”身着卡通围裙的理事长带着白痴笑意，包子脸和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共同描绘出一副神经参差错乱的废柴样，加之头上不时竖起的一撮呆毛，让黑主灰阎一度成为众人心目中“二”的代名词。
　　对比少女“松了一口气”的劫后余生般的表情，少年则是微微皱眉，“谁是你儿子啊！”
　　然后家庭小剧场开始，黑主灰阎颓然一副土狗表情，“小零零，你这样说爸爸会伤心的~”
　　通常情况下，每每这句话出口之后会引起一连串轰动效应。但是，少年今天却一反常态没有暴怒掀桌。而是语气淡淡的说——
　　“要吃饭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先得考察优姬你的功课。”一句话浇灭少女刚刚燃起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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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察的结果是父女两人一大一小端着书可怜兮兮的对望。零说作为优姬的父亲，理事长要对优姬的功课负责……那一晚上，哭号不绝于耳，让过路的人以为闹家变。最后还是锥生冷气全开hold住场面，深深震慑住相拥痛哭的父女。

　　“锥生君……”玖兰被少年一头如狂草般飘逸洒脱的银发吓到，寻思着是什么事能把人折腾到如斯地步，再看优姬顶着俩熊猫眼，顿时心里有了不好的想法。（……咳咳，纯洁一些……）
　　[优姬是遭受了怎样非人的待遇？]作为一个好哥哥，玖兰枢是无法眼看着妹妹受苦的，于是给优姬补习的重任落到了玖兰肩上。
　　对于玖兰枢的插足行为，锥生没有任何表示。[这着实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在少年看来，有人能接过烫手山芋是件再好也不过的事情。恩，虽说他是喜欢优姬，但是喜欢是一码事，给优姬补习又是另一码事——毕竟喜欢建立在有好感的基础上，咱们不能把好感几下就磨灭不是？
　　于是，夕阳余晖铺展的傍晚，银发少年趴在书桌上，风吹动教室白色的窗帘，宁静的环境很是美好。
　　侧头望望玖兰给优姬补习的样子，耳边是少女一叠声的致歉，锥生突然就“扑哧”笑出了声。[真是好定力，给优姬补习居然也还能温柔起来……其实，玖兰枢的侧脸还是挺好看的……]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少年抚额，借以掩饰自己突然微红的双颊。
　　在优姬兀自低头演算的时候，玖兰的视线越过少女落在少年沉静的面容上，看他突然显露笑意而牵动面部线条变得柔和，没有平日里的淡漠和冷硬。玖兰也笑，心弦被轻轻触动。再看少年脸上淡淡的晕红，胸中悸动更加强烈，让他觉得自己随时会压制不住。
　　纯粹的美好，玖兰突然很想让时间就这么停驻。
　　飞逝的片段中也总有那么一两个会让人念念不忘，幻化永恒。

　　期末考终于在一片抱怨声中结束，事实证明优姬公主的功课就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不管到谁手里都一样没救。
　　“你看这就是瞬息万变中的永恒不变。”锥生一改以往冷面的形象与作风，也开始揶揄起少女不景气的成绩。[优姬的课业成绩就像这几年的美国经济啊]更毒舌的话少年没说，但是光想也觉得好笑。
　　“枢哥哥教的我明明全记住了……”少女垂首念叨的样子天然的可爱，“但是一拿到卷子就全忘了……”
　　“所以优姬你根本就是属金鱼吧？”锥生接口，“7秒钟一个全新的世界。”
　　“唉？”少女不解。
　　玖兰并不说话，作为听众的他只是微笑，包含宠溺的微笑。

　　三个人的归家路途，空气中飘过淡薄的花香，有些什么似乎改变了，也似乎从未变过。

　　锥生零觉得最近几天自己的脑子不好使了，不仅运转周期变长，速率也变低。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会答应和这家伙一起出来逛？]少年此刻的情绪叫做百思不得其解。本来不出意外的话优姬一定也会参与，但是，这个不靠谱的孩子（被理事长传染了吧……）居然碰巧生病……
　　回想少女扒在门框一手晃手绢一手捂鼻子声音嘶哑而沉闷着说“不用担心我，零要和枢哥哥好好相处哦”锥生就觉得郁闷，自己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吧？倒是叫玖兰枢不要招惹他才对吧？
　　两个男生一起逛街……锥生零为如此诡异的行为深深郁卒了一把，虽说知道了玖兰枢只是优姬的哥哥，不是情敌，却还是忍不住持有敌意——果然因为对他的印象太糟糕了吗？
　　这么想着，锥生偷偷瞥了眼身边的玖兰枢，偷偷左跨一步，偷偷拉开和玖兰的距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偷偷的”但下意识不想让旁边的人看到因而产生什么想法。锥生把一切归咎于怕麻烦，而玖兰枢显然是个不怕麻烦的人，只见他微笑着也左跨一步，再度拉近和少年的距离。
　　“零怕我？”笑容中揶揄的成分很浓，让少年觉得被小瞧而不爽。
　　“怕你做什么？”少年狠瞪一眼玖兰，却因为光的折射作用被对方说成是抛媚眼。少年登时气血上涌，觉得一口老血就要喷薄而出。其实如果真的要吐血，少年是不介意喷他个一头一脸的。
　　“零讨厌我？”弯起的眉眼昭示出玖兰的好心情，而少年并不期望看到这情景。
　　于是想也未想，少年脱口而出，“你是有些招人厌。”即刻，锥生就有些后悔，因为他听到玖兰略微沾染忧伤的声调——
　　“零你真伤我的心啊。”
　　鸡皮疙瘩顿起，对于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少年有了更为深刻地认识。

　　“零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沉寂许久后，玖兰枢没话找话。
　　[跟你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又不熟……]心里如是说，锥生没有理他。
　　一直前行，却突然被抓住手腕扯着转过身去。锥生零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一丝哀伤横亘，“你就那么讨厌跟我一起？”
　　“……”看着玖兰，少年没有说话，一瞬间的震颤让他恍惚，低头，少年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其实，我应该是还不习惯两个人相处。”
　　苦笑，玖兰暗自叹口气，真是蹩脚的安慰， “我可不讨厌零呢。”嘴上说着，抓着少年手腕的手也没松开。
　　“不讨厌？”少年疑惑，不讨厌怎么那么喜欢跟他作对？
　　“恩，不讨厌，所以是喜欢哦，零。”继续着刚刚的话题，玖兰枢开始深入“拐带”。
　　“喜…喜欢？！”难得结巴，少年觉得耳朵热了起来，“玖兰枢你胡说什么！”
　　望向少年眼底的视线认真，玖兰枢微笑，“不讨厌难道不是喜欢吗？”
　　“怎么能是……你，你到底犯什么病啊？”躲闪的视线显示出少年此刻慌张的心情。
　　“那么照零的说辞，不讨厌等同不喜欢？”接着拐带。
　　“恩……可以这样理解。”少年的脑子已经成了浆糊。

　　“哦，原来零居然是喜欢我的。”玖兰枢恍然大悟似的开口，语出惊人。
　　“啊？”少年惊愕起来，“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说了？”
　　这时候，玖兰枢显出从容不迫的风度，“既然不讨厌等同不喜欢，讨厌不就是等同喜欢了吗？零讨厌我，所以零喜欢我。而刚巧我也喜欢零，我们两情相悦呢。”眉眼好看的弯起，有些温暖的弧度。
　　“……诡辩。”被温暖的注视着，锥生也无法说出什么狠话，最后只是重重的吐出两个字就没有下文了。

　　“你还不放手吗？”被扯着往前走了很远，看到周围人奇异的眼神，少年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我觉得为了优姬，零，我们需要改善关系。”认真的话语，认真的神情，玖兰枢改抓手腕为包覆住少年的手掌，“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也许是因为那只手温热的触感，少年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任由玖兰枢握住自己有些冰冷的手。

　　这种温暖的感觉，竟然是玖兰枢给的？归家后，少年看着自己一路上被紧握的手发呆。

　　感觉，好像被蛊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