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效应》法布迩

34、原来我就是那个男朋友

　　司景明特别听话，作为一个真的被绑架过的人，一大早，陆寒卿一叫他起床，就赶紧坐起来了。
　　自己坐在床边，笨手笨脚地穿袜子。
　　陆寒卿看着他，有点不放心，说：“别怕，在我身边，不会让你有事。”
　　“你才别怕，记得跟紧我，陆寒卿，别离开我半步，我真想给你装个电话手表，一按就给你自动报警的那种。”
　　“……”
　　陆寒卿也不戳穿他的不安，拿过另一只袜子，蹲下来，把他的脚放在自己腿上，替他穿，整理好。
　　司景明到楼下吃早餐，从冰箱里拿出酸奶，随便往里面倒燕麦和坚果。
　　陆寒卿出来看见，才发现这个经常性睡到中午，直接忽视早餐的人，要糊弄倒也能糊弄，给陆寒卿还也挖了一碗同样的酸奶。
　　司景明看陆寒卿西装外套都穿好了，以为他是着急出发，站在桌边就赶紧吃起来。
　　陆寒卿去打开冰箱，拿出一盒蓝莓，洗好，又加进司景明的酸奶里。
　　按他坐进椅子里：“慢点，不着急。”
　　“怎么不早点叫我，你早上有会的，九点，我玩你手机的时候看到了。”
　　“可以线上，我在车里开。”
　　那司景明放松了，吃的速度慢下来。
　　两个人在餐桌上鲜见地吃起两碗简单潦草的早餐，面对面，陆寒卿忽然停下，说：“这是你第一次，做东西给我吃。”
　　“说什么梦话呢，没睡醒啊，你还是宝宝的时候感冒咳嗽，那不都是我给你冲的药？”
　　“……”陆寒卿不太受得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管冲药叫做饭？”
　　司景明没吱声，陆寒卿突然自己闭了闭眼睛，难怪那时候司景明捧着药碗，看他喝一口，每次问的都是：“味道怎么样？”
　　药能有什么好味道。
　　但司景明这次却误解了他的意思，看陆寒卿格外“感动”这个第一次，信心大增，说：“我做酸奶是不是挺有天赋的？那我搞个酸奶品牌？”
　　陆寒卿看他一眼，没说话。
　　司景明嘿嘿一笑：“不搞也没事，你喜欢，那本大厨每天都给你做。”
　　“……”
　　陆寒卿后悔没说话。

　　两人去到公司，陆寒卿直接就没去办公室，而是参加董事会去了。司景明自己熟门熟路进陆寒卿的办公室，坐了会儿，无聊，就去休息室睡觉了。
　　补眠许久，他不习惯早起，醒来的时候直接到了下午，手机都快炸了。
　　司太在问他昨天那个大家闺秀的微信，他怎么还不通过。
　　陆寒卿很生气，电话打了，消息发了，问他人在哪里。
　　至于秦理，心情好得邪门，意味不明地给他发了好几个大笑表情包。
　　而邵年则是给他推了个人原创服装品牌的当季新品，随他挑选。
　　邵示群的最简单，好不容易摆脱拘留，给他一个光秃秃的“大拇指”，奠定了两人关系荣升死敌的基调。
　　司景明掀开盖毯刚坐直，准备回个电话给陆寒卿，但这时门却突然打开了，他扬头就笑：“你傻啊，在这儿都找不到……”
　　那人无比震惊：“司……景明？”
　　他眯着眼睛，大脑搜索一番：“陆温辰，你该叫我哥吧？”
　　“哦哦，哥，好的好的。”他鬼鬼祟祟赶紧躲进来，背身弯腰瞄着门缝，做贼一样悄无声息地把门关了。
　　“陆寒卿要追杀你啊？”
　　“不是，哥，我爸来了，我躲起来。”
　　“你爸？”他脑子里又检索一番熟人头像，“陆远阳？”
　　司景明忽然全身一震，从床上弹起来了，“你爸来抓我了？”
　　陆温辰傻了：“不是来抓我的吗？”
　　“抓你？”司景明一脸疑惑。
　　“抓我……吗？”陆温辰忽然也不确定了。
　　司景明深吸一口气：“我去找陆寒卿。”
　　陆温辰赶紧把他拉住：“别别别，求你了哥，我爸还以为我在国外呢，要是让他看到我在这里，准要骂我吃里扒外，我可不想死。”
　　司景明被陆温辰抱着腰，都已经一步一步艰难抵达门后了，忽然非常气恼，转头训他：“你这孩子，到底想干嘛？让我出去，我要和你爸当面对质，他查我是要查个什么鬼……”
　　“嘘嘘嘘，别让他们听见！”
　　他忽然意识到：“陆寒卿和你爸都在外面？”
　　陆温辰点头。
　　那司景明不挣扎了，扯开陆温辰扒在自己腰间的手，把这吓得脸色发白的孩子拉到沙发上。
　　他坐定后冲陆温辰扬扬下巴，意思是让陆温辰给自己倒杯水。
　　陆温辰僵硬几秒，但是照做了。忽然觉得陆寒卿只是看上去可怕，但倒不难伺候，就是司景明这人确实，一看就是被别人伺候惯了的。
　　“你是不是缺钱？”司景明喝了水，开门见山。
　　陆温辰纠结了好久，最后选择说实话：“陆总就只给我留了一张卡。”
　　司景明都听笑了：“陆总？叫陆寒卿一声‘哥’，你折寿啊？”
　　陆温辰头低得后脑勺都露出来了，但那后脑勺上，写满了别扭。
　　“缺钱不是大问题，我和陆寒卿的交情你也知道，我可以给你。”司景明一谈到事情，就下意识想抽烟，但陆寒卿管得密不透风。
　　司景明身上实在没有，就用指尖敲茶几：“我有个怀疑，需要你帮我去查探一下。”
　　“我哥是gay。”
　　水杯才到嘴边，司景明一口全喷了出来，他嘴唇湿漉漉地抬眼盯着陆温辰：“什么？”
　　“不用查，他是。”
　　司景明深深地闭上眼睛，缓了许久，问了出来：“你的根据是？”
　　“他刚刚找不到你，在外面骂人了，我听见他回来的时候自己嘀咕的——‘哪有这样的男朋友’。”
　　司景明毛骨悚然，他还没想着出柜，结果陆寒卿这个混蛋，就提前把他往柜门外面踹了。
　　司景明刚要绝望地自己承认，就听见陆温辰继续道：“估计那个看丢你的人，就是他的男朋友吧，工作没做好，把他惹急了。”
　　“……”
　　司景明在心里给他狠狠竖了个大拇指。
　　很好，“身败名裂”暂时被缓刑处理。
　　“我是要你调查别的事，我以前被绑架过，这是以前的爆炸性新闻，奚市人人都知道，但最近你爸在翻我这笔旧账，我觉得挺奇怪的，虽然陆寒卿肯定也在查，但他的方向肯定和我不一样，我有事给你去做。”
　　“等等，先说多少钱。”陆温辰都已经要成为同学群里的穷光蛋了，这种日子他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司景明灿烂一笑，后仰背靠沙发，双腿也同时交叠跷了起来，潇洒地说了三个字：“能养你。”
　　“那我保证完成任务。”
　　司景明露出孺子可教的目光：“成，那邵佳佳那边的事放一放，以后邵家的事别沾，听见没？我只提醒你一次。”
　　他的消息向来灵敏，闲着参加几个聚会，想知道和不想知道的，随随便便就能勾出来。
　　“你的事很简单，就是让你爸知道，陆寒卿也在查当年绑架案的事，这就够了。”
　　陆温辰诧异：“就这？我跟他说一声就行了？”
　　“对，然后你告诉我他什么反应。”
　　陆寒卿在查的是陆远阳最近在和什么人接触，以及陆远阳忽然查起绑架案的目的。这是因为陆寒卿认为陆远阳此举针对的就只是司景明，虽然陆寒卿并不知道陆远阳忽然好奇或者针对司景明的原因是什么。
　　但司景明不这么觉得，或者说，他直觉上陆远阳是在担心当年绑架案细节的暴露。
　　想到这里，司景明的心情其实不太好。
　　陆温辰点了点头，他也不深问，反正这个钱看起来很好挣。
　　司景明也觉得他不问就很乖，就放下杯子，摸了摸他的头。
　　正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
　　陆寒卿站在门口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司景明那只漂亮的手，半隐在陆温辰的头发里，被开门声惊扰，还更往下按了按。
　　“手放下。”
　　“哦。”司景明唰的一下把手抽走了。
　　陆温辰听到他们俩这一人一句，悄悄噗嗤一笑，突然发现司景明说得那么随便，其实在陆寒卿面前还不是也挺怂的。
　　他们俩还在继续。
　　“陆远阳走了？”
　　“走了。”
　　“你也不叫我，我睡到这个点，晚上还怎么睡得着？”
　　“我叫了。”
　　“没叫醒算什么叫，你上学没到校，也叫上学？”
　　陆寒卿无话可说的样子，就像一种沉默的致歉。
　　司景明喝空了杯子，徒留一个突然陷入迷惑的陆温辰继续在沙发里发呆。
　　司景明过去在门边停了一会儿，陆寒卿了然地替他把门打得更开，司景明才迈着悠闲的步子先出去，陆寒卿一路默默地跟着他。

　　等陆温辰走了，司景明也吃完了陆寒卿的工作餐，举着一杯葡萄酒，晃到办公桌旁看陆寒卿手边放着几份收购协议。
　　“你是真利落，收购影视制作公司，收购动画制作公司，签约编剧、演员、热门IP，是要把秦理往天王巨星上面推啊。”
　　“你感兴趣吗？你想尝试一下的话，我买个游戏公司给你。”
　　“听说你叫我‘男朋友’了。”
　　陆寒卿翻动文件页的手指一停，抬眼，转头盯住了司景明。
　　司景明仰起脖颈，从容地喝了一口，移开杯子时餍足地眯了眯眼睛，带了三分命令：“当面叫一下。”
　　陆寒卿有时候会觉得，司景明喝酒的时候应该被关起来，不给别人看见。
　　“你亲我一下。”
　　司景明就俯身低头，闭上眼睛，熟稔地和他短暂地亲吻了片刻。
　　离开时，陆寒卿的手指从司景明唇边按去了一点红酒印痕，声音低沉柔软，只悄悄响在司景明耳边：“男朋友。”
　　司景明作势咬了一口他的手，眯着眼睛看了一会陆寒卿，又品了品那动听的三个字。
　　他倚靠在陆寒卿的办公桌上，悠闲又满意地喝完了剩下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