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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轮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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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妍,你给我站住!
白绍宇有点生气,可是眼前十步之外的小女子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越走越来劲。
至于吗!白绍宇心里抱怨,自己不过是委婉的拒绝了夏妍的示好,这女人就消失了整整一周,不上网也不开手机。他发了很多信息过去,都石沉大海。要不是今天碰巧出门帮老娘办事,也不会在大街上遇见她。
夏妍!他又喊了一句,那女人却走的更快了。心下无奈,白绍宇只好快步跟上,终于在一个路口抓住了她提着粉色小拎包的手腕。
那女子也不恼,转过身来平静的看着他,半晌才开口:白先生,多日不见,有事?
她若无其事的语气让白绍宇更加郁闷。他恨恨的松开手:没事!就是好奇你怎么见到我就跑那么快。
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夏妍摸了摸被他抓过的手腕: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有人在等我。
说罢转身就走。白绍宇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夏妍身子骨娇小,被硬生生抡了一圈又回到他面前。许是胳膊被拉的生疼,夏妍恼了: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想看见我,我走还不行吗!
白绍宇也恼了:你怎么不明白!我们就不能一直像从前一样吗!从前有什么不好,干嘛非要在一起不可!
夏妍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白绍宇看着她笑,心里忽然涌上些许愧疚。夏妍确实没有错,错的是自己。夏妍笑着笑着,一滴泪就无声的滑了下来。她挣开了手腕,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绍宇,转身走上了人行道。
白绍宇盯着她的背影,心里感觉很空很无助。算了,他心想,她会明白的。转身要走,忽然听见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只见一辆巨型卡车呼啸着驶向这个路口,夏妍却低头看着鞋尖自顾自走在人行道上,一副什么都听不见样子。白绍宇想都没想就冲上了人行道,卡车越驶越近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他飞快地伸出一只手想拉住夏妍。
就在这时,时间好像突然静止了,白绍宇满眼都是夏妍那近在咫尺的手,虽然离自己只有一公分,可是自己却怎样也动不了分毫。他看了看四周,距离两人只有不到一米远的卡车,周围行人惊恐的脸,夏妍被风带起的头发,红色的人行道指示灯,这场景凝固了,他眼前开始模糊,耳边只听见一个女人在悄悄说:别担心,一起去吧,你和她都会明白的。
最后一个字消失了,白绍宇只感到手中一紧,他终于抓到了夏妍的手。还好···他想,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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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四年,春。云翔国都城,江陵。
还有七日便是太后的寿辰,城中忙的一片火热。皇帝下旨,江陵百姓要把街道,集市和自家门脸装扮的红红火火为太后祝寿。届时文武百官携家眷进宫参拜太后,并参加晚上的宫宴。
全国的百姓都知道,现任皇帝龙啸雨孝顺的紧,自登基以来,每年太后寿辰都是大张旗鼓的操办,不只为讨太后的欢心,更是向百姓宣扬孝道,同时为下一年的丰收与安定祈福。龙啸雨在位四年,治理了南部洪水泛滥的局面,重新编制了律法,使其更倾向于鼓励罪民改过自新,并减轻了刑罚。永久废除部分酷刑。又调整了赋税法例,采用了收入与赋税按比例分配的制度,极大的改善了百姓的生活状况。
但是这位皇帝并不是每一面都这样和善。四年来,他不纳妃嫔,不立皇后。即使众大臣极力进谏,也都是被冷冷的否决。太后心中焦急,曾将一官宦之女偷偷送入皇帝的寝宫,结果龙啸雨大发雷霆,生生的打断了那女子的一条腿。若不是太后及时赶到,这女子就要没了性命。皇上也只有那么一次对太后动了气,太后许诺再不干涉,这件事才作罢。太后也因此有了心结。
两个月前太后突然患了重病,头晕气喘,不能站立。宫中太医也束手无策,查不出是何病症,只道是太后心中郁结,苦闷无处宣泄。太后借此向皇帝道明了心中之事,皇帝才勉强答应选秀。太后痊愈后,就将日子定在了寿辰之后。百姓们心知皇上是个明君,只是每日顶着张冷面孔,都暗暗希望能出现真正贤良淑德的妃子来改变皇上,为太后分忧。
皇宫,光秀殿。
宁王龙羡刚踏出大殿就迎面碰上了宰相方大人,他心里厌恶这方宰相,他处处以皇上为准,从不表露自己的意见,暗地里却干些欺上瞒下的事中饱私囊,是条彻头彻尾的老狐狸。心里想着,那方大人先笑盈盈的开了口:下官拜见王爷。宁王只想他赶紧消失在自己眼前,拍了拍衣袖,道:方大人进去吧,皇上还未走。
谁知那方远没挪步,依旧笑盈盈的对着他,道:下官是来找王爷您的。
我?宁王不解。
方远又道:没错。下官就不绕弯子了。下官听闻王爷的世子今年年满20还未曾婚嫁,可属实?
宁王仍不解:那是当然,小儿一直忙于仕途,还无暇顾及私情。
方远抬眼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讲:下官的独女西莲也年满17,下官一直未舍得将她嫁走,王爷您看···
宁王暗骂这老狐狸,心中也猜透了七八分。这狗官是见皇上选秀在即,又忌惮皇上的怪性子,怕自己的女儿进宫受苦。若是勉强嫁了官位不相符的人家又会过的不如意,就看上了自家的地方。自己近日又因为太后大寿的事,忙的不可开交,清晨进宫,深夜才回府,逼的这狗官不得不冒险进宫蹲守在殿外。想到这不觉有些好笑,宁王忍住笑意,舒了口气,道:这···大人你也知道,小儿的性格独断,若是他不愿意,没人能强迫的了他。方远当下心中有些不快,知道这是王爷在变着法拒绝自己,又不好明说,只能应承着,道:下官并未想王爷为此事劳心,只希望王爷能在世子面前提上两句,再安排小女和世子见上一面,之后的事,再下决定,如何?宁王故作为难:这···好吧,不过大人不要抱过多的希望,小儿的性格··唉··本王也吃不准他。方远马上行了个礼,笑道:那下官就先谢谢王爷了,改日必定登门拜访。下官先走了,若是被皇上见到了,不合礼数。说罢又行了个礼,转身匆匆的走了。
宁王笑了笑,这老狐狸,倒也心急。将双手插入袖中,抬头望望天,道:子麟,没戏看了,回府了。只听一声冷哼,他身后的殿门后走出一个人,二十岁上下,身着金线滚边的玄色蝠纹袍子,腰系一条白玉带,上坠一块饰以流苏的镂空雕花青玉佩,头发随意的竖起,以一紫苏冠固定。眉目清秀,下巴微尖,整个人透出一股不俗的气质。他垂着眼帘,面无表情,显然是把刚才两人的对话听了个通透。宁王笑道:怎样,听闻那方家小姐虽然性子顽劣,但貌若天仙,又有如此显赫的家世。如今他爹的意思你也看见了,你是不是··?龙子麟深深的看了宁王一眼,缓缓开口:父王,您犯不着这样消遣孩儿。方西莲再好,也是那狗官的女儿,指不准哪一点就随了她爹,到时候,闹得您老不能安度晚年,就别怪孩儿了。言罢一垂首,逗的宁王哈哈大笑:子麟,父王还没老,知道你的性子,这样的事,你自己做主吧。回府。
宁王迈着大步走在前,跟在提着灯笼引路的小太监身后。龙子麟缓缓走在最后,抬头看了看空中一轮圆月,心中弥漫着一阵酸楚:夏妍,你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