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蚂蚁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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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天空竞技场度过了大约两周半的时间。在这十几天里，他们最大的收获不是两亿戒尼，也不是对念能力体系的初步认识，而是终于掌握了猎人世界的通用文字。
掌握文字的过程比预想中耗时更长——这个世界的字符体系简直就是全新的象形文字，虽然参考了日本的五十音对照表，但结合了平假名、片假名和罗马字母的变形，学起来非常吃力。两人每天晚上都泡在竞技场附属的图书馆里，对照着小学生课本和字典逐字啃读。到了第十天，两人已经能流畅阅读报纸头条和基础教材，只是书写时笔迹仍带着生硬的模仿痕迹。
掌握文字后，这个世界的面貌才真正向他们展开。毕竟在猎人世界里，翻盖手机和电脑已经普及，便携式通讯终端甚至能实现跨大陆实时通话，只是还没有研发出后来流行的智能手机。五条悟在天空竞技场打到一百层的当天，就拽着家入硝子冲进电器行买下了最新款的旋盖拍照手机，每天拿着手机到处拍照留念。
如果不是天空竞技场的裁判出面干预，五条悟大概率会在每个对手倒地后，都凑过去和对方的凄惨模样合影留念。
“猎人考试时没有手机拍照，实在是太遗憾了！” 他一边翻看相册里糊掉的小杰后脑勺，一边真心实意地叹气。
“就算带了也没用，”家入硝子头也不抬地戳着自己那部同款黑色手机，正在研究内置的念能力者论坛，“那种封闭环境，三天就会没电。而且——”
她顿了顿，抬眼看他：“你拍那么多照片，不会是想回去向某人炫耀吧？”
五条悟摁着手机按键的手指微妙地停顿了一瞬。
“提醒你，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时，大概什么都带不回去，就算你拍照了也没用。”
“硝子……你偶尔也可以不用这么清醒。” 五条悟把手机塞回口袋，撇了撇嘴，却没否认。
他们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看着不远处的巨大广告牌，思考着接下来的方向。不知道夏油杰的灵魂碎片到底落在了哪里，即使他们利用猎人执照的特权，可以免费使用95%的公共设施，访问不同国家的数据库，却也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与咒力相关的痕迹。
不过他们俩也不是那种会因此苦恼的人，五条悟干脆拿着猎人执照，跟着论坛上一位知名美食猎人给出的推荐地图，打卡各地的知名甜品店。只是这位美食猎人的口味显然与他有些出入，地图上标注的甜品，一半以上到了五条悟嘴里都落了个“不够甜”的评价。
家入硝子则每日伏在电脑前，在海量的数据中检索一切与“诅咒”、 “异常死亡”等字眼相关的记录，指尖敲击键盘的节奏平稳而持久。偶尔，她会停下来，与论坛上结识的医学研究者交换几句消息——那些人只当她是某个醉心于冷门领域的同行，谁也不会想到屏幕另一端坐着的是个来自异世界的咒术师。
直到某天，两人正翻看小杰发来的关于贪婪之岛的简讯时，家入硝子动作忽然一顿，脑海中灵光一闪。
“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她放下手中的小麦果汁，神色认真起来，“如果在整个互联网和所有公开资料库中都找不到丝毫相关痕迹，那或许只说明一件事——”
“杰的碎片掉在了哪个连网都没通的乡下旮旯里了？”五条悟咬着吸管，含糊地接话。
“没错，”家入硝子点头，肯定了他的推测，“我们该找的，是那些尚未被现代网络覆盖、甚至完全与外界隔绝的地区。”
五条悟认同的点了点头。有了明确的方向，两人搜集信息的效率立刻提了上来，他们逐一排查那些完全封锁国内信息、与外界近乎隔绝的国家，最终筛选出的目标数量不过寥寥几个。
“好！让我看看，先从哪里开始呢……”五条悟站在电脑屏幕前，快速浏览着世界地图上被标注出来的点，“嗯？这个地方看着有点眼熟啊？”
他点开的是一块与大陆隔海相望的半岛，旁边用醒目的红色缩写标注着：NGL。
“NGL？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家入硝子托着下巴沉吟。
五条悟越凑越近，鼻尖几乎要贴上发光的屏幕。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后面蚂蚁篇的剧情吗？！”
“蚂蚁篇？”家入硝子从脑海里检索着这个名词，她对漫画其实不如五条悟那般热衷，当年也只是因为身边人都在谈论，她才跟着断断续续看了些片段，“这部分剧情你了解多少？”
“这不是清不清楚的问题，硝子，”五条悟痛心疾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是富坚义博那家伙2006年就休刊了啊！蚂蚁篇就开了个头，等他复刊的时候，我已经忙得没空追漫画了！”
家入硝子露出了然的表情：“所以，你对相关的剧情了解多少？”
五条悟抵着下巴，冥思苦想了半天才缓缓说道：“貌似就接着贪婪之岛的篇章吧？小杰和奇犽他们两个去了一个叫NGL的国家，那里出现了能吸收猎物基因的危险物种嵌合蚁，他们在与世隔绝的NGL里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
距离他上次翻开漫画书，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曾经那些如数家珍的情节和人物，如今也在记忆里褪了色，更多的只剩下个隐隐约约的模糊印象。如果不是此刻在这里看到“NGL”这个关键词，他恐怕早已记不起当年深夜躲在被窝里追连载、白天又强撑着执行任务的那段时光了。
“啊！”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如果杰的碎片正好被嵌合蚁蚁后吃掉的话——”
“那这个世界就危险了。”家入硝子的神情骤然凝重。
嵌合蚁通过摄食猎物改造下一代的基因，如果携带着咒力气息的灵魂碎片被蚁后吞食，很难说最终会不会诞生出一个拥有恐怖术式的“蚁王”。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两人立刻放下手中的事，着手准备进入NGL的申请。
NGL，全名Neo Green Life，位于巴路沙群岛·米特聂联邦西端，有着“最难入境的自然保护区”之名。该国以保护自然为宗旨，完全舍弃机械文明，主要交通工具为马，禁止携带金属制品、化学纤维衣物等工业产物入境，国民99%属于Neo Green Life环保团体，剩下1%为支援志愿者，故以NGL命名 。所有机械文明的产品均被禁止携带入境，入境需接受严格检查，包括剔除假牙、义肢等体内金属修补物，并全程由导览员监视。
正因如此，即使有着猎人执照，要申请进入该国也很麻烦。
家入硝子在简易隔间里换上了符合NGL入境规定的素色麻质衣裤，走出来时，正看见五条悟已经换好一身同款衣装，此刻却抱着他那部银色翻盖手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连这种古董翻盖机你也要恋恋不舍？”家入硝子扬了扬眉，“拍照像素都糊成一团了。”
“硝子，这你就不懂了，”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煞有介事地晃了晃，“美好的回忆，就是要用照片定格下来啊！”
“所以这就是你执着于拍下每个人丑照的原因？”家入硝子毫不留情地戳破。
她绕到五条悟背后，趁其不备抽走了他的手机，在对方伸手要抢回来，硝子已经侧身避开，面不改色地快速翻看起相册。凡是有自己出现的画面，无论是熬夜后眼下挂着一片青黑的倦容，还是练习念时头发乱糟糟的画面，都被她果断选中、删除，没给五条悟留半点挽回的余地。
翻到最后几张时，她指尖微微一顿，屏幕上是某天傍晚她蹲在旧街区巷口，伸手喂一只三花猫的场景，后面跟着几张猫咪的特写——五条悟偶尔还是能拍出正常照片的。
硝子沉默两秒，把这几张照片通过私密频道发给了自己的终端，然后她关掉相册，把手机塞回五条悟手里。
“好了，”她语气平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你的珍贵回忆保住了剩下的部分。”
五条悟捧着手机，看着瞬间少了大半的库存的相册，表情幽怨：“我当时拍照可是开了快门音的！硝子你没阻止，那就是默许了！”
“那时我都困得神志不清了，不作数。”家入硝子已经背过身去整理行装，只留给他一个无动于衷的冷酷背影。
五条悟对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却也没再继续争辩，只是把手机关机后再小心地收进储存柜里。他们现在要乘坐运输机前往NGL的邻国罗卡里欧共和国，再走陆路进入NGL境内。
他们没想到的是，如果两人再晚十分钟收起通讯终端的话，他们就会收到来自猎人协会加密频道的紧急线报：“NGL对岸中立区海滩，今晨发现疑似巨型昆虫类生物残骸，单侧肢节，成年人类手掌大小。首位发现者已于三日前离奇死亡，死因不明。残骸已由当地政府回收，初步检测显示该生物基因序列异常，体内残留未知能量波动……”
运输机正冲破层层叠叠的白云，朝着那片被原始绿意覆盖的半岛飞去。机舱内，五条悟把旅游杂志摊开盖在脸上，靠着舷窗打盹，硝子则翻看着纸质版的NGL重要地理位置和村落分布图。官方已经很久没有更新相关数据了，她手里的最新那版地图已经是三年前的老物。
那条带着不祥预感的讯息，就这样无声沉入浩瀚的数据洪流中，未能追上他们渐行渐远的航线。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蚂蚁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