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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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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见归意见,拿人钱财,就该替人消灾呐。
仁王皱着眉头投入了工作里面。
他在侦探界打滚了十来年,破过的案件中不少是多年未破的陈年旧案。别人苦手和畏惧的那些难题反而是他最爱的,这次会前往一窥所谓的多年未曾被破译过的密码的究竟,就是因为这特殊的癖好——啃下一块硬骨头的成就感远比破个无关痛痒的小案子要充实得多。
让他后悔的是,从现在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个启三郎口中所谓的大案子,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演变为一场挖死人坟墓的苦力劳作。
仁王有点无聊的,跟在光的背后走进了他口中所谓的密室—其实就是间挂满了旧壁毯的空屋子。房间里铺着老旧的深红色地毯,刚一进门就能闻到那股强烈的腐烂气味。
光的手指落在了第一幅毯子上。
“仁王先生请看,这就是先祖留给我们唯有的几点线索了,这些壁画我们曾经也仔细的考察过,都是圣经中的画作,和普通的书籍中的插图并没有区别。这其中留下的线索实在太过高深,我们虽然也竭力试过破译,但是我们几人都是才疏学浅,终究也只是失败了以后…。”
得得得,这好听的恭维话就少说几句吧。
感觉像被人掐着脖子在灌蜂蜜,烦躁腻味很讨厌的,懂吗孩子?
仁王抽了抽被熏得发酸的鼻子,眯着眼看起了挂在墙上的几幅壁毯,确实都是写圣经故事。
第一幅上画着一条被横劈开的红海,海的一头是骑兵扬起的滚滚沙尘,另一头是摩西带着以色列者横渡红海后大家欢呼拥抱的场景。第二幅是一群人在辛勤地采摘一种灰色的植物。
原来如此,吗哪啊。
仁王闪了闪眼睛,圣经里记载是这样写的,以色列人横渡红海后,由摩西带领着前往上帝允诺赐予亚伯拉罕后裔的流淌奶与蜜之地的丰饶故地,但由于路途遥远,他们的干粮很快便消耗殆尽,上帝为了让他们得以继续前行,答应每天都会赐给他们丰富的食物,而他所赐的,正是这吗哪。
第三幅上是一大片的土地,处处可见结满了葡萄与枣椰果的藤蔓枝丫,硕果累累,枝头被压弯了身躯。
在以扫被驱逐出家门前往赫人族的途中,耶和华上帝在他的梦中显灵时寓言,将会把幼发拉底河以东那整片土地都赐予他的后代,在以扫带着他是十四子迁徙于□□之后,在埃及繁衍的,他的后代子孙们以摩西为首领东归返土。这片后来他们所定居的富饶平原,被称作迦南美地 ,同时,也是这第三幅画上讲述的故事。
让他感到最奇怪的是第四幅。
匍匐于祭坛上虔诚聆听圣语的摩西在用一支羽毛笔记录着什么,毫无疑问,这幅画描述的是摩西十诫的故事。
仁王将目光集中在了下摆处有金线绣的数字1234上,画的顺序没有问题。
可摩西十诫是发生在以色列迁徙归国之前的事情,按照旧约的顺序是在上帝赐予耶拿之后,在回到迦南之前,第三幅和第四幅的顺序是明显被人工调换的。这个家的先祖以如此的方式留言,到底意为何故?
他边走,边思考着,向前转了个弯,进入了庄园的后面。
刚刚下过一场雨,庄园里现在一派青葱翠绿,沿着深湿的小径一路踏去,只听得草木摇曳,沙沙作响,透露出来一种别样的优雅情趣。
仁王喜欢一路漫漫地走着理线索,这座庄园的后面是延绵至海边的一大片丛林,走在潮湿的小径上,依稀有远方海浪拍击岩石的声音低低呼啸而过,原本就湿冷异常的林子里面,更有一种冰凉潮湿的刺痒,窸窣在他敏感的肌肤上。
穿越过小径之后又是另一个风景,一片明亮的绿色铺开在丛林与海岸之间,由浅及深,曲折的漫延向沙滩和海面,海天的交界处,雪白的海鸥急促地一振翅膀,便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弧度,孤单而寂寥的美,在这片土地上,自由自在地发生。
在他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一点异样发生了。
一只雪白的小兔子忽然窜出了草丛,急急地奔向了与他相反的方向,。
仁王低头看到了草地上留下的几点血迹。
明白过来的仁王立即追向了它逃窜的一侧,它残留的血迹里浮着一点黑色,是中毒的最好证据。
追寻足迹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他沿着小兔子踏出的细细小道,走到了在血迹消逝的地方,自动地刹住了脚步。
他慢慢地上前了几步,默默的看着阴影下的人小心的动作。
用手帕给小兔子擦着受伤的小毛腿儿—乱搞。
看到看不下去时仁王叹了口气,说话了。“它是被蛇给咬伤的,你不给伤口消毒就包扎,只会感染细菌,到头来反而是害了它。”
原本一身白裙,跪在草地上的少女停下了动作。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直面着看着他,微微地露出了一点惊讶。
面前的少女容貌非常清秀,只是脸上略带了一点苍白,却不是病弱,而是那种终年不见阳光所自然留下的白皙颜色。
仁王用直觉猜了出来,她不会是庄园里的佣人。
这是个气质纤巧而优雅的女孩子,也并没有穿着那统一的佣人衣服。
看到她安定了情绪之后,仁王轻轻的点了点头,“你好”。
见到他行礼,少女也微微地向他行了个颔首,仁王指了指她手中的兔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也许是对他的温和有礼产生了好感,少女没有说话,直接地将怀中的小兔小心的放在了他的手上。仁王从衣袋里取出了随身带着的碘酒和纱布,他常年要处理伤口,这些消毒止血的东西总是会放在左侧的口袋里,方便取用。
“你是新来的?”女孩儿直直地问着他,眼神里有难得一见的清澈干净。
“这个…可以算是吧,我是前天才来的,请问你是?。”仁王心里挽起了小结巴,这个女孩子和他说话的口吻有一种主人式的自如。
清澈如泉的眼睛轻轻一缩后,他听到了让他暗暗一沉地答复,“我叫瞳,清水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