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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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还有,”他斜睨她一眼，语气很轻，“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栾芸噎住了，瞪着他不说话。她知道自己太过心急，语气不好，但是面对的人是叶舒城，不知怎的，她就是说不出那个“求”字。
他冷哼一声，峻眸凌厉地在她的脸上逡巡几秒后，侧过头不再看她，只是静静地抽烟不说话。
说不出时间到底过了有多久，就在栾芸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他终于抽完了第二支烟，轻轻地弹了弹烟灰。
“好。”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薄唇间终于轻轻吐出一个字。
听到这个字，栾芸仿佛终于等到了判决似的，大大松了口气，紧绷的背脊也无意识地舒展开来。
心头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顿时浑身轻松，她知道，只要是叶舒城答应过的事，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谢谢师兄！”她露出进门后第一个笑容，灿烂明媚，几乎闪花了他的眼。
怔仲过后，他不自在地别开眼，轻咳一声，努力使自己的声音维持平稳，“你先不要谢我，我答应帮忙的前提是，你的男朋友要的的确确与此事无关。”
“这个当然！”对赵彦伟十分的有信心，她坚定地点头。
“是吗？”他扯扯嘴角，“但愿他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不待她回话，他再度开口：“很晚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容她反驳的，叶舒城径自掏出手机，拨了司机小刘的电话，接通后简单吩咐，“把车开出来。”
走出会所，就看见早已停放在正门口的宾利车，以及立在车前的小刘。
见两人出来，小刘连忙打开后座车门，殷勤地请两位上车。
感觉到叶舒城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自己，小刘心里一阵打鼓，心虚地别开头，躲过那双锐利的眼。
车内很安静，叶舒城嵌入舒服的座椅内，头靠在头枕上，微闭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疲累。
栾芸巴不得他不要理会她，径自将头转向窗外。心里的巨石落了地，也终于有心情欣赏起这座城市迷人的夜景，两旁的树木飞快地倒退，前方又是一排排昏黄的街灯。车辆静静前行，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
不知怎的，她竟然觉得这样的时刻，静谧安详，就连身旁的叶舒城，仿佛也不是那么冷峻难以亲近了。
她偷偷打量身旁的男人，此时的他，神情似乎很是放松，早已收敛了一身的戾气，没有了平日里那沉重地让人几乎喘不过气的压迫感。那双最叫人不敢直视的眼眸，此时也微微阖拢了，遮挡了眼底的锐光。
头一次发觉，这样静静地和他相处，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捱，甚至有一种叫做安定的情绪，悄悄在心底升起。他似乎天生就带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够稳定人心，叫身旁的人不自觉地信任他。
恍然发觉自己的想法，栾芸心里慌了一下，连忙将目光从他的脸上收回，心虚地再次投向窗外。
似乎是感觉到脸上探究的视线移开了，连周围的空气也在细微地颤动着，叶舒城睁开眼，目光投向她，和缓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你在看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栾芸蓦地回过头来，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她轻轻一笑，“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这个城市的夜景很美，以前居然从来没有仔细看过。”
他将目光投向窗外，去看她口中的美丽景色，微微一笑，“这夜色美不美，端看一个人当时的心情如何，如果心中满是凡尘琐事的话，是绝对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夜景的。”
街灯的光芒透过暗色的玻璃照射进来，打在他俊逸的脸庞上，忽明忽暗。也许是此刻的他脸上挂着笑容，柔和了他脸部的线条，不若平日里的严肃，漆黑的眼底水波流转，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温柔，竟然让栾芸不由自主地闪了神、乱了心。
察觉到自己的意乱神迷，她连忙收拾起心神，故作镇定地接话：“是呀，都说学生最轻松，其实我觉得，学生才是最累的。成天忙上课、忙论文、忙考试，几座大山压在肩头，哪里还有那么多心思去欣赏什么夜景！”
他嘴角一弯，点点头，“你已经大四了吧？忙归忙，也不要忘了常常回去看看你爸爸。”
“嗯。”她点点头，随即一句话又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你还不是一样，大半年都没去看过他了。”
说完，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一种撒娇的意味。要怪就怪这一室和谐的气氛，让她一时得意忘形，忘了说话的对象是叶舒城。
脸上有点发烫，她不自在地别过脸，但愿这昏暗的车厢内，他看不出自己的脸色吧。
他的目光投向她的脸庞，像是在寻找什么让他感兴趣的痕迹，然后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大半年没去过？之前的确比较忙，比较少去看望老师，之前去过几次，但是并没有见到你。”
听出他是在对自己做解释，栾芸惊讶地看向他，有些受宠若惊。
到了栾芸学校门口，她照例在那个不起眼的位置下了车，微笑着跟他道谢以及道别。
看着慢慢远去的小小身影，叶舒城嘴角挂着浅笑，这似乎是他们头一次相处得这么自然。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他才收回目光，略一思考后，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几乎只响了一声，那端便有人接起。
“叶先生。”是个声音低沉的男声。
叶舒城对电话那头的人简单说道：“帮我查一个人……”
虽然叶舒城答应帮忙，可是事情一天没有解决，栾芸一颗悬着的心并就一天不能完全放下来，仍然为了赵彦伟的事情焦虑不已、寝食难安。
她又不好意思打电话去问叶舒城，只能自己暗暗心焦。
就在急得快要上火的时候，终于接到了赵彦伟的电话，说是事情解决了。
栾芸站在人来人往的图书馆门口，抓着电话兴奋地大叫，丝毫不顾身旁多少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跟她此刻的飞扬的心情比起来，那些嘲笑的目光根本不能影响她分毫。
“芸芸……”相对于亢奋的栾芸，身为当事人的赵彦伟似乎冷静得过了头。
此时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笑着应道：“嗯？”
他欲言又止，几番挣扎过后，终于说道：“我有事情想跟你说，我们见个面好吗？”
“见面当然好呀？可是什么事现在不能说？”她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笑着说道。
“我……”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勇气说出口，“还是见面说吧，你现在出门，我在南郊公园门口等你。”
栾芸一到南郊公园门口，就看见静立在那里的赵彦伟，还是那样清清瘦瘦的样子，斯文白皙，几个月的职场生涯一点也没有改变他。
她飞快地朝他奔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笑眯眯地问：“等很久了吗？”
“没。”他不自在地摇摇头，“我们进去吧。”
“好。”她笑着答应，心底有些疑惑，他为什么突然有闲心约她逛公园？
公园很大，里面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满了整个天空，每条道路的上空都被遮掩得密密实实，游人走在下面，清凉舒爽。
这个时间游人并不多，三三两两散着步，说话的声音很低，几乎盖不过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显得周围越发清净。
两人在公园里走了很久，几乎要走遍里面的每一条小路。兴许是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地，栾芸显得很是亢奋，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倒是赵彦伟反常地寡言少语，眉间挂着的不再是平日里温和宠溺的笑容，而是浓浓的散不开的忧愁。
可惜一向心细如尘的栾芸，由于太过兴奋而忽略了他的异样。
“我们分手吧。”赵彦伟清冷的声音在阴冷的空气中响起。
“你说什么？”兀自开心地说着笑话的栾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一愣。
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赵彦伟闭了闭眼，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们分手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放在身侧的双手捏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浮起，仿佛说出这五个字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你……”栾芸终于听清了他的话，却是不敢置信，她的脑海里“轰”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爆炸了。
他别过眼不敢看她的脸，努力维持自己声音的平静，“芸芸，我们分手吧。”
“为……为什么？”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震颤，嘴唇抖了抖，居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芸芸，对不起。”他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腕中抽出。
感觉手臂一空，栾芸咬紧了下唇，用力地几乎要咬出血丝来，嘴里仍是那三个字，也只能是那三个字，“为什么？”
她不认为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严重到要靠分手来解决，她固执地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