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咒与怨（3）鬼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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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轩很讨厌火灾，但这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每看到电视新闻报道哪个地方发生火灾了，他都会莫名的感到紧张，好像发生火灾的不是在别的地方，而是他家一样。那种烟味呛人的窒息，就像曾经经历过一样，让他感受深切，只是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一次经历火灾的记载。
瓷砖铺的地板已经被大火炙烤得很脆，木质的部分更是被烧得不成样子，稍有不甚一脚就踩一个窟窿。望着地面上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地板下面黑魆魆的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牧炎倒是很轻巧地就越过了横架在前面几根焦木往房子深处走去，这就苦了祁轩，他身手可没有那么矫捷啊。那家伙是猴子吗？祁轩看看不远处正在搜寻的牧炎，又看看倒在面前的木头，他咬咬牙挽起裤管想爬过去，结果刚把自己半个身子搭上去就伴随着一阵清脆的断裂声摔到地上，扬起一地黑灰。
“身手不行啊，这位小哥。”
本来跟在祁轩身后的黑影这时候出现在了祁轩面前，微笑着向他伸出一只手。
祁轩愣了愣，没有理会那只手，迅速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盯着出现在眼前的人问道：“你是谁？”
男人保持着微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黄岚，警察。”
听见身后的动静牧炎就退了回来，冷眼扫了不约而至的陌生男子一眼，把视线放回到祁轩身上。
“我觉得你们倒是很有必要交待一下自己的身份，还有，说明来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吧？”黄岚放回证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默默注视着在他眼里行踪怪异的二人。
正常人的确不会没有理由就来到这个地方的，祁轩知道这个道理，现在被一个警察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觉得特别不是滋味。他在心里犹豫着该怎么解释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牧炎替他回答了：“我们是死者之一的大学同学，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悼念。”
听到牧炎的回答祁轩呆了，他是何莉的同学不假，但牧炎不是啊，为什么要说我们？被警察查出来这个问题他们的动机不就更值得怀疑了吗。不过他没有傻到直接纠正牧炎的说法，毕竟牧炎这么解释，肯定有他的打算。
“悼念？悼念为什么不站在门外，却走到里面四处搜寻？”黄岚问道。
“因为我觉得火灾发生得蹊跷罢了，想看看里面的样子。”牧炎很镇定，面不改色的对视着黄岚不信任的目光：“我是牧炎，他叫祁轩，不信我们的话你大可以去查找我们在大学时期的档案，我们和死者何莉是同学，在她死前接到过她的求救电话。”
这谎话也太敢编了吧，祁轩握紧了拳头，感觉后背在流冷汗。
黄岚接过牧炎递上来的身份证核对了一眼，摆摆手道：“我可以相信你们，不过，这里你们还是不要来了。”
“为什么？”祁轩往前跨了一步。
“这场火灾虽然只是意外，但事发后在这里还发生了一次凶杀案，只不过这件事情我们都对外保密了。”
祁轩瞪大了眼睛，果然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吗？难怪踏进这里就有种异样的感觉。
“喂，你说，这儿荒郊野外的，我们怎么回家？”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祁轩按耐不住地问，他可不想露宿野外。他和牧炎这时候回到了翠竹苑大门外，正对着那条蜿蜒漫长的公路，公路长蛇般向远处伸展，看不到它的尽头。
“你真的天真到我们既然闯进了这里，那个警察会轻易地放我们走么？”牧炎撇撇嘴。
祁轩转头看着他的侧脸疑问道：“什么意思？”
“我们啊，早就被当成嫌疑犯被盯上了。”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这里还发生了凶杀案啊，难不成指控我们是纵火犯？”祁轩还没有明白牧炎的话。
“室友大人，你真的是大学毕业吗？”牧炎忍不住问道。
讨了个没趣，祁轩吐吐舌头，不再说话。
“你看，能送我们回家的车来了。”牧炎指指从后面开过来停在他们面前的警车。
车窗摇了下来，黄岚从里面朝他们挥挥手：“哟，没有车回市区？要不我送你们一程。”
祁轩刚想说这多不好意思，牧炎就伸出手拉开车门，一把把他推了进去，然后自己也钻进车里，关上了车门，动作娴熟得好似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搭公务车了。
一路上大家都是默默无言，祁轩无聊地看着窗外掠过的树木和路灯杆，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今天的整个过程。一大早就接到了几个来自大学同学的电话，却被何莉告知她只打了一个，然后就是与何莉在影院和咖啡厅的碰面。本来只是很简单的有人遇上了灵异事件想找他帮忙而已，没想到回到家被报纸上的新闻告知何莉早就应该死了，抱着想要得到一点线索的念头来到这里，又被中途冒出来的警察逮个正着，还得知火灾现场发生了凶杀案……短短一天的时间就得到了这么多不寻常的信息，不好好梳理一下的话祁轩真会觉得自己脑袋要爆炸了。这些事情应该都是在火灾之后发生的吧，那么那场大火一定不是意外，而是注定了的悲剧。
车子开到离祁轩小区不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谢过黄岚之后祁轩和牧炎就下了车。天已经黑了，霓虹灯下的都市表现出她另一面的繁华，大排档、小摊贩都摆在路边，街边商店的服务员还在招呼着来往的行人。不过，就算夜市再喧嚣，祁轩也没有丝毫的心情融入进去，他像虚脱了一样摇摇晃晃地向自己的小区走去。
“喂！”看着眼前疲惫的身影，面部表情不多的牧炎却在心底笑了笑，喊道：“你饿了吧，要不我们就在外面吃了再回去。”
“不了，我没钱。”祁轩无力得朝身后摇摇手：“反正家里有食材，再熬会就好了。”
他确实没钱，也确实很饿。他倒是很想在路边大排档解决晚饭，只是中午破天荒地带着何莉躲到咖啡厅，就两杯咖啡就花光了他身上所有的现金，除了早上吃了点东西，到现在什么能够填饥的食物都没有碰。一想到中午居然是请了一个大概是鬼魂的东西喝咖啡，祁轩就感到一阵寒冷，难怪何莉动都没有动她那杯咖啡。
“别回去了，自己做还麻烦，我请客。”牧炎跑上去直接拉住祁轩，把他带到离他们最近的一家排档随便找了张座位就坐了下来。
祁轩不敢相信地盯着眼前的男子，这块冰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
“当然，等你有钱了就得还我。”牧炎一边把菜单交到笑盈盈的老板手上，一边对祁轩说。
好感度再次下降，祁轩脸色黑了黑，这叫什么请客，压根就是借钱！
“对了，你去那座鬼宅到底是做什么？”意识过来这点，祁轩没好气地问。牧炎跟何莉非亲非故，更没有他在警察面前胡乱编造的同学关系。
“我说了，有些事情，我得确认。”头也不抬地扒着碗里的饭，牧炎答道。
“可是你压根就是局外人啊。”祁轩想不透：“还有啊，如果那个警察查我们的档案，你的谎话不就揭穿了吗？”
“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快吃。”
祁轩白了他一眼，那家伙忽冷忽热的，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看着眼前的食物，祁轩觉得自己犯不着跟吃的过不去，早就饿得不行的他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如果小黑知道祁轩现在吃饭的狼狈相，一定会笑话他跟自己学得挺快。
市公安局三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亮着灯，黄岚皱着眉看着手上的资料。他一回到局里就吩咐手下去调查祁轩和牧炎的档案了，但是在他们两人的档案上并看不出什么问题。
祁轩,男 1988年10月12日出生,现年22岁 2010年7月毕业于北城大学中文系，无固定职业
牧炎,男 1988年2月29日出生,现年22岁 2010年7月毕业于北城大学中文系，自由摄影师
“啧，还都很年轻嘛。”手上拿的是两份再普通不过的档案罢了，一些基本的个人资料后就是一串履历，无非是学校经历和工作经历，他也调查过那两人提到的何莉了，确实是和他们同一年的中文系学生，死去那晚正是新婚之夜。
难道说那两个年轻人说的都是事实，白天确实只是因为哀悼才去的火灾现场？一堆看不出破绽的资料被他随意扔散在办公桌上，黄岚单手托着腮沉思着什么。
“小纪，昨天遇害的死者身份查明了吗？法医那尸检有什么结果？”一想起那命案，黄岚就觉得恶心，虽然干这一行也有好几年了，但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死状那么恐怖的尸体。火灾遗留的现场到处是烟味和酸臭味，那具男尸就是在门后被发现的。尸体上半身赤裸，眼睛瞪得极大，翻着眼白，渗出鲜红的血。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脖子，长长的指甲在脖子上抠出几道血红的口子，另一只手居然握成拳头整个塞进了嘴巴里，一般人是没有办法把拳头完整的塞进嘴里的。更可怕的是尸体下半身是被拦腰截断的，肠子流了一地，几个年轻警员当场就吐了，杀人凶手的手段很恶劣，实在无法让人不联想起美国电影里那种变态杀人狂。
尸体是那天正常巡逻的保安发现的，据那保安说是听到那里有动静，才走进去看的，结果被吓得不轻。
“黄队，尸检报告还没出来。”纪辉看着眉头紧锁的上司答道，不免有点替他担忧。黄岚半个月前才刚提拔为刑侦二队队长，这么点时间就把这么棘手的案子交给他们队处理，真不知是上头对黄岚是太信任还是故意给考验。
“这样吧，”黄岚站了起来：“今天先下班回家，翠竹苑那儿我换小赵他们去盯梢，你明天一大早和我一起去监视一下这两个人，我总觉得他们有问题，其它安排就等尸检报告出来了再说。”
“是。”纪辉敬了个礼，和上司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咒与怨（3）鬼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