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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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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就如我所料四周是仿佛无所尽的黑暗。虽然头顶的林隙里有些月光的微射,但到了眼前却弱几乎没有任何作用。而且开始头顶的微光还大些,越走却越向深入冰冷的地底一样。
我要仔细眯起眼才能分辨眼前一级级台阶,而要命的是――这样黑暗的,不可知的,跌跌冲冲的前进不知道还要多久!真想认为这让人无助而惧怕的感觉只是陷进了恶梦,但事实这是真的。至少身后不时的声音除了能赶走些冷寂外就是在不断提醒我这是真的。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好脸色过,你又怎么了?”
“纽约,你慢点。夜路不好走。”
“喂,你怎么越走越快了,你确定到了这里你认识了?前面是往左。”
我不理季琉优,我没道理说清楚我无名的情绪只是因为这黑暗,也不能有什么理由硬是责怪他留到了这么晚。只能永远快这么一点的走在前面,以实际行动来催促。终于,我看到不远处那间路过的亭子了。
“季总,前面的路我都知道。我先走了。”
“现在是晚上,让你一个女孩子走夜里的山路怎么行?你等我一下。你就不能耐下脾气?”
我没理他,二级并一级几乎跑着下山。以这个速度,十五分钟以后我就应该是回到底下通路灯的地方了。“啊――!”正想着,我一脚踏空的跌了下去。整个臀部狠狠顿在地上的时候才知道不算跌得太惨,只是踩空了两个台阶的距离罢了。
“纽约――?!”季琉优听到我的惊呼,跑着冲了下来。“你……”
“我走得太急踩了空。没事。”我急忙的解释,刚才自己的惊叫在这样的环境里听上去的确吓人。不过我没想到季琉优会因为担心我跑的这么急,黑暗中听他的声音已经喘得吸不上气一样。
“伤到……骨头……了吗?”
“没。就是屁股发麻。”
“没……就好……”季琉优边说边俯下身子。我开始以为他是气喘的厉害想歇歇,没想他一坐下,整个身子就往我身上靠了过来,我上身往后一让他就倒在了我的腿上。
本能的想把他推开,我的手碰到他微蜷喘着气的身子时犹豫了。我们的脸相距只有十公分,虽然四周灰暗的一片,但我还是看得到他的嘴唇和脸一样灰白,他的眉头紧蹙,一双眼睛半睁的努力的看着我,唇畔微嚅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我明白,你先歇歇。”
季琉优放心的阖上了眼睛。他胸口仍起伏的厉害,眉头也还锁着,黑密覆掩的睫毛更衬得脸色苍白。他这荏弱带点无助的现状一下打败了我,我忘记了周围的环境,也放弃了所有模糊的对他成见和认知。我放低些左腿,让他枕着右腿然后有一个比较自然的弧度可以斜靠,一心只想怎么能让他更舒服点。
“你究竟哪里不舒服?”等季琉优的呼吸慢慢平稳些我就等不急的问。
“没事……只是被蜜蜂蜇了一下。”他闭着眼睛轻声说。
瞎扯,晚上怎么又会有什么蜜蜂。我心里这么想着却忍不住仔细端详,不是在脸上,那是在手上?我摸到他的手微微愣了一下,今天的天气算是暖的他的手却又湿又冷。掌心手背没有什么异样的突起,我又拇指食指捱个的摸,指节颀长,指甲修成完美的弧度,两只手都没什么不光滑的地方。又被玩了一次。我心里这么想,不过没像以前那样气愤。他想玩这样无聊的玩笑就玩吧。
“你为什么跑这么快?”季琉优睁开眼问我,“逃命似的。”
“我……怕黑。”我哆嗦了一下,看看周围,不仅是黑暗,还有一阵阵山里特有的夜雾正从林子里弥漫出来。
“不黑啊,至少天上有月亮。”季琉优有点勉强的慢慢坐直身子,我连忙扶一把。
“你不再躺会儿?”
“没这么难受了。你怕黑,我们就快点回去吧。”
“再坐一会儿好了,我还……屁股痛。”我对自己说这样做不是体贴,仅仅因为歇一会更安全。我们两人的手机全被他丢在车上,真的半路上再出什么事都没法求救。
我们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沿着道下山。我没再逞强,直接告诉季琉优稍远一点的地方我就暗的看不清了。“轻度夜盲,你跟在我后面,回去注意补充维生素A就好了。”他劝慰。这次我听话的跟在他身后,原以为要花上很大的力气才能抑制害怕,事实却比我想得好,抬眼看到他的背影心就踏实了。
“你的衣服脏了。”终于走到了有路灯有人迹的地方,看到季琉优身上灰扑扑的我忍不住帮着掸。
“咳。你的衣服破了,如果你不嫌弃就用我这脏了的衣服遮遮吧。”季琉优脱下外套递给我。我注意了一下自己只能接过。他说的客气了,破的不是衣服而是裤子,刚跌了一下,臀部的缝合处不雅的开裂了十公分。山脚不比山上,热闹的不时会冒出几对情侣,按我们的速度至少要再走十多分钟才到停车的地方,不遮一下走在路上真是有伤风化了。
坐回到那小小的车里时有种“终于到了”的幸福。我把衣服第一时间还给季琉优,“刚才听你打喷嚏,小心别感冒了。”
“还你,未接电话十个。”季琉优把上山前硬抢走的手机给我,“我比你还厉害,十五个,所以你就不用怨了。”切,什么话。我看着全是公司里的来电显示暗愁。季琉优是老板没人说的,明天他又一定比我晚到公司,我连掩护推脱的机会也没,唉,先要化成炮灰了。
一路相互沉默着,我总觉得季琉优的状态还不好,他平常开车的时候总爱和我聊两句,今天太专心了。他坚持要把车开进小区直接送我到单元门口。因为裤子的原因,我也没拒绝。到了的时候我礼貌的指指窗子,“101,要不要进去坐坐。\"
“你家里有人?”
“不是,我只是怕黑所以常点着灯。”我看季琉优盯着我,怕他再追究我为什么怕黑的事,招呼一声逃下了车。
第二天果然是三堂会审的架势。我招供,把一切的一切推给季琉优,又把一切的一切说的平空万里波澜不惊。不过这么一来似乎也解释不了为什么昨天一直搞到晚上8点都还没有下山,只能强调再强调季琉优上山是怎么的乌龟速度,下山更上升到蜗牛速度。对于这点大家倒一下都相信了。
一点半季琉优没来,两点,还是没过来。昨天不是说要第一时间把情况和大家沟通做整改方案的吗?这家伙又要仗着是老板无故旷工了。
“我把数码照片挑一部分打了出来。昨天拍的大家看看。”两点半终于看到季琉优拿着两袋纸进来。我不由舒了口气,感觉到自己的心情,不能相信竟原来一直都在挂念他。
“咳咳,沟通的情况挺多,开个方案碰头会。先看下照片好了,咳咳。”季琉优用手抵着嘴,说话时还夹着几声忍不住的咳嗽。看来我昨天我还是害他冻着感冒了。
一只手按住了桌上的纸袋。
“先不说照片,你不觉得要先说下昨天拉着纽约窜跑的事?”
说话的是薜玫。她语气和缓但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季琉优,白晰的脸颊上带着一抹红,嘴唇却不自觉抿紧的失了血色。我是感觉早上通过的简单了点,现在想起来,薜玫虽一直沉着脸却都没有说什么,原来是把情绪全放到季琉优这里来了。
“OK。我检讨。我不应该心虚把手机放车上,这样反而让大家担心了。”季琉优摊了摊手,“不过,咳咳,我去看一下场地也是应该的吧,这案子主要是我在做啊。”
“你是检讨?嘻皮笑脸,轻描谈写,你有没有想过……”
“打住!我已经来的晚了,事情很多,咳咳,还生病了,算是同情先别追究这个吧?”
静寂了一会儿,“你生病也是自找的!”薜玫拿起包咚咚咚的管自己走了。
我们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季琉优平常不都是这么半玩笑说话的吗?薜玫这样也太不给他面子了。他和大家关系再好也总是老板。我偷看刘燚、方晓燕、许姨,大家都有些不知如何的尴尬。
“我们还是先来看方案吧。咳咳。……你们别看我,看照片!” 季琉优没好气的说。
这真是让人难受的半天。虽然这难受的时间其实也就二个多小时。
公司太小,薜玫这样的走掉让晓燕他们压力大增,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只听季琉优一个人一边咳嗽一边解说。季琉优也有所感觉,原定的讨论就改成大致了解。我又没能得到更多的实质信息。
五点一过,几个人都招呼一声如释重负的走了,一下子只剩我和一头扎进屋里没出来过的季琉优。要不要走呢?我走了就剩季一个人,好歹要打声招呼吧。我竖起耳朵,半天听不见里面的响动。
“季总。我走了。”我敲敲门。
“季总?”
怎么没人应?推开门只见季琉优一动不动趴在桌上。
“季琉优?!”我推他肩膀。
“嗯?” 他迷蒙着眼抬起头看我。
见鬼,害我紧张!原来只是睡着了。
“你怎么坐着都会睡啊?”
“噢。吃了感冒药犯困……咳咳。我把客厅调整好了。咳咳。你让刘燚打开我这边的文件夹拷过去改吧。” 季琉优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搞着电脑对我说。
“刘燚已经回去了,方晓燕也跟着走了,现在就剩我和你了。”
“都回去了?” 季琉优显然还有点不清醒,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的看我。
“你生病了也早点回去吧。还有,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着凉的。”看到他脸上的丝意外和失落我有些不忍,而且他现在的状态都是我害的,还没道过歉呢。
“有些人再冷点冬泳也不感冒。咳咳。还是自己的原因,不怪你。你也要回去了吧?帮我锁一下门,我……咳咳……要把卧室图样也赶出来。”
“我没回去,只是来问你晚饭吃点什么?”
“方便的话你出去帮我带……咳咳……带个盒饭吧。”
这家伙是吃过药了吗?怎么咳的越来越厉害了。唉,也挺可怜的,我就留下来看看碟片陪陪他吧。
“这饭怎么这么硬啊。”
“咳咳……青菜已经熟过头黄了。”
“大排我咬不动……”
“油豆腐……咳咳……你有没有感觉咸了点?”
“季总!”我头大的看季琉优。平常就看他吃东西挑剔,吃肉只吃里脊,吃菜专捡菜心,太辣不吃,太油不碰,葱姜蒜更能不放就不放。但现在不是点菜啊,说吃盒饭的是他,一直唠叨的也是他,把一起吃饭的我都胃口倒了。
“我吃不下。”
“那就不吃吧。”
“哈。纽约,全公司还是你最好了。”
季琉优把盒饭扔纸篓里的时候笑得眼都眯了,说话也不咳嗽了。少吃点饭有这么高兴吗?我冲他的背影送了个大大的卫生眼。
九点多了。是再看本《12猴子》还是叫一声季琉优差不多好回去了?平常都是这时候问一声吧。
“季总?”
又没人应?我不客气的推开门果见季琉优又趴在桌上。
“季琉优!”我放大音量有效的让他抬起头来。
“几点了?”他像是一觉睡醒,脸色泛红表情呆呆的问。
“九点过了。差不多回去吧?”
“我……还没搞好……头很重……动不动就想睡一会儿。”季琉优曲着指头扣额头,看他的手势我想打的很重。
“你再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吧?……咳咳……我想今天不做完不行,你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咳咳……免得我又睡……咳咳……睡了……咳咳咳咳”季琉优勉强说完就趴在桌上咳嗽,一阵又一阵,气很急,声音却越来越小,直到咳的没力气了才停了。
我看他不可抑制的弯下腰,我看他咳得岔了气然后更是辛苦的边咳边喘气,我看他伏在那儿突然没了声音只有肩头起伏得厉害,站在门口犹豫终是没走过去。
是有些替他难受,但我过去了也帮不了他什么啊。
我坐在沙发上陪季琉优。他已经缓过劲,撑起身子眉头微蹙的在做东西,动作熟练而迅速,如果不是时而抑不住的闷咳……
“你的感冒越来越厉害了。”
“嗯。”
“还是早点回去吧?”我有点担心。不。我很担心。
“所以更要……咳……今天搞好。”
这什么逻辑?
“今天薜玫的事你不要生她气。”
“不会。”
“你知道吗?她其实……”
“知道……咳咳……”我还在犹豫他却先答了出来。知道?他倒是挺爽快。
“那你知道上个星期她在公司一晚没回去喝闷酒吗?”
“现在知道了。”
“那……”
“换个话题……咳咳……我头更疼了。” 这一次要换话题的是他了。
“唉。你这个要什么时候完?已经十点了。”
“晚回家会有人……咳咳……挂念你?”
“不是,只是你……”
“一人个人寂寞吗?”
“嗯?”
“咳咳……没了亲人,一个女人孤单的……活着……寂寞吗?这时最想要的又是………是………什么……?”季琉优停了手,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我。
我没有了爸爸妈妈的事他知道?他放下手上的事情,拼命忍着咳嗽,是想很正式很严肃的问我一个人活着寂寞吗?还有……最想要什么?我看着他脑子有些糊涂了。
“对不起,我……咳咳……很失理……”
我们都沉默了,直到季琉优做完事情关上电脑。
“你开车好不好?”他把钥匙给我。
“我不开夜车。”
“咳……我现在也不行……只能走出去找出租车……”他慢吞吞的站起来,慢吞吞的关灯关门。已经晚了,我没和他计较这几步路的速度。
“你还好吧?”我问季琉优。不知道是夜风有点大的原因还是别的,他的身子看起来有点晃悠。
“咳咳……老实说……累。”
我想到他刚才闭着眼靠在电梯上的样子,这家伙还算诚实。
“再坚持一会,没几步,前面的岔口就有车了。”
“可是……走不动……”
“咦?”我看着季琉优停下来蹲下身子,这家伙又要像山上那样席地休息了?
“季总这里不行……季琉优?”
我去拉他却反被他拉的差点跌进怀里。他的脸怎么这么红?我用手拭拭。烫手。他在发烧!
“纽约……我……头很晕……等我……缓一下。” 他半蹲着像猫似的往我怀里转,我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只是想把脑袋往我的手上靠一靠,我的手是冰冰的,他的额头烫得让我灼手。
十一点,虽然晚却还不是没人活动的时候,我和他这么抱着蹲在路当中被人看到可太尴尬了。“季总,我扶你到边上坐一下,然后我去叫车。你不能再一直吹风吹下去了。”
“季总……季琉优……季琉优!”
我无奈的一遍遍叫他名字,这家伙终是听话的站了起来让我扶他坐到花坛边沿上。细端详他的脸色,脸颊带着抹红,一双眼睛比起平日更水漾点,虽然知道是生病才会这样但比起平日里的脸色我觉得他现在这样倒也不错。
“我到前面去叫出租,你坐这里先等等?”
“嗯,咳咳,前面□□门口车多,挑辆新点的吧?”
看他缓过劲就要求多多,我不由笑了。这个时候还想着要挑辆舒服的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刚才的担心是多余了。
我真挑了一辆最新的车,有干净的靠垫舒服的后背,打开门腾出半边空招呼季琉优坐上来,他却自己开了车门坐在了前面。我说今天先送你到家吧,他就和司机报了一串地址也不多客气一下。
车里是让人讨厌的安静,季琉优的咳嗽似乎好了许多难得才闷咳几声。看看身边空着的大块,我笑自己刚还在一直思想斗争他坐这儿往我身上靠怎么办。应该像昨天那样纵容,还是保持距离?想了半天没答案就对自己说算了,走着瞧好了,怎么说他生病也该照顾些。但没想事情在一开始就和我想的不一样。
“到了。”司机大哥说。我看看窗外,一直以为季琉优虽然住在青竹关那也总是公寓商品房,没想是和我一样的平常居民小区。
“我家在这儿五楼,你有空来玩吧。”季琉优付了钱对我说。
“嗯,好啊。”季琉优邀请得轻飘飘,我也答应得敷衍。他声音虽然嘶哑但一路上咳嗽少了应该是在好起来了。
“师傅麻烦送我到清晖。”
“你男朋友在生病啊都不多陪陪?”司机大哥一边调转车头一边问我。
八卦的说说话才比较像出租车司机,倒不知道这么长段路他怎么忍下来了。“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
“噢,怪不得一个坐后面一个就坐前面。不过不是男朋友总是认识的吧?也应该关心一下,那个男的脸色很差啊,搞得我都不敢说话。”司机大哥一边熟练的在狭窄小区里七折八转一边接着说。
“他已经到家了也不用担心了。”
“我看他刚才软塌塌靠在那儿,有没有力气走五楼还真是问题……”
这人一定要搞得人心神不定才舒服?不过这种小区都没电梯,连走五层楼……刚才从电梯里出来才走没多少路他就说头晕了……
“师傅,我在这里下了。”
“好啊好啊,这点路也不用给钱了。”
我顾不上客气,下了车回忆刚才拐来拐去的路,靠几个垃圾筒找回到正对小区公园的季琉优住的单元。
都回来了就上去看看吧。
又是这种黑乎乎的感觉!外面的路灯怎么这么暗!一般居民楼道为什么不按电灯呢?走到第二层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第三层走到一半我开始往回,然后一脚踩着个东西――竟是季琉优的手机。
手机怎么会掉在楼道上?我捡起手机往上,才转个拐角就看到一个白虚虚的影子坐在楼梯上。这样不管衣服随地而坐的除了季琉优也不会有别人了。
“你的手机掉了。”这样的夜,这么暗的楼道,我压低了嗓门声音仍是显得突兀,那个影子却纹丝不动。我走近些,才看清季琉优没一点力气的靠在一棱棱扶手栏杆上,眼睛闭着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季琉优?”看他这样一动不动我有点害怕起来,一边叫他一边忍不住拂他的脸。还好他的脸白得和墙壁似的但还是热的,我安下些心。他被我吵着了,睁开眼睛慢慢眨了眨,然后定定的望着我。
“你的手机掉了。”
“我已经帮你捡回来了。”
“你怎么坐在这儿?”
“这么睡着了会烧得更厉害。”
“又头晕了?靠在这铁杆上不难受吗?”我有些语无伦次,他的眼睛不是像琥珀般润泽通透的吗,为什么这时却黑幽幽像不可见底的坑?
“还差一层……”在我不知该要说什么的时候,季琉优总算应了一句话。
“我扶你上去。”
“再五分钟可以吗?”黑暗里但我没看错,他说这话的时候唇角轻扯上扬弯出个弧度,浅浅有些勉强,不复平日的灿烂却带丝满足。
“那就再五分钟好了。”我轻叹声陪他坐在楼道里,他整人个斜靠到我身上。满怀,近得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的不同寻常的热度。
黑暗蕴藏着魔力,我们忘记了时间,没有了距离,更不需要注意修饰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