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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摊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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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赫儿带回来的姑娘吧。”一声浑厚低沉的话语从身后响起,天雪不着痕迹地拭去泪珠,回头望向来人,原来是将军大人。“将军!”天雪欠了下身。“你有心事啊?”展澈微笑着和她一起坐下。“没,没有!”她结巴的说。展澈会心得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美好和不愉快的记忆,要看你怎么对待它,一次选择就会改变一生,错了,就不再可能有挽回的余地。”他好似在说自己,让天雪很想知道将军的心结:“将军也有烦心的事?”“你知道我还有个小儿子?”他转头问她。“恩。”她怎么会不知道,就是因为有他的存在她的人生才变的不一样。
“那你也应该知道将军府的谣言吧。”她点点头。“我没有料想过由于我的自私会害了他…”天雪静静地聆听她不知道的事情,在将军的话语中她对那个他的看法渐渐地变质了。“那将军有没有轻视过他?”她轻声问道。“怎么会呢,无论变成什么样,他都是我的儿子。”展澈慈祥的脸上刻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将军您不去看他吗?”如果能让他去见他,说不定拯救那个他就有了更大的希望了。
“姑娘与昊儿很熟?”展澈犀利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天雪霎的心跳加速,极力摇手:“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怎么会和他很熟呢?将军真会开玩笑。”天雪扯着比哭还难看地笑容,她的表情和行为怎会瞒的过久经沙场的展澈呢?但是他没打算去揭穿她:“原来是这样,是啊,好久没有去看他了,说不定他都恨死我这个父亲了,要不姑娘随老夫同去?”望向他眸中乞求的眼神,天雪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这…这不太好吧!”“没事的,我想昊儿会很乐意见到你的。”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那个方向跑去。
展昊阴冷地眸子望着站在面前的两个人。他冷哧了声,他的父亲终于想到他了。
不停地扯着衣角,天雪不敢动一下,犹未忘记刚才恐怖的画面,那个男人,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难道他真的一点善心都没有吗?
展澈疼惜地望着他的儿子,他有多久没看过他了?现在的他和他印象中的已完全变了个样,他长的越来越象慧心,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是他的眼神…
“这气氛好怪,二少爷你别板着个脸好不好?”天雪试图打破这古怪的安静。“我没让你们来,走吧。”他缓缓地说着,没有一丝感情。“你怎么这样啊,将军特意来看你,你起码有些礼貌是不是?”看着他倔强的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昊儿,对不起。”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想当初要不是他执意要慧心替他再生个孩子,那么她就不会死,她的女儿也不会那么快就夭折。那天,昊儿就再没理过他,就算他再怎么疼他,爱他,他的心里永远烙印着难以磨灭的伤疤,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难道他真的无法唤回昊儿的心了吗?
他何必惺惺作态,在这里猫哭耗子,他恨这个人,更唾弃将军府所有的人,是他们害死了他的母亲,母亲是多么的善良可亲,她从没做过什么坏事,连踩死一只蟑螂都要难过好几天,都是这个男人,在母亲临盆的那天他不在身边,却在原配那儿亲热鬼混,母亲走的时候死不瞑目,他的求救无人应唤,为什么,他们都是铁石心肠的魔鬼。
“你还想要我重复吗?”他的语气寒冷至极,感觉在隐忍着怒意。“昊儿,只要你能开心,叫我做什么都可以。”他极为渴望得到儿子的原谅,只要他肯原谅他,就是要他死他也愿意,那么他对慧心也就有了交代。
他双眉一挑,象是听到他想要的话,他从太师椅上坐起,走到他面前:“你真的愿意做什么都可以?”他的眸光闪过一丝狡黠,展澈颤抖了下:“我说话算话。”昊儿终于肯给他机会了吗?“哼…,你永远都是这样!好,那么,我要你的将军头衔你愿不愿意?”他知道他的父亲把这个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他要玩一个致命的游戏,不知道他玩不玩的起。
展澈微怔,他沉思了会,抬头望向他:“这对你真的很重要吗?”“怎么,反悔了?哼,你走吧。”看来是他高估他了。“等等!”他唤住他的脚步,“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他不是因为这个头衔,他是怕昊儿担负不起这个责任。
“既然你答应了,明日辰时我会去大厅找你。”话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将军,您何必勉强自己呢?”一旁的天雪插不上任何话,她了解展昊这个人,他现在被他控制着,如果他出了这里,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哎,是我欠他的,请姑娘不要和任何人说老夫来过这,更别提刚才的事情。”她点点头,随着他出了门。
“将军,穆王府送来喜帖。”福儿气喘吁吁地拍着胸脯。“哦?拿来。”接过喜帖,展澈眼角微扬:“原来是伯修啊。”天雪一惊,伯修怎么了?“将军什么事那么高兴啊?”不远处,单天骄缓缓走来,巧笑倩兮的纤手攀上他的肩膀。一见到身旁的天雪,脸色微沉:“姑娘也在此啊!”
“老爷,,有什么喜事啊?”单天骄撒娇道。“是穆王府的二公子这月十五娶亲了。”他把喜帖递给她。“哦?穆王爷真是好福气啊,居然与天下第一富甲成了亲家,可惜啊,我们家赫儿就没有机会了。”她做作地叹了口气。
伯修要成亲了?天雪泛着淡淡得微笑,她原本还担心伯修放不下她,现在看来是她自己想的太多了。
“小姐,少爷现在在偏厅,你要不要去见他?”福儿端着厨子小林特制的莲子羹,走进天雪的房间,替她盛了一小碗递到她面前。“我好象没什么事见他啊。”她早从别的丫鬟口中知道展赫已回来了,她知道他还在为公主的事伤心,所以她不会去打扰他。“不一定有事才去见他啊,少爷最近瘦了好多,夫人与将军都劝说不听,说不定小姐去了少爷就不会这样了。”福儿护主心切,展赫平时对她又那么好,她真的不忍心看他这样下去。
“恩,那好吧。”展赫对她有救命兼收留之恩,去问候一声也实属平常,打定主意,拉上福儿朝偏厅走去。
天很冷,让人不想动弹,一路走来,无论枝梢,石角,墙头,都积着厚厚的冰雪,叫人感叹四季变化之快。
虽然屋外天寒地冻,却丝毫影响不到偏厅。单天骄心疼儿子,特意命人没日没夜看管火炉,不得有一丝怠慢。天雪刚步入这里,暖气席卷整个身体。“这会不会有点夸张?”她傻乎乎地问着身旁的福儿。“是这样的,少爷可是夫人唯一的儿子啊。”听着福儿的理所当然,她又记起母亲的重男轻女,原来天下的人都是一样的。
“少爷,您别再喝了。”福儿的惊叫声拉回了天雪的沉思,循声望去,一个颓废的男人和福儿正在纠缠。
他是那个温和儒雅的展大少爷?现在的他头发凌乱,满脸的胡渣,衣服也就单薄一件,手中的酒壶摇晃着好似在宣示他的不羁。“你别管,出去,全都给我出去!”他厉声喝道。天雪惊讶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原来他是那么在乎公主啊!
“小姐,你来劝劝少爷啊。”福儿抵挡不住他的力气,只能向她求助。
她明白了。她没有回应她的话,径自走过去,张开巴掌狠狠掴向他的脸。这一刻,骚乱禁止了,所有人不可思意地看着她,震惊于她的大胆。“你闹够了没有?”她平静地语气听不出有任何表情起伏。“我,我是个没用的男人。”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下了泪,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象一个迷失的小孩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天雪温柔地抚平他的乱发:“你啊,英勇的跟随将军上边关平乱贼寇,明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却还是毅然前往,扫除贼寇无数,这怎么会是个没用的男人所能做的事呢?”“可是,牺牲了汶鸾的幸福,这样的胜利算什么?”他的头埋进她的怀里,感受着好久没有的宁静。“你为什么总是以你的立场去想呢?”他不解地抬头。“她是和你一起长大的表妹,她的为人你应该最了解,放下你自卑的心,好好回想她对你说过的话。”吩咐福儿收拾了桌上的残留物,舍不得的出了温暖的房门。
她犹记得在将军府门口公主诀别的表情,还有她亲手为展赫做的木雕。木雕?霎地,她象想到什么的,转身跑回偏厅。
“小姐?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福儿上前轻拍她的后背帮她缓和气息。“你家少爷呢?”环视整个大厅都不见他的人影,这么快去哪儿了?“少爷去侪乾阁了。”福儿说。
没待福儿继续说下去,天雪就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