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变幻时 第二季》莫说

32、第 32 章

　　每当变幻时Ⅱ-32

　　烟灰掉落在袁朗的手背上，袁朗皱了一下眉睁开了眼，窗外阳光正劲，袁朗伸个懒腰搓了把脸，定睛看着病床上的吴哲，正安静的睡着。嘴角就有一丝胜利的笑容，耳边响起吃面条的声音，鲁蔚说，“局长，吃面不？”
　　袁朗一把拿过鲁蔚手里的面碗和筷子，大口吃起来，鲁蔚一愣，转头扑进刚进来的齐桓怀里。
　　“干嘛？”齐桓莫名其妙。
　　“有怪兽！”鲁蔚傲娇。

　　袁朗吃完了把碗一扔，从病床边床头柜吴哲的袋子里翻出一件衣服，去陆医生的值班室里冲了个凉，换了衣服再回来看吴哲，今天是齐桓陪吴哲。
　　“我去上班了。”袁朗看了一下表，边跟吴哲说，“早餐让齐桓给你买吧。”
　　“局长，吴哲还没醒，吃什么早餐？”齐桓没好气的说。
　　“也是，”袁朗嘀咕了一句，“怎么还不醒？”
　　“不知道啊，”齐桓也纳闷，“秦医生也没来，问护士护士说该醒的时候就会醒。”
　　袁朗嚼了一口齐桓买回来的馒头，“那就等他该醒的时候醒吧。”
　　袁朗出门了，没一会又回来问齐桓，“昨天说让你把考勤记录带过来，有没有带？”
　　齐桓把文件夹递给袁朗，“喏，在这。”
　　袁朗翻看着考情记录，齐桓琢磨着这老妖怪又要干嘛了。
　　“吴哲的调休已经用完了？”
　　“你们都去西藏这么久了，能不用完啊？”
　　“吴哲从今天开始，算是病假？”
　　“对啊。”
　　“不批。”“啊？”齐桓没明白。
　　“不给病假，今天起算他旷工，”袁朗整了整衣领扔下后半句话又出去了，“告诉他无故旷工三天就开除！”

　　齐桓正要说话，被鲁蔚捅了一下，“哎哟我的祖宗，你这又是闹哪样啊！”
　　“局长让吴哲快点醒过来，你没听见么？”
　　“我又不是吴哲！我说醒就醒啊！”齐桓怒，鲁蔚琢磨了一下。
　　“我觉着三天应该是局长的极限了。”
　　“什么？”
　　“老齐。”鲁蔚的表情变得很严肃，“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其实你有点傻。”
　　“你谁家倒霉孩子你这是！！”齐桓吼着就要去拎鲁蔚的衣领，鲁蔚一矮身说了句“上班”就溜走了。

　　上午天气挺好，齐桓闲不住，看吴哲的点滴打得怎样，又给吴哲擦脸，再把病房打扫了一遍，等忙活完了，坐下来喝水，才看到吴哲睁着眼睛看自己，水杯差点掉地上，呛了好一会。
　　“吴哲，你醒了？”齐桓憋着大气，小声问吴哲，吴哲眼神有点茫然。
　　齐桓心痛的，“你别动啊，我喊医生去。”
　　秦医生匆匆忙忙的来了，问了吴哲几个问题，吴哲也没答，就愣愣的把大家扫了一遍又一遍，齐桓急的要吐血，“这怎么回事？”
　　“打完吊瓶去做CT，”秦医生也不多话，表情有些沉重，“你通知袁朗。”
　　“哦对。”齐桓赶紧拨了袁朗电话。

　　没一会，警车就乌拉乌拉的响着冲进医院院子里，高城从警车上跳下来，急吼吼的喊，“你倒是快点啊！”
　　袁朗从警车里钻出来，抬头看了一眼正午刺眼的阳光，有些炫目。

　　“啊？”齐桓瞄了一眼门外，“高局，我们家局长呢？”
　　“什么？！”高城回头一看没看见袁朗，“人呢？刚才还在这在这个我后面的。”
　　齐桓跑走廊里看，袁朗在下面院子里抽烟呢，“局长！”
　　袁朗抬起头来，大盖帽遮了眼睛，用手比划了一下算是听见了。
　　“赶紧上来啊。”
　　袁朗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外噼里啪啦的进来一堆人，局里的人基本都来了，没人看见坐在花坛上抽烟的袁朗，一股脑就冲住院大楼来了。

　　“吴哲！”鲁蔚扑到病床前，“你肿么了！！你醒醒啊！！！你肿么了啊！！”
　　“我这不醒着嘛，你犯什么傻。”吴哲没好气的说，病房里密密麻麻的人俱是一愣。
　　吴哲翻了白眼，“吵什么吵，没见哥刚醒，烦着哪。”
　　大家的头都扭向秦医生那边，眼神唰唰唰唰的要把秦医生戳上几百个洞。
　　“医生！有没有脑部手术以后性情大变的先例！”苏落怀问。
　　“你才性情大变！哥想小便。”吴哲没好气的说，就撑着手要起来。
　　“哎哎哎，你小心点，没见正打针那。”苏落怀上去按住吴哲，“打完再上。”
　　“啰嗦。”吴哲又躺了回去，把大家扫了一遍，又闭上眼睛。
　　“医医生，锄头昏过去了！”许三多一喊，把大家都吓一跳，全都围到病床边。
　　“好了好了，”秦医生摆手，“你们都出去，不要围着这么多人，空气不通，病人容易紧张。”
　　“出去出去出去！”齐桓赶紧往外赶人，大家边嘀咕边熙熙攘攘往外挪，还没全部出去，又有人要进来，齐桓不耐烦，“进来干嘛！都出去！”
　　“齐桓那，一阵子不见，脾气不小么。”王局笑呵呵的站在门口，堵了半边门。
　　齐桓一愣，铁路从后面挤进来，“吵什么吵！以为这是菜场啊！！！”

　　大家立正敬礼的样，赶上三军仪仗队了。

　　“吴哲，你好点子么？”王局坐到吴哲跟前问。
　　吴哲睁开眼瞄了一眼王局，“头还痛。”
　　“你知道我是哪个么？”
　　“不知道。”
　　王局回头看一眼铁路，铁路背着手，上前一步问。“吴哲，那你认不认识我？”
　　“烦不烦，我谁都不认识，你跟这胖子都出去，哥要睡觉。”

　　“……”

　　病房里静的吓人，听见无数声咽口水的声音。

　　袁朗晃悠着进来了，看见王局和铁路都在，“哎！”
　　“啪！”铁路一巴掌打在袁朗后脑勺上，“臭小子！看你把吴哲整成什么样了！”
　　“……”

　　秦医生跟袁朗趴在窗框上抽烟。

　　“就是说失忆了？”
　　“目前情况是这样。”
　　“哎呀。”袁朗叹了口气。
　　“怎么？”
　　“忘记谁都好，把我这老公忘记了晚上我还怎么行房啊。”
　　“……”
　　“有没有机会好？”
　　“当然，但是不是绝对。”
　　“恩。”

　　袁朗重新回去的时候，看见吴哲坐起来，正拿着自己留在床头柜上的烟搁嘴巴里，看见自己进来，招了招手，“借个火。”
　　袁朗眨巴眼，走过去坐到吴哲的病床边，把火机递给吴哲，打了两下没火。
　　吴哲切了一声，撑起身子，靠过去挨着袁朗，低下头用自己的烟靠近袁朗燃烧的烟头，袁朗看见吴哲低垂的眉目，依旧那么清晰，昨日还是自己的吴哲，今日躯体依旧，心却不在了，吴哲，吴哲，你在哪里？

　　吴哲吐了好几口烟，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袁朗看见有鲜红从吊瓶的软管里逆出，连接在吴哲身上的机器发出刺耳的鸣叫，秦医生快步过来和冲进来的护士把吴哲连机器一起推了出去。

　　“怎么回事？”在外面蹲着的大家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手足无措的看吴哲被推走。

　　袁朗没说话，看着吴哲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等吴哲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齐桓睡在一旁的行军床上。
　　吴哲深深的吸了空气，感觉出一股刺鼻的烟草味，直皱眉头。
　　“齐桓……”
　　齐桓迷糊中睁开眼，看见吴哲有些乏力的看着自己。
　　“吴哲？！”齐桓窜起来扑过去，“你醒了？”
　　“菜刀，渴了，给口水喝。”
　　“啊？”
　　“水！渴了！”
　　“吴哲！锄头！啊，你你认识我？”
　　“……你傻了，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齐桓激动的内牛满面，握着吴哲的手半天才想起端水给吴哲喝，突然想的在一边椅子上睡着的袁朗。
　　“局长，局长！”
　　“恩？”袁朗坐直了，就看见在喝水的吴哲，“醒了？”
　　“醒了！！而且，认识我，他认识我啊。”
　　“哦？”袁朗一愣，过去看吴哲，吴哲正把水杯放下，“醒了？”
　　“恩。”吴哲微微笑。
　　“我去喊秦医生！”齐桓激动的，“吴哲，你真认识我？”
　　“菜刀，你不会生锈了吧？”
　　“你中午醒的时候，谁都不认识，还性情大变，我们担心死了。”
　　“我中午醒了？”吴哲奇怪。
　　“是啊，你不记得了？”
　　吴哲皱眉，“不记得。”
　　“你那时候连铁老大都没认出来！”
　　“啊？铁头来了？”吴哲看了看四处，“我没说啥不该说的话吧？”
　　“说了，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齐桓热泪盈眶。
　　“……”
　　“行了，别说多了。”袁朗摆摆手。
　　齐桓头都不回的跑出病房。
　　“有没有哪不舒服？”袁朗笑着问吴哲，吴哲抿了一下嘴，往后靠了靠，垂下眼睛说没有，袁朗知道吴哲这表情，是紧张。
　　“怎么了？”袁朗不知道吴哲紧张什么。
　　“没什么，我觉得挺好，就是头还一涨一涨的疼。”
　　“没事，应该过一阵就好了。”
　　“恩，谢谢医生。”
　　“……你喊我啥？”
　　“医生……”吴哲小心的看了一眼袁朗。
　　“我不是医生。”袁朗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底盘旋。
　　“呃，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医生。”
　　“我不是什么狗屁医生。”袁朗声调压低了一点。
　　“对不起……”吴哲又往后靠了靠。

　　“我是你老公。”
　　吴哲看了一眼袁朗，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袁朗的身影被月光拉的老长，此时此刻，袁朗只想问一句月亮，“吴哲！你这是肿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