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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逐月蛟龙2 ...

  •   第二章
      楚云闲,任他孤雁叫苍寒。
      去留舒卷无心惯,聚散之间。
      趁西风出远山,
      随急水流深涧,
      为暮雨迷霄汉。
      阳台事已,秦岭飞还。

      看着鹤悯脸色苍白沉沉的睡着,晴月暗叹这是何苦来那,原以为自己离开了,他会好些,没想到他竟是比自己还看不开得人,又想起自己离京时他连送都不送自己,才叫自己死了心的,那时他还骂自己自作多情来着,看来心病难医呀!

      突然,鹤悯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

      晴月赶紧凑上前去,轻声唤道“二哥,好些了吗?”

      鹤悯应声睁开了眼睛,一时间有些茫然,当看到晴月时眼神才清晰了。

      “晴月,我好多了,让你费心了”

      晴月一见他这般模样心头更是堵得难受,险些当着他掉下泪来,赶紧强忍着挤出一丝笑容来说“瞧二哥说得,人吃五谷杂粮,那有不得病的,好生将养就是了,旁的都不必挂心”

      只见鹤悯轻皱着眉头,长叹了一声道“听天由命罢了”

      晴月怕他又想多了悲事伤心,赶紧把上午苏桂儿来得事说了一遍,苏桂儿私下和自己说得话也只拣能说的说了,说到辽国公主时鹤悯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晴月也就没深追问,就是没提密旨的事,密旨他怕被鹤悯看到,也看过就烧了,果然如苏桂儿所说,边关吃紧,这些是万万不敢让他知道的,看着鹤悯听了自己话脸色没什么变化,晴月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二哥,我想,现在父皇催的紧,出使的事情不易再迟,您的身体又不好,不如我代您前去出使,您只要修书一封给那辽国公主说明不能前去的理由就好了,宫里我会写信说明,然后让苏桂儿承给父皇,也不算欺君了您看那?”

      “不妥”鹤悯连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了。

      晴月一时没想到鹤悯会这么干脆的就拒绝了,有点犯愣“有何不可?”

      “其一,那辽国的公主名叫金赫纳珠,我曾见过数面,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段不会因一封信就死心的,一定会生出诸多事端来,那时晴月你就不好应付了,更何况是在人家的地盘上?”鹤悯说完有些喘,歇了一歇又接着说

      “其二,父皇那里已经下旨了,金口玉言岂能随意更改?我在京里这些年,国家战事还是清楚的,边关一定局势不好,父皇才会这样着急,如果现在换你去,父皇又怎么向辽国交代?”

      晴月看着鹤悯因说话稍急有些泛红的面颊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些二哥都不用管,我都安排好了对策了,只要您写好书信就行,其他的我自会应付的”

      “不行,我的身体没事,在路上将养也是一样的,你又何苦趟这混水来管我的事?还是丢开手不要管的好”鹤悯有些急了,微微喘息着挣扎着要坐起来。

      晴月赶紧一手扶着鹤悯,一手从边上拉来一个锦枕垫在鹤悯背后。看着鹤悯稳稳靠好了,晴月并没接话,只是深深的看了鹤悯一眼,这一眼竟看得鹤悯心里不由得一颤,然后回身对侍娟说“你去前厅找常喜,跟他说把年初皇上赏的海南进贡的冰丝燕窝取出来,给二王爷用了,补补身子”

      “是”侍娟福了一福转身出去了,跟着晴月又屏退了左右的下人,待房里清净了才转过身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鹤悯。

      鹤悯看见晴月的眼睛里闪着目光是那么凌厉,看得人有点不寒而栗的,有些怕了,也不再言声了。

      晴月站了起来,背着手在鹤悯的床前来回踱着,仿佛心里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晴月停了下来,重又坐回鹤悯的床前,看着鹤悯,眼神里充满了矛盾,焦虑和不安。

      终于开口说话时晴月已经平静下来了“二哥,这些年来我一直不能快乐起来,我想你也是一样的吧,我们都不要在自欺欺人了。我爱你,不管你是怎样想的,我从小就一直是爱你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并不要你怎样对我好,只要你能知道我的心,我就知足了。
      所以如果你也有哪怕一丁点儿在意我的话就不要再说什么丢开手的话了,要是真能丢开的话那又倒今天这般地步了?眼下你只要养好身子等我回来就好了,旁的一概不要想,好吗?”

      鹤悯此时终于了解了他的心情,知道是为了自己才这般挺而走险的,更何况自己这些年是怎样过得,没人比自己更清楚了,知道如果一旦再次错过,恐怕今生也难有机会得偿所愿,因此便放宽了心,不在逃避,他慢慢伸出了手,轻轻的拉过晴月的手覆在上面,声音有些哽咽了“晴月,难为你了”

      只这一句话晴月的眼圈就红了,一下子紧握住鹤悯的双手,“只要你知道我的心,就什么也不怕了,我快去快回了,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晴月颤着声音急促的说道。

      说完终于忍不住了,一下把鹤悯紧紧的抱在怀里,头深深的埋在鹤悯的颈窝里,肩不觉微微颤抖着。

      鹤悯也伸出双臂,轻轻环在晴月背上,慢慢的感受倒自己肩上有滚烫的液体浸透了重重罗衫,密密的落在自己心上,是那般炽热而凝重。

      过了好一会儿,晴月才抬起头来,缓缓开口说道“二哥,辽国的太子叫金赫纳雄,他和我是好朋友,我去辽国有他照顾想来不会有事,给父皇的信我也已经写好了,只有辽国公主的信还没写,你得空写了吧,剩下的就是相信我,好吗?”晴月语气虽然平和,态度却是无比坚定的。

      鹤悯仔细听着,然后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辽国太子?你们从何处相识的?”

      “我不能告诉你,但我保证,我没有背叛过国家”晴月说完站了起来,窗外又是雨幕弥漫,而烛光下的两人已是心意相通。

      前面就是天峡关了,出了天峡关就是辽国的疆土了,马不停蹄的走了一个多月,晴月带的三千锦甲护卫依然盔明甲亮,只是到了离天峡关一天路程的天际县城才修整了一天,现在到慢慢悠悠的向前行进着,仿佛前几天的急行军是假的似的。

      晴月坐在自己的车里向外望去,脑子里又不禁想起离开晴月山庄时,鹤悯紧紧拉住自己的手,满眼透出的关确与不舍,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光是看着那凝泪的双眸,晴月的嘴角就开始不自觉的向上翘,一想到自己回去时就可以和心上人长相守,永不分离了,心就止不住的狂跳起来。

      慢慢注意到车外那熟悉的地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故地重游了。

      一年前自己和南宫家长男南宫剑来这里时,是纯属无聊,跟着人家四处游历,没想到却遇见了在外微服巡边的金赫纳雄,并结为好友。

      只是后来金赫纳雄袒露了自己辽国太子的身份,而晴月却只告诉他自己是南宫家的东床快婿而已,其实也并不算骗他,因为自己毕竟是娶了南宫剑的小妹妹南宫夕柳为偏妃。

      晴月一想到这次以大镜国七皇子的身份出使辽国和他见面,心里就有一些恶作剧般的窃喜,希望见面时看到金赫纳雄吃惊的样子。

      正沉思着,突觉道队停住了,马上有人来报“禀报七王爷,前面已经到天峡关了,辽国的接引官前来接引”

      晴月不慌不忙的坐正身子,又整了整衣冠,才吩咐“打帘,传接引官”

      听着传令官一路吧号令传了下去,没多久,就见一个身材高大满面虬髯的壮硕汉子随着中军官走了过来,到了近前右手抚着左肩躬身一礼,朗声说道“辽国接引使兀颜章宗见过皓月王,欢迎皓月王出使我大辽”声音洪亮的说完就站直了身子。

      晴月这才看清这个兀颜章宗竟是个身高丈余的高大壮汉,一脸的络腮胡子扎里扎插的,鹰闭凹目,褐发蓝眼,活托是故事里的恶鬼一般。

      晴月看着看着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兀颜章宗一愣,心里直犯嘀咕:要是旁人看到我的相貌就算不害怕也会皱眉,他到笑了。

      原来晴月想到了金赫纳雄派了这么个面目狰狞的接引官前来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只是他恐怕还不知道是晴月来了吧。

      晴月笑完了,懒懒的吩咐到“有劳接引官带路吧”

      “请”兀颜章宗走到队伍前面上马引路。

      辽国在离边境最近的风镇上建了一座行馆,供往来官吏停脚,现在因为两国关系紧张,外国使臣一律不许进京,只能停留在行馆里。

      这些晴月是早已知道的,没想到的是自己一下车就看见了金赫纳雄,那人就站在行馆高高的台阶上,仿佛刚巡边回来,一身戎装,明盔亮甲,大红战袍,更显得品貌出众,英武非凡,正在一个将官说着什么。

      一回头正对上晴月的眼睛,金赫纳雄眼里闪过的狂喜,惊讶,都落在晴月眼中,不觉的晴月笑了,那人一见他笑了,就紧走了几步来到近前,一把拉住晴月笑道“我以为认错人了那,想天底下又怎会有第二个像你这般出色的人物那,果然是你。”说完就上下打量了起来。

      晴月不着痕迹的脱开他手,笑着施了一礼道“太子一向可好,晴月此次前来出使还仰仗太子多多照应。”

      “怎么是你?”金赫纳雄一怔。

      “不好意思,正是在下,皓月王,沈晴月。”

      “不是说要静诚王沈鹤悯来吗?”

      这回轮到晴月吃惊了,原来他是知道自己是谁的,只是不知道自己换了鹤悯而已,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对劲儿,赶紧说“静诚王病的厉害,不能前来所以由我代替,一是仓促来不及通报,真是冒昧了,还请太子见谅。”说完又施了一礼。

      只见金赫纳雄皱了皱眉头说“一路上劳乏了,先歇下再说吧,晚上我设宴为你接风”

      晴月也只好应承了。

      安顿好了果然有太子府的家人送来了请贴,邀晴月过府赴宴,晴月换了衣服便去了。

      随着太子府的家人来到太子临时的官邸时已是掌灯时分了,晴月一进前厅就见酒席已经摆好了,却只有金赫纳雄一人坐在主位上,不免有些疑惑。

      见晴月来了,金赫纳雄马上起身迎了上来,笑道“今儿就咱俩人,清清静静的喝顿酒,我没叫旁的闲人,免得他们罗嗦,你看可好?”

      晴月见他不拘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避嫌还是要得,就说“太子,如今我的身份恐有闲言损及您的声望,还是……”

      还没等晴月说完金赫纳雄就嚷道“那来得这么多顾忌,也别太子太子的,还向去年咱们在边关时那样,叫我纳雄就好了,我还叫你晴月,今天只叙旧,不谈公事,来喝酒”说罢便把晴月按在椅子上,又给他满了一杯酒。

      晴月也只好笑着坐好,举杯与他痛饮了起来,那辽国地处北寒之地,所以酿出的酒自然要比南方水乡所出之酒浓烈许多,晴月饮了几杯就有些醉意了,和纳雄侃谈之间就少了许多忌讳,纳雄也有些薄醺了,望向晴月的目光中多了些炽热,少了些顾忌,连话语也有些言不及义了。

      “哎!上次和你一起的南宫剑为什么没来?”纳雄乜斜着眼问道。

      “他来干吗?他是南宫家的掌男,有一大摊子事要忙,那有闲空和我来,你问他干吗?”晴月目光已有些朦胧了。

      “他不是你……我上次还以为你们是……呵呵~~是一对儿那,哈哈哈哈~”纳雄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似的伏桌大笑起来。

      晴月虽然有些醉意神智还是明白的,马上尴尬起来,因为当时男风盛行,王公贵胄中有这种事,军队里更是猖獗,有些军官甚至还纵容士兵间的超过兄弟朋友的感情,认为这样的感情有利于作战时的团结,所以晴月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而自己恰恰喜欢的还是男人,就更没立场驳斥纳雄了,只好笑了笑道“我喜欢的不是他”

      没想到纳雄原本乜斜的醉眼里竟闪出一丝精光,道“那么说你喜欢的也是男人了?”

      晴月没想到他竟绕了个弯子把问题落在这里了,一时有些不悦,便没了话。

      纳雄也没有再追问,又拿起酒壶频频劝起酒来,晴月也是酒到杯空,没多久竟有些支持不住了,看看时辰也不早了,便要起身告辞。

      晴月刚一往起站便觉得天旋地转,又不支的跌坐了回去,苦笑道“真是不中用,饮了几杯便有些醉了,还劳烦太子传我的人来接我吧”说完又觉得晕得厉害便伏在桌上闭眼假寐起来。

      纳雄一见晴月白皙的面颊染上了酡红的酒晕,浓密的睫毛附在眼帘上微微有些颤动,润泽的双唇微张着露出了里面一排皓齿,这般醉态竟如此诱人,便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原本去年初见晴月时纳雄就以欣喜莫名,想若能与此人相伴相依到也不枉此生了,只是看他和南宫剑出双入对的还以为是名草有主了,只好抱了遗憾,只做了朋友便罢。

      他那里知道,南宫剑和晴月出双入对是多么的不情愿,就怕这位王爷初入江湖,万一有个闪失自己有多少条命也不够赔的,所以亦步亦趋,不敢稍有差池。

      没想到又和他邂逅了,而现在心仪以久的人儿就在眼前,又是这般诱人,叫他如何再隐忍下去。

      纳雄轻轻拍了拍晴月的肩膀,柔声说道“先到我房里歇一下再走吧?我扶你,来”

      没等晴月明白过来,竟打横把晴月抱了起来,晴月有些清醒的挣扎了一下,又觉得浑身无力,便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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