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临天下》若然浅笑

9、009.会盟江湖英豪

　　不到晌午，五百张请帖已经收回了九成，水云坊的午宴如期进行。
　　从七秀坊码头经过展放乐器的二十四桥就能见到一座修建在莲花池池中央的圆形舞台，这里便是水云坊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一池本该开在盛夏的睡莲才刚刚打苞。
　　舞台的栅栏和对面围绕着湖水修建半月形看楼，全都用藕荷色的绸幔装点着。
　　看楼有上下两层，左右各有一个楼梯上下。今日水云坊的看楼二层中央是公孙大娘的座位，座前临时搭建了一个可以通向舞台的云梯。以云梯为界，将看楼左右一分为二。
　　左边列席者中既有少林方丈玄正大师、唐门掌门唐老太、万花谷主东方宇轩等叱咤风云的人物，也有声名鹊起的新兴晚辈藏剑山庄少庄主叶英、霸刀山庄少庄主柳惊涛、新任丐帮帮主尹天赐、昆仑派掌门林慾静等等。
　　右边看楼上则是被左边那些正派所不齿的邪教和武林**。以明教众人为首，有五毒教主魔刹罗、天一教主乌蒙贵、十二连环坞十二寨主、天竺珈蓝僧佛王摩提耶罗。另也有让人退避三舍的红尘武学唯一传人怒屠城城主王遗风。
　　七秀坊作为江湖上少数有实力的中立势力，现在正是正邪双方争夺的热点。所以为了博取公孙大娘的好感，即便是有天大的恩怨这时候在七秀坊中也不会起什么纷争。
　　况且这些人今天都是期待着要看看传闻中公孙氏的绝妙剑舞，江湖恩怨暂且一边。
　　宴席刚刚开场，公孙大娘还没有出现，众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都知道公孙大娘有七位大弟子，不知今日出来献舞的是谁呢？”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大娘的七个弟子并不是人人都善舞。绮秀叶芷青和楚秀萧白胭精通的是剑法舞艺，琴秀高绛婷和菡秀苏雨鸾擅长音律，薇秀□□精医术也堪称当世才女，昭秀曲云是乃解毒圣手，燕秀小七还是个不懂事的女娃儿。”
　　“这么说来，定是叶芷青和萧白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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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在耐心等着，唯一人当下坐立不安。
　　原来李裹儿从肖药儿口中听到公孙大娘的名字，便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绳索。当年师父待她亲如母女，若是知道她还活着一定会救她的。
　　于是便和肖药儿说自己是公孙大娘的失散弟子，要和他同往七秀坊。
　　肖药儿起初是不信的，因为公孙大娘的直系弟子只有七位，都在七秀坊中。
　　直至李裹儿在生死树下跳了一支折袖舞，方寸间可见七秀冰心剑势。肖药儿才对她深信不疑，央求了东方谷主带上她同行。
　　不多时，公孙大娘带领着七大弟子从听香坊中出来，一路红毯直上云梯。
　　看这些女子的穿着仪态，才知道传言非虚。云锦罗裙从身过，衣香鬓影绕魂牵。
　　公孙大娘一身紫袍紫裙，颈系银狐围肩。清妆之容笑起来在眼角略现几条浅纹，行走间却不减当年绰约风姿。
　　落座之前大娘亲到看楼上下各门派座前谢过宾客，可是人太多每处说不上几句，根本也轮不上江湖小辈。
　　李裹儿站在人群中只能看着师父从眼前过去，肖药儿劝其再等机会。
　　公孙大娘回到自己的坐席前，举起酒杯开宴。
　　“我公孙盈不过出身一介舞伶，多年来承蒙诸位英雄豪杰关照，七秀坊才有现在的体面和风光。今日借做寿之名煮酒迎宾，实然是盛满了我七秀门众对大家的感激之情。酒微菜薄，我先干为敬，若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海涵。”
　　第一旬酒饮闭，百味珍馐都接二连三的呈了上来。
　　唐门掌门唐老太首先来给公孙大娘敬酒。“大娘太过自谦了，谁人不知七秀弟子剑袖可断江海，医手可通阎罗？我们各门各派又有哪一个没有蒙受过七秀坊的恩惠？说到谢字，是我等该谢大娘才是。”
　　“举手之劳，怎敢居功？但这酒肯定要喝的。”
　　接下来是少林方丈玄正大师：“坊主仁义为怀，收留下这些孤苦无依的女子，并将自己毕生所学不吝倾囊相授，怎叫人不敬佩？老衲以茶代酒为天下苍生敬坊主一杯。”
　　“多谢方丈大师。”
　　“江湖人身在江湖，总有个遇溺的时候。不过都是相互照应，你们何必谢来谢去的？大娘既是待客，如何不把桌椅弄得结实些？”
　　大伙儿寻声望去，只见卓凤鸣正从塌垮的椅背中站起来。原来是他背的巨剑太重，压塌了座椅，又让他出了丑。
　　“哼哼哈哈…”笑声从明教圣女米丽古丽口中传出，继而可闻媚入骨髓的魔音，“明明是卓道长身材魁梧，与这桌椅何干啊？今日入坊，人人都是解剑入内，起初我还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一看啊，还是解了剑的方便。”
　　看着师父被人冷嘲热讽，陆子墨大骂一声：“妖女。”就要冲将过去。
　　明教左右护法四大法王又岂是混饭吃的？右护法何方易：“辱骂圣女，是与我明教为敌。”
　　梅姬着急得刷一下白了脸：“子墨，快回来。”
　　“子墨，休要猖狂。”卓凤鸣竟然少有地按捺住脾气，拉回陆子墨小声说。“此女内力深不可测，适才说话用得是魅音大法，也就是你们这些江湖阅历浅薄的小弟子才会上当。给我滚回座位上去。”
　　陆子墨听师父一说，着实后悔自己行为太莽撞，回到了梅姬身边。
　　“法王怎么爱和小孩子斗气？何不出来与我一战？”卓凤鸣回话何方易，他身上的锁链已经在咯咯作响。
　　“白胭，送卓道长和法王出坊。”公孙大娘可不希望自己精心筹备地寿宴就这么毁了。“我早已有言在先，不希望在七秀坊中牵扯江湖是非，如若有人想要切磋武艺，莫怪我逐客于人前。”
　　一直威不做声的王遗风也跟着发话：“今日，不管你们在座的都是什么人物，谁要是不给公孙大娘面子，在七秀坊中胡来，休怪我王某刃下无情。”
　　雪魔王遗风，一怒倾城斩杀自贡城中数万余人，血踪千里自贡从此沦为大唐鬼域，王遗风怒屠城城主之名妇孺皆知。
　　隐元会曾有点评：“江湖之中，有人不尊敬他，有人唾骂于他，更有人怜悯于他，但没有人能够不敬畏他……”。
　　陆危楼也对王遗风忌让三分：“俗话说客随主便，何方易还不给我退下。”
　　何方易落座之后，卓凤鸣也抱拳向公孙大娘：“卓某失礼了，大娘宽厚，再赐一张硬座吧。”
　　公孙大娘也不再深究，让人给卓凤鸣换了一张矮桌和一块鹿皮座垫。“既然如此，就请诸位暂将恩怨放下，仔细品品这新煮的莲子酒如何？”
　　方才置身事外的东方宇轩终于开口：“有酒无歌舞助兴，怎能配得上七秀坊的风雅之名呢？”
　　“东方谷主放心，早有安排了。”公孙大娘继而扭头唤身后的一名女子，“裳秋，你去吧。”
　　“是。”长孙裳秋应了话，便从云梯上款款而下。
　　猜来猜去，竟然全猜错了。既不是叶芷青也不是萧白胭，却是个从未闻名的人。
　　藏剑山庄少庄主叶英首先引发众人疑问：“这位姑娘是？”
　　“我的近身婢子，名叫长孙裳秋。”
　　唐老太倚老卖老，对公孙大娘戏谑一番。“大娘啊，今日这场面可是非同一般，你别让小妮子在众人面前丢了七秀的脸面啊。”
　　“唉，唐掌门多虑了。”公孙大娘笑道，“我七秀弟子个个都是上得了台面的。若是她不行，我稍后亲自献舞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