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云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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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猎的风波过去，王庭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但某些东西，如同地底暗流，悄然改变着方向。
翌日清晨，云薇起身时，看着镜中略显苍白的自己，忽然生出了一丝莫名的念头。
她唤来锦书，打开了那个从晟朝带来的、许久未动的妆奁。
“今日，梳个精神些的发髻吧。”她轻声道。
锦书有些诧异，随即欣喜地应下。
她为云薇选了一套乌苏风格的服饰，却不是平日那些颜色沉郁的，一条雪青色素锦长裙，衣襟和袖口用银线绣着繁复的藤蔓花纹，外面罩着一层同色系的轻纱。
既保留了乌苏的利落，又融入了晟朝的飘逸。
发髻也未完全按照乌苏样式，锦书灵巧地将她如瀑的青丝挽起，缀以几枚简单的珍珠发簪，额前垂下几缕微卷的碎发，衬得她脖颈修长，面容清丽中透出一丝难得的明媚。
她用指尖沾了点淡淡的胭脂，晕染在唇上。
当云薇这样出现在用早膳的偏殿时，侍立的宫人们眼中都闪过惊艳。
连伊屠执筷的手都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抬起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那目光深沉，带着惯有的审视，但似乎又多了一点别的东西，快得让人抓不住。
“今日有使臣辞行事宜，打扮得这般隆重？”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低头继续用膳。
云薇的心微微沉了沉，面上却不动声色：“世子不日将归国，今日或许会来辞行，不宜失礼。”她将这个理由抛了回去，仿佛一切只是为了晟朝的体面。
伊屠没再说什么，只是用餐的速度似乎快了些。
正如云薇所料，楚祈安上午便前来辞行。
场面上的话说完，他看着她今日明显不同的装扮，眼神复杂，最终只是深深一揖，道了声“公主珍重”，便告退了。
夜幕降临。
晚膳时云薇用银瓷勺整整吃了两小碗琥珀桃子，雪青色的罗裙和粉白的桃子交相辉映，伊屠快速用完晚膳回到了自己寝宫。
殿内没有点太多的灯，只有角落的青铜兽首灯盏跳跃着幽暗的火光。
他遣退了所有侍从，偌大的殿宇空旷而寂静。
他坐在书案后，面前摊开着一份关于东渝边境驻军调动的密报，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脑海里反复闪现的，是云薇清晨那副模样，雪青色的衣裙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她抬起眼时，那双清澈杏眼里流转试图吸引他注意的微光。
还有楚祈按看她时，那压抑着不甘和痴迷的眼神。
一股无名火，在他四肢百骸里疯狂流窜。
比酒精更灼热，比杀戮更让他失控。
他猛地将密报扫落在地。
乌黑的长卷发和他头发上垂坠的细碎宝石铺在他的胸膛上，宝石随着他沉重的呼吸慢慢抖动。
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试图驱散那恼人的画面，可那抹雪青色的身影和嫣红的唇瓣却更加清晰。
他烦躁地扯/开衣襟。
皮肤在幽暗光线下泛着汗湿的光泽。
脑海里是她纤细的脖颈，是她被他揽住腰肢时微微颤/抖的模样，是昨夜在帐中她近在咫尺的气息。
乌苏的王，竟然像个最卑贱的奴隶一样，被一个女人的身影操控着欲/望，只能在这阴暗的角落里，靠想象来平息。
这比任何战场上的伤疤，都更让他感到挫败。
殿外传来更鼓声。
伊屠缓缓坐直身体，用布巾面无表情地擦拭干净。
他穿好衣物，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寒冷的夜风吹散殿内的气息。
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再次变得冷硬。
有些界限，一旦跨过，便再也无法回头。
有些火，一旦点燃，便只能燃烧殆尽。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云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