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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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魂界冬日的风里总是夹带了刺骨的湿寒，从袖口的空隙钻进去，刺到骨子里。
花见用浅打抵住佑泽迎面而来的攻击，在一脚踹空了以后退后两三步，拉开了和佑泽的距离。花见将浅打随手丢在地上，和木板发出一声噔的声音。花见长吁了一口气，就着原地盘腿坐下来。
佑泽看到花见突兀停下的动作，便知道她没有了继续对练下去的意思，也随即将对外的刀尖收回，无奈地走到花见面前，弯下腰把花见随手乱扔的浅打一并捡起来。他看着花见坐在木板上仿佛就要落地生根永远也不起来的样子，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浅打乱扔的话会给整理这间屋子的人添麻烦的。”
“地板不冷么，而且你刚运动完还是不要一下子坐下来的好。”
花见看着眼前佑泽想要拉她站起来的手，摇了摇头。
佑泽也不勉强，把两把浅打放回原来的位置以后，回头瞥了眼整间密不透风的屋子，刚想伸手拉开关上的窗通通风时立刻收到不远处花见一记目光。
“我只是开点缝隙通通风。”
佑泽笑着解释道。
花见皱着眉，却看都不看佑泽那个方向。
“不准。”
颇有命令口吻的话语花见的语气依旧只是平淡。但佑泽还是看到她蹙起的眉间，想着要是他拉开了这窗户哪怕一点缝的话，接下来就要等着某人在对练的时候和他来一点小小的“交流”了。
佑泽走到花见身边，也随着花见一样盘着腿坐下来。
他笑着摇了摇头，话语里有些对旁边那个强大但又有些孤傲和任性的人的调侃。
“真是败给你了。这么怕冷的人我倒是第一个见到。”
花见两手撑在身后的地板上，听到了佑泽的话也只是回应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她的眼角天生上挑，配上她那副性子，给人一种不拘狂傲的感觉。她侧过头以平常的嗤笑表情看着佑泽的时候，目光却没有完全集中在那人身上，反倒看过去她的眼里揽着转瞬即逝的流光。
佑泽用手指敲了敲木板，发出嗒嗒的声响。
“嗯？”
花见回应了一个带有疑惑的单音。
“所以啊，说说吧。你怕冷竟然冬天没任务的时候也能自愿拉着我过来对练？”
花见挑了挑眉，回答得漫不经心。
“我只是觉得偶尔活动活动手脚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着花见想到，若是刚才这番话被队长室里的夜一听到了去定然会惊讶的看着自己询问缘由个半天。要知道十几天前夜一让她出任务时说让她就当作活动手脚的时候，她回了一句她能宁愿回去睡觉来着。
佑泽看着他身边那个习惯性抿着嘴角然后以平淡的口吻说着包括嘲讽的话的那个人，半晌当着花见的脸像是突然联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出声。让花见不算友好的目光看过来。
“你•想•死•么……”
花见看着面前听到她的话以后笑得更欢畅的青年恶狠狠地说道。佑泽笑够了，然后看到花见的目光后已经收敛的上扬的嘴角又有些止不住，连忙刻意抿住嘴角，但还是泄露了一两声突兀的笑声。
在他眼里，这个性格算不上友好的女孩子炸毛的样子却像一只猫，然后，也觉得她可爱了那么一些。
冲着似乎马上就要给他一脚让他在大冬天进四番队的花见摆了摆手，这回佑泽只是恢复到平日里惯有的笑容，生怕等会某个人就真的突然一脚给他踹到四番队去了。
“好吧，看到你这副样子，突然想到我妹妹了。”
“呃……怎么说好呢。我妹妹平日里也是一副不爱搭理人冷淡得很的样子，只有生气起来，才有那么生动的表情。……所以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总觉得就好像看到她了一样。不过最近她倒是不知道为什么和我闹脾气，我回家的时候也不怎么理我。”
说道最后，佑泽颇有无奈地耸肩笑了笑。在他看来，似乎所有女子的心思都难猜得很。
花见只是眯着湖蓝色的眼，语气依旧平淡。
“我倒觉得你刚才的话占了我便宜。”关于某人说她和他妹妹很像这个言论，花见在心底轻哼了一声。
“老是这副样子，别人不会觉得你可爱的。”
花见冷冷地哼了一声。
“要你管。”
佑泽对此只是笑着不理会花见的低气压。
“真不知道哪个地方让你养成了这样的人，明明外表看上去就和我妹妹差不多大吧，但是却选择了二番队。说真的，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还真是有点惊讶呢。”
花见偏过头，看到佑泽叙述时脸上惯有的温和。
在那次两个人初次合作以后，佑泽和花见陆陆续续搭档做了两三件后续调查的任务。平日里还会毫不留情对别人恶语相向的她，似乎在任务里除了必要的说辞之外变得沉默寡言，在任务完成以后只会匆匆回到二番队复命。看她沉默的表情，毫不犹豫挥刀的动作，似乎她是二番队最锋利的剑。
在他看来，雨宫花见是个集矛盾一身的人。
花见抿了抿嘴角，想到那个淡金色却时常因为好几天的实验而乱糟糟成一团的短发，或者意气风发或者温和平淡的笑容，连带着连眉目都柔和了下来。
“二番队，没有什么不好。”
是的，二番队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到。
然后两个都不说话了，气氛虽然沉默下来但是却不会让屋子里的两个人觉得尴尬。花见眯着眼看着正对着的紧关上的拉门。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太阳光照在身上会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然后花见看着透过拉门投影在木板上的大片光影，似乎踩上去也会有种夏日里被晒过的木板烫到脚底的错觉。
“会做长寿面么。”
佑泽回头，看到花见安静的侧脸。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她。
半晌。他笑着微眯起眼的样子出现在花见的眼底。
“虽然不是很难，但是还是要我们动手实践一下比较好。”
说着，他率先站起来，一手将关得严实的门哗得拉开。屋外冬天里的日光算不上刺眼，还坐在原地的花见慵懒似得眯起眼角。
几日以前，十二番的那个人抱着一大堆的研究结论叫苦。
“又快到新年了啊。”
然后淡金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着。
他总是为年末他自己缺乏人关注的生日抱不平。
她在背后看得忍不住上扬了嘴角，语气却还是恶劣得很。
“白痴。”
白痴，说得好像没有人记得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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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的最后一天如同往常一样的冷。到了傍晚除了没有意愿过新年而留下来的死神，大多死神都选择了回到有家人的地方和他们一起共度。佑泽在下午的时候就和花见匆匆道别提早回去了，按他的话来说他要先去买点讨他妹妹欢喜的东西以求新年两个人之间能够和好。
冬天的傍晚天色总暗得比较早。
花见搓着冻僵的十个手指，看了一眼灶台上已经被装进食盒里面的面条。总是怕到了十二番队的时候面条会糊了，所以花见也没有回房间里再添些衣服，提着食盒就匆忙出去。临走之前她看了眼已经没有灯光亮起的队长室，笑着想夜一大概又是去海燕那里一起过新年了吧。
瞬步到了十二番队，天已经是黑漆漆一片了。
一下子似乎空了的瀞灵廷比起往日来显得多了分凄凉寂寞。花见踩在木板的长廊上噔噔噔地快步走着，转了个弯看到没有亮光的队长室。原先砰然的心情瞬间冷却了大半，木板被踩得大声响。等她站在队长室关上的拉门前面的时候突然血液从手脚倒流回了身体一样，手指僵硬得抬不起来。此刻她觉得全身包括血液都被冬天深夜里的冷风冻僵了一样。
花见开门的声音很大声，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
黑漆漆一片如同她一路过来的屋子一样没有人。于是花见原先嘴里脱口而出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想要窒息一样得难受。抓着门沿的手指慢慢收紧，最终颓然地垂下。
花见提着食盒走到屋内，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她在黑暗里轻而易举地摸到了灯地开关，吧嗒，原本黑暗的房间骤然亮了起来，刺痛了她的眼。花见把食盒放在榻榻米上，找了个靠墙的地方蜷着膝坐下。
过了一段时间，她拿开食盒的盖子摸了摸里面的瓷碗，已经凉透了。她又去看那碗面，果然糊得不成样子，看起来糟糕透了。花见想笑，最后扯了个只能算难看的嘴角。她把盖子重新合上。
屋子里静得没有声音，花见维持着靠着墙的动作一动不动，知道双腿麻木到没有知觉。突然等到深夜的某一刻，听到远远传来的烟火声和钟声，花见知道新的一年就这样来到她面前了。她手里攥着衣角慢慢握紧。
在烟火连续升上天空绽放的声音中，花见的话语伴随着轻叹，像是耳语。
“生日快乐。”
她这样说道。
然后一手撑着墙壁从榻榻米上站起来，如她若预料的，腿已经麻木了。她却依旧挺直着脊背拎起身边像有一个世界沉重的盒子，关掉了灯，合上了门，让一切回到她没有来之前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