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傅]七年》水泽生烟

2、二：相识

　　陆雨怔了一下，才想起这原来是他们之间首次交谈。自嘲地笑了笑，他回道：“你好，我叫陆雨，陆地下的及时雨。”
　　声音低微且出乎意料的干涩，陆雨皱着眉，而傅振华只不甚在意地点点头。点滴瓶快空了，傅振华熟练地为他撤下吊针，看了看表，说：“你现在肌肉可能有些萎缩，不能用力。你先躺会儿，不要乱动。快晚饭了，我去给你煮些粥来。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先不要急，一会我和你慢慢说。”
　　熬得细烂的白粥散发着清甜的香气。傅振华将陆雨扶起，靠在床头，一口一口细细地喂着。陆雨享受着这份宁静，同时又不安着。纵然惊喜于现在傅振华对他的态度，但这种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觉实在不大好。在沉默中，陆雨配合地喝着粥，只半碗，便觉得饱了。没想到自己的饭量那么小了。陆雨越发地感到不对劲，若是几天的时间自己怎能搞的又是肌肉萎缩，又吃不下东西呢？
　　还未待陆雨有所表示，傅振华已放下了碗，道：“你刚醒，肠胃应该还不能适应消化，只能吃些流食且不能吃多。点滴还是要打的。待你身体稍稍恢复一些我们再去医院看看。”
　　说罢，傅振华扶着陆雨躺下。对于自己的无力，陆雨在心中气恼着。眼睛温柔无辜地看着傅振华，却带着探询和质问。傅振华怎会看不出他的探询，只是不知如何开口。靠在椅上，眼神游离着，不知所想。
　　终于，他叹了口气，说：“这是我家。那次爆炸中，你身体很快就恢复了，可是由于大脑受到冲击损伤，迟迟没有醒来。在医院待了近三年后，我就把你接到家里来照顾。算起来，也有四年多了。”
　　说完，他游离的目光有对上了陆雨的眼睛。那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震惊。是的，这个人在想什么自己从来就没想通过。明明是不相干的人，为何为自己差点付出生命呢？
　　陆雨的平静源于之前的心理准备。只是自己也没想到竟睡了七年。七年呵！还未及细想，耳边有响起了傅振华的声音：“你的组织已被接手，现在你的名字已经从□□名册中消失了。不过阿媚还经常会来看你。”
　　陆雨眼神一转，看向傅振华。傅振华的眼神也在他说话的瞬间变得尖锐，又在刹那柔软了。这几年平静的生活已让傅振华不再愿意去想这世界的黑暗。眼前的人救了自己两次，也是在不愿意去防备他。于是傅振华又开始用平淡柔和的语气诉说起陆雨昏睡这段时间中发生的事。
　　在傅振华的诉说中，陆雨得知不仅自己脱离的原来的组织，傅振华也不再是一名警（和谐）察了，而是一名在普通不过的小区保安。陆雨情不自禁地笑了。自己是何等的幸运，作为曾经的毒王，退出□□原本可能要自己豁出性命的，而这事确在自己的昏睡中得以解决。如今两人不再是敌人，而鉴于自己是为救他而受的伤，以后便有借口与他生活在一起了。陆雨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次却毫无顾忌地笑了，灿烂无比。
　　突然他想起了傅振华的病，他欲言又止，怕问到什么坏消息。却又终于问出了口。傅振华深深看了他一眼，说：“在你昏迷一年之后，你的律师就来找我，说你的私人财产大部分划归到我的名下，指定其用于我头部手术及术后恢复上。托你的福，动了手术，这病这几年是不会犯了。”
　　陆雨非常高兴。他觉得似乎世间所有的好事一下子都降临到他的头上了。若他身体还不是那么僵硬无力，他一定会紧紧的拥抱傅振华。他的眼睛里泛出兴奋的亮光，由于长期昏迷而枯瘦苍白的脸似又散发出无匹的神采。
　　傅振华似是看得痴了。他也有无数的问题等待解答，在他工作的间隙，在他照顾陆雨的间隙，在他怀想幼时时光的间隙，这些问题便时不时的钻进脑海。原以为这一生都无人能解答，现在却有了机会。在他还犹豫不决时，忽而看到了陆雨脸上的神采——为自己痊愈而流露的兴奋。他眼神再次游离了，只痴痴地说道：“我是你什么人？”
　　话一出口，两人俱回过神来。沉默在这小小的卧室蔓延开来，半饷儿，陆雨轻轻地回道：“现在我不告诉你，慢慢你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