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荷斜着倚在榻上,纤纤玉指时不时的拨弄棋笥中的棋子,随意抓起一把,又无所谓的任由它们从指缝间落下。
“夜深露重,主子加件衣服吧?”绿莹去抱了一件薄披风,有些担心的望着夏雨荷。其实绿莹是想劝夏雨荷安置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自白日夏雨荷和令妃见面之后,回了永寿宫就一直在沉思。
夏雨荷抬头看了看屋子里的自鸣钟,才有些恍然道:“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她看了眼绿莹,看到绿莹面容上显而易见的忧心,便又说了一句:“倒是我的不是,没注意时间,安置吧。”
“是,奴才来服侍主子。”绿莹小心的为夏雨荷卸去钗环,乌黑的青丝散落下来。
主仆二人皆是不言,于是房间里便只有衣料摩擦婆娑的声音。就在夏雨荷躺下,绿莹为她紧了紧被子的时候,夏雨荷突然问道:“绿莹,蕙兰当年为什么会出手救下秋蝉呢?”
绿莹呆了一瞬,一开始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蕙兰是谁,之后才明白夏雨荷说的是令妃,错乱的思绪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过夏雨荷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她自言自语道:“当时令妃已经承宠,而且也有了份位,和秋蝉已是云泥之别。昔日的对手,早就不放在眼中,何况令妃素来有几分孝贤皇后的品格。而端慧皇太子出事,皇上与孝贤皇后皆是悲怒。虽然那时秋蝉已经不再孝贤皇后跟前服侍,更不在端慧皇太子近前,但即使是再怎么不起眼的位置,在当年那场风波中想要保下这么一个人,也并不容易,她当年……真的出手了吗?”
“主子是怀疑令妃娘娘所说的话有诈吗?”
“也许有,也许……我只是想,如果她真的出手,又是出于怎样的想法。”
绿莹张了张嘴,但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说。只是这些微变化,还是落在了夏雨荷眼中,于是夏雨荷道:“有什么,便直说,你我之间,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奴才是想,也许是昔日还有一分情谊,也许是因为出身相同而物伤其类?”
“哈~”夏雨荷轻笑一声:“令妃有这么多愁善感吗?”
绿莹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违和了,然而夏雨荷又叹了一声:“可我却也是忍不住这么猜想,因为当年她……实在没有出手的理由,如果她真的出手了的话。”
“主子要和令妃娘娘联手吗?”绿莹忍不住问道。
“联手?不,本宫不打算和她联手。若要联手,还得先探她的虚实,但我又何必那么麻烦呢?令妃实在不应该与我那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