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动感“秋”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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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5月19日星期三 18:00 B大附近某中餐厅】
蒋玉雯一边吃着饭，一边偷偷瞟着身边儿的徐雅存。
蒋玉雯一直在寻找一棵树，让她这只略显壮硕的大猴子随时都能攀上去，即便像只乌鸦似的蹲在枝头，大咧咧挖鼻掏耳，也无羞赧的义务。这棵树还要在她饿的时候提供甜美的果实，渴的时候提供叶尖的甘露，下雨的时候要挡雨，刮风的时候要遮风，无聊的时候当做沙包捶，困了当床睡。
蒋玉雯认为嫁人之前，这是爹的活，嫁人之后，这是夫的责。小时候她也曾经想过，以她那张代表着滚滚红尘，世俗到芸芸众生的脸，找到一棵没有血缘且尚未许给他人的纯良树很难，不然就在她老爸那棵虽有些铁干虬枝，但还不至于歪脖的树上吊死算了。
可是终究不太现实。
于是蒋玉雯决定把眼光投向路边低矮的灌木丛，随后又进一步加深了对自己的认知，于是又盯上了路边的野草。
路边的野草必须采，不采白不采，白采谁不采。
更何况，让她走狗屎运，脑筋不会急转弯地撞上了一棵花繁叶茂、花枝乱颤，绿图似锦的桃花树。
抱住了就不能撒手！大不了挖出来种在自己家门口！
你要问我为什么绿图似锦，呵呵，因为夏天到了，繁华落尽，只剩一树的翠微山色。（众人：把这个乱用成语的臭小子给我乱棍打出去！）
蒋玉雯现在还没有和他亲近到和他爸爸一样（某A颤手兰花一指：你，你恋父吗？），她还是有些戒备和顾虑——这个人，是我的树吗？
后妈说，不是。
信后妈，得永生。
才怪。
某雯心理活动结束，临了吐槽导演一句：咱这戏拍的越来越不靠谱了啊，您老可悠着点儿。
某A一拍摄像的胸脯：包我身上了。
老摄像受了这一掌排山倒海，眼泪旺旺仙贝的含在眼眶里，差点儿没咳出半叶肺来，有气无力地横了某A一眼，白胡子一捋，倒平白横出一股子林黛玉暗送秋波的娇弱。
【2011年5月19日星期三 19:00 苏文芳家】
镜头回到D城苏文芳家，挑开窗帘儿一角儿，就看到一男一女正上演缠绵缱绻的大戏，虽无实质性内容却总让人想入非非，期待下文。桌上的碗筷两人刚刚收拾好，两人从厨房转战客厅，某A狗仔队的镜头因太过纯洁而略显羞赧，差点儿忘了取下脸上的镜头盖儿。
小别胜新婚。
但是严格说来，这俩人还未婚呢。
虽然谁也不比谁纯洁多少。
孙哲涵爱抚地轻轻捻着苏文芳眼角淡淡的鱼尾纹。美人迟暮总堪怜，眼下将迟未迟之时，是个男人总会有些怜香惜玉之心。只叹世间自诩男人中，不男不女者，大有人在。
若说女人四十豆腐渣，苏文芳她便是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豆香如故了。怎奈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更何况苏文芳她一吃了嫩草的老牛，浑身上下油光水滑，脸上的皱纹浅了，色斑淡了，原本就保持的不错的身材更加盈盈一握了。
“我没想到你还会来找我。”文芳把头埋在孙哲涵的坚实臂弯里，混着几缕华发的青丝贴在他黑色的衬衫上。孙哲涵不让她染头发，也不让她化太浓的状，说他最喜欢她自然成熟的美。“我看你是怕我打扮漂亮了，让别人抢去吧。我看你大可放心，就我这么一个半老徐娘，看上我的只能是半老徐爹，那些老头子和你一比都要边边站，怎么可能入了我的法眼。”文芳这么多年来都很少这么打情骂俏了，如今恍然有种重操旧业的感慨。
“我倒觉得我家的芳芳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必须得戴着面纱裹着道袍，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出门我才放心。不对，最好连门儿都不出，女为悦己者容，你就留着让我一个人看吧。”
不懂权谋却也称得上脸厚心黑的文芳此时也感到身上一阵无法抑制的恶寒——这个说法实在是有点过了，呃，她又不是妖精，又不会施法，实在不值当他这么瞎操心。“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凭什么听你的。”苏文芳当时虽说着反抗的话，语气却是柔的能滴出水来。
当时她就想，如果能和这个大男孩儿携手今后的人生，那么之前所有的苦和磨难都值了，甚至，可以算她赚了。
不过这样的幸福日子险些因为一次冲动而断送。
“我不小心杀人的那天晚上，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两个人都只是害怕，看到你脸上的冷意却让我死的心都有了，”几个月过去了，那个夜晚的记忆还是能让她浑身僵硬。而这最难熬的几个月里，孙哲涵几乎和她断了联系，只是前些日子终于找到了她儿子的下落，才给她发了条短信通知她。“我是个杀人犯，你不会嫌弃我么？”
“没有人会知道那天晚上的真相，没有人会认为你是杀人犯。而且，时间会帮你忘记，只要你不记得，你就不是。”
“那你呢，你怎么看我？”
“你是我的，你的罪就是我的罪，我替你担着。”
苏文芳不爱哭，她从小就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别人的眼泪可以换来父母的爱，爱人的疼，她的不行。因为眼泪只有在爱自己的人面前才是珍珠，在敌人眼里，要么是犯贱，要么是认输。
她还是敌人比较多，即便他们之中大部分是来给她送钱的。
面前这个人大概是爱她的。但是她还想最后挣扎一下，坚持一下，她不想太早越过那条底线，她不想太早把自己的心交出去。这个人和她的儿子不一样，她的儿子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不过，未来她还会发现，自己的儿子别人抢不走，但却可以由她自己亲手送给别人。
所以苏文芳只是默默地握紧了孙哲涵的手。
孙哲涵嘴角微勾，用安慰的目光将自己怀中的这个小女人严丝合缝地罩住，“已经过去的事情终究无法挽回，你也不要太过自责，当时你不过是想要以死相逼让他说出你儿子的住处罢了，严格说来还是他自己握着刀刺向自己的，至于他妻子，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时你已经慌成那样，那个女人想也不是个冷静的。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你太爱自己的孩子了。老天爷会看在你是一个母亲的份儿上原谅你的。”
孙哲涵说完最后一句话，有点儿心痛，不对，他已经没有心了，应该是有点儿，肝儿痛。
苏文芳脸色沉了沉，没说话。连她也不知道她眼下是个什么心情，想起自己犯下的罪过，说不悔恨、不后怕是假的，但是有这样一个人能够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保护自己，容得下自己，却也不能说不幸福。正纠结着，孙哲涵温柔带着磁性的话语，轻唤着她的名字，絮说着爱意，裹挟着性感的气息，吹向自己耳边。
没错，是性感。
风月场上打过滚儿的苏文芳早就认清了这些男人的本质，什么吐气如兰，都是瞎掰，没有葱蒜味儿，口臭烟臭酒臭，就算不错了。要是真有人能吐气如兰，那要人家空气净化器情何以堪？
孙哲涵的呼吸却总透着一丝蛊惑，透着原始的野性魅力，再加上他原本就是个干净的男子，绝不会有什么让人不快的气息。
最让苏文芳觉得难得的是，孙哲涵至今没有和她做那些她早年间做烦了的事儿，只是简简单单地在一起，比起情分浅薄的姐弟恋，更像是沉淀多年，老夫老妻的相濡以沫。
其实她从来都不觉得男女之间赤条条相见有什么好的——那么喜欢□□，干吗不去做北京猿人？
要不是为了防止人类灭绝，她觉得，男女之间那点子事儿，完全可以省了。她就从来都没有从这种激素驱使下的男欢女爱里，得到过分毫的乐趣。开始的一段怨恨之后，就只剩下麻木。
但是，苏文芳忍不住有点好奇，是不是，有没有可能，如果上天真的看自己不像之前那么不顺眼了，他，会不会不一样？
苏文芳有些飘飘然，却也隐隐地担忧着，她怕这份纯洁的感情，早晚要变成害人的利刃。这次，她恐怕输不起。
自己的心，已经有一半不在自己手里了。
孙哲涵深情地凝视着眼前的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女人，为了能让自己表现的自然，就在心里把她想象成岑寂。
于是爱意就可以自然的表达出来了。
而且是纯洁的男女之爱。
毕竟，这个人生了自己，是自己生理上的母亲。这让他有些不适，也有些无错。信手拈来的那些对付女人的手段，怎么也没办法好好地试出来。那么没办法了，对不起，岑寂，就把这个罪孽深重自私透顶的女人暂时先当成你吧。虽然我不愿意。
看来我还没有完全地丧心病狂，孙哲涵想，这可不行啊。良心退散，良心退散。厚黑，厚黑，脸厚心黑，道德沦丧什么的，最有爱了。
孙哲涵宠溺的视线和苏文芳沉溺的眸子四目相接，两个人电光火石眉来眼去之际，孙哲涵笑了，笑得很无害，很纯良，心道：“倘若真的有一天，我必须做出违背天理的事来，倘若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必须继续走下去。我不会犹豫的。”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动感“秋”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