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海面平静无波，此时已是午夜12点40分。
这是真正的黑夜，船舱里的灯光在一瞬间全部熄灭，世界好像被一块大黑布包裹了起来一般，月亮星星都不见了踪影，目及之处尽是一片漆黑。
船与墨黑色的天空和海绵融为一体，黑暗里，压抑的兴奋的吼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猎食的兽类，急切着，躁动着。
夜行生物迎来他们的狂欢时刻。
故潭息抬起手，张开五指在眼前晃了晃，凭他的眼力竟也看不清手掌的轮廓。视觉在这样的黑暗里失去了作用，他闭上眼睛，感觉到冷冽的海风打着旋迎面扑来，好像无形的手在撕扯着他的头发。
听觉顿时变得更加灵敏起来，耳边除了嚎声和风声，还有一种非常特别的声音。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有点像急转的漩涡，再仔细去听，又有点像海兽的哀叫。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巨型风暴将至！
要不是站在唯一没有被防护罩包裹的展望台上，即便是故潭息也很难发现这个征兆。显然，比起满船的病变体，巨风暴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难题。
本来嫌麻烦打算舍弃大船轻装上路，这下，考虑到副艇的抗伤害指数，故潭息开始认真思索起方案来。
不过，不速之客很快打断了他的思考。尖利的指甲划破了他的皮肤。
故潭息几乎没有停顿，反应极快地向一旁闪去。他抬手擦去脸颊上的血，狭长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看来，报告上所说的攻击级别只是针对普通人来定的，原本就具有专业素质的人在经历次级病变后，其实力不容小视。
目不能视，故潭息将精力集中在听觉上。空气中传来亢奋的响鼻声，不止一处，至少有三人。刚才袭击他的那个位于8点钟方向，其他两个分别位于10点钟和4点钟方向。进舱的路被堵死了，故潭息轻轻呼出一口气。
就在那口气刚接触到空气的刹那，他瞬间出现在8点钟方向，五指成爪扣住面部，猛地将偷袭者的后脑向船板扣去。嗙的一声巨响。
别说是一般人，即便是职业军人受到这样的攻击，也会失神上大半个钟头。可那病变体不过顿了一下，就极凄厉地尖啸起来。边叫还边奋力挣脱控制，力道大得出奇。甚至还试图张口撕咬。
故潭息拧起眉，曲膝猛地顶了那病变体的头部几下，直至整张脸血肉模糊，挣扎的力气才小了些。
这时背后又传来破空声，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胀大了五倍的拳头。故潭息立刻向后跃去，那拳头砸在了船板上。乌钢材质的船板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紧接着，整条钢板被掰了起来，那病变体狂吼一声，便将钢板直直地朝故潭息掷去。
故潭息啧了一声，听声辩位，整个人呈90度向后折去避过钢板，然后单手撑地，腰身一转，两条腿同时猛力踢在钢板上。咣的一声，那钢板就以更快的速度朝着来时的方向飞速而去。
这一次，那病变体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还没来得及惨叫，那急速而来的钢板就已将他横劈成了两截。
同类的惨死似乎对另两个病变体产生了震慑作用，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躁动，而是慢慢集中靠在在了一起，同时凶残而贪婪地盯着故潭息——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是块虽然难啃，但却鲜美无二的美食。
……
同一时间里，位于船舱内的厉天刑也遭到了攻击。
他的运气不错，一路行至应急仓才遇到第一个病变体。那家伙身材矮小，体格也算不上健壮，但移动速度很快，攻击的频率也很高。
虽然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当真正遇上病变体时，厉天刑的战斗意识仍然是有所欠缺的。
一天以前他只是个普通的16岁少年，若非要和“战斗”一类的词扯上什么关系的话，无非就是他的力气比一般人大一些，反应比一般人快一些，感觉比一般人敏锐些。别说是战斗，就连普通的斗殴都很少会有。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此刻在他身上展现出来的天赋才更是难得。
技巧可以慢慢地磨练，可天赋却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此时的厉天刑虽然躲得有些狼狈，也更多的是依靠本能在进行反击，但对于实战经验少得可怜的他来说，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在厉天刑进入船舱不久后，不知是谁切断了船上的电源，整艘船陷入了黑暗之中，不过这对他来说完全算不上困扰。虽然看不见，但他却可以在黑暗中行动自如。身体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会自动避开障碍物，脑子里思路也十分清晰，哪里是拐角，哪里是楼梯，似乎有一张平面地图呈现脑海中一样，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也一清二楚。
“哎呀哎呀，少年，好可怕的直觉呀！”就在厉天刑又一次躲开攻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这样一句话。
厉天刑一个矮身避开攻向他头部的拳头，听到有人说话便立即顺势伸出左脚向声源处扫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这是完完全全的本能反应，三西老头见了啧啧称奇：“哎呀哎呀，了不得呀！”
厉天刑一击不成迅速收腿，起身向一旁弹去，力求在最短的时间里跳出三西老头和那病变体的攻击范围——那病变体是要攻击他的无疑，可三西老头的态度却让他疑惑。按理说他也应该服食过冰魔才对，可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始病变？
还是……他病变后的状况和其他病变体不一样？
无论是哪一种，三西都是敌非友。眼下自己单单对付一个病变体就需要尽全力，更别说再加上一个实力不明的三西了。这么想着，厉天刑一边戒备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去——他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他需要创造一个对自己更有利的局面。
当然，他绝对不可能拖着身后那两个人将他们引到故潭息那里去。就算最后斗得遍体鳞伤也好，他是死都不愿意让那个人看不起的。
正在厉天刑的脑子飞速运转，思考着样怎么出奇制胜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病变体的气息消失了。不，更准确点说，是他断气了。
虽然看不见，但厉天刑感觉得到那病变体从准备发动攻击到死亡不过半秒钟的时间。事情发展得太快，快得厉天刑甚至察觉不出是谁出的手。
就在这时，三西呵呵呵的笑声再次传来：“哎呀哎呀，少年，没受伤吧？”
厉天刑的瞳孔急速一缩，出手的是三西？这个圆滚滚笑咪咪的老头？
“哎呀哎呀，十几年没动，骨头都松散了呀……”三西老头一边感叹着一边往这边走来。
厉天刑弓起身体，厉声喝道：“别过来！”
“哎呀……”三西老头有点惊讶，“少年，你怎么了？”
厉天刑抿着嘴不说话，敌意十足地与之对峙。
三西老头顿了顿，终于明白过来似的，笑呵呵地说：“哎呀哎呀，我可没有吃冰魔呀。”
“我不相信你。”
“哎呀哎呀，少年，不论是初级、次级还是深度病变体都会丧失理智，我可没有呀。”三西老头极力澄清，“老头我的神智可清醒得很呀！”
说是这么说没错……厉天刑一面警惕着三西，一面在心里分析：按照之前的经验，病变体基本上只会发出吼叫声而不会说话，看老头话语中条理分明的样子，还有一贯的说话方式，的确和遇见过的病变体不一样。可是，谁也不能保证没有变数不是？而且，凭一市市首的势力和财力，他怎么可能没有服用过冰魔呢？
不过……有一点由不得厉天刑不承认，那就是无论三西是不是病变体，从他刚才出手解决那个病变体的能力来看，他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快就遇上除故潭息外又一个可以轻松压制自己的人，厉天刑觉得沮丧。
三西又呵呵地笑了一声，说：“详细的情况稍后再解释，现在，我们需要先离开这艘船。”
……
故潭息解决完展望台上的那两个病变体，慢悠悠地往船舱里晃去。一路上又解决了十来个病变体，当他来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厉天刑果然已经将副艇放下水了。
不过，故潭息意外的是，艇上除了厉天刑之外，三西老头也在上面。见到他来，笑呵呵地打招呼：“哎呀哎呀，故公子，就等你了。”
故潭息双手环胸靠在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艇上的那两个人。
厉天刑抬头看他：“食物准备好了。”
故潭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气氛有些僵，不远处又传来几声病变体的嚎叫声。三西拍了拍肚子，对故潭息说：“哎呀，故公子，老头子可没有吃冰魔呀。”
故潭息没搭理他，径自对厉天刑说：“上来。”
厉天刑直直地看着他，没有动。
故潭息一脚将偷袭的病变体踹进海里，淡淡道：“上来，暴风要来了。”
三西老头站起来走近故潭息，笑得十分和善：“哎呀哎呀，不愧是故公子……不过，老头子保证，副艇的抗伤害指数绝对比这艘船要高。”
故潭息闻言蹲了下来，伸手在副艇上方轻触了几下：“镀了4Z级膜？”
“正是。”三西笑着点点头，顿了顿又说，“哎呀哎呀，还是快点上来吧。船上安装了B5，过不了多久就要爆炸了呀……”
话音刚落，副艇微微晃了晃，故潭息已经跃了下来。
嗡——
操作器启动，副艇急速驶离大船，冲进了无边的夜色中。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