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9 回 说离别（未完） ...
-
萍水相逢的滋味最难受，
现在与你做朋友，
一分手却往往是永久……
-----------------------------------
莲泊没有忘记上回那个沦丧的清晨。
谁能告诉她，此刻眼前这眨着迷茫的眼睛，委屈的看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他没事了。”显然没睡醒的萧和兀自丢了句话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莲泊吊到嗓子的小心肝也算噗通的着地了，只是心里隐约觉得怪怪的，萧和这厮怎生变的如此不计较……
方才紧箍的手臂此刻微微放松，莲泊小心翼翼的挪开便从萧和身上“飞”下了床，徒留一床散乱的床单和兀自睡着的人。
……
……
莲泊一路撇了腿儿小跑回自己房间，推门便见昨日带她回来的玄衣男子立在床边，出神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绯衣少年，时而还摸摸下巴，暗自嘀咕着什么。
“昨天……内个，嘿嘿，蛮紧张的。”莲泊凑到床边，眼睛扫了眼床上安静的似没有呼吸的少年，回头看着他，眼睛明亮。
“……这不算什么。”想到她竟是忘了主子奴隶那茬，九尾撇了撇嘴……回神又想起她并未见过自己人身，原本瘪下去的嘴角又渐渐扬了起来。
此情此景看得莲泊两眼发直，兀自揣摩这是怎生一场活色生香的大变脸。
“这位好汉怎么称呼？”莲泊一巴掌拍在上他略显单薄的肩，九尾被她大力的手劲生生拍的矮了一截。
“……九尾。”九尾狐的九尾。
一手揉上那含冤的肩，脸上神情却端的莫测起来，黑亮的眸子里有种情绪一闪而过，莲泊看不破。
“……莫不是那种又白又笨还爱纵火的狗狗?”莲泊凤眼一眯仿佛在寻思着什么，嘴里不知所谓的飘出让他乍毛的混账话。
“小姑娘家家的不学好……”似是有些恼火的样子，九尾白了她一眼便大步出了屋子。
莲泊失笑，如此一枚通透少年，她自见他起，便知晓他便是当日那只烧了她屋子的白狐。
样貌变了，种族变了。
还是一股子狐骚味儿嘛……
-
-
莲泊腹诽完转过身去打量此刻霸占着自己床榻的绯衣少年。
白皙的皮肤略显苍白，高耸的颧骨下，是如墨画过的长眉，鼻梁高挺精致，薄唇已恢复血色，想昨天刚架他回来时，早是已经唇色发紫。她伸手附上他的额头，似是发烧，便去打了些水来，沾湿毛巾摊在他微烫的额头。
躺在那儿的人扭了扭脸，眉毛搭在一起，闷哼了一声，手搭上莲泊正摆弄毛巾的爪子，往旁边一丢。
“……醒了？”下一刻看着很努力在试图靠坐在床头的少年，莲泊只觉有些脱力。
这叹为观止的恢复速度……
绯衣少年将将坐起身便觉有些晕眩，好在莲泊一步跨坐在床边，支上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下一刻却硬生生的被推开。
莲泊有些恼了，几次三番不过是想还个救命的人情，此人怎生如此别扭？
扭了身有些负气的便出去了。
绯衣少年盯着她离去的方向，手轻抚上额头，嘴角扯出淡淡的笑。
-
-
当莲泊端着一碗粥和几个小菜回到房间时，却发现房里哪还有人？
徒留软榻上宣纸一张，莲泊径自念出了声，“人我带走了，今日一别，去日无纠。”
末尾是三个龙飞凤舞的鬼画符。莲泊横看竖看竟也是分辨不出。
回想那双明亮的眸子，轻扯的嘴角，甚至软榻上欲言又止的神情，她突然觉得异常疲倦，心里涌起不知名的酸涩。
他救了她，她甚至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
也不过，萍水相逢，好聚好散罢了。
-
-
“咔哒”
萧和推门而入，便见莲泊眼神迷蒙的伏在床榻上，出神的摆弄一张字条。
“小莲儿，收拾下。”声音依旧温柔，却竟是远了。
“恩?”没抬头看他，莲泊扭了扭有些僵掉的身子。
“我们回家。”
……回家，仿佛一个很遥远的词，却很温暖。
莲泊仰头看向萧和，他站在她床边，不前进，也不后退，就站在那里，神色寂寥，却无比柔和，美眸微阖，唇间带笑。
不等她给予任何回应，他轻轻的握起她攥着纸团的小手：“小莲儿……我们回家。”
……
……
纵是临近年关的长安再是热闹繁华，亦有着背向阳光的阴影角落。
城北某个街角的高阁里，一名黑衣男子俯身坐在榻上，伸出因着常年持剑磨的已是有些茧子得手，轻轻的附上床榻上绯衣男子的额头。
“月，我来晚了。”男子声音凉如寒水，却隐隐带着自责。
“空，你便是来了，难不成会救那丫头？”微弱的气息带出一记嗤笑，绯衣男子有些艰难的拨开额头上……那并不打算拿开的手心。
热的，讨厌。不知从何时开始，即便是空，也变的小心翼翼让人生厌，他究竟是有多可怕？
闭上眼睛，不愿再看，混沌的思绪却将他带回那个眼眸澄澈的男子弯下身来将他护到身后，无比坚定的说着“他由我守护”的那个季节……
如今那个人依旧唤着自己“月”，却是冷冰冰的，再无往日温暖。
只因那个女人因自己而死，他便收回他给他的一切么？
讽刺……食言的人……明明会吃成胖子的，他怎的越发消瘦了?
少年眯起眼睛看着依旧坐在自己床榻边的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他尽收眼底。
“月，睡吧，我看着你。”低沉的声音划过空气，楼心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的猛的闭紧了眼。
细微的小动作看在月空眼里，宛如那个幼年的柔弱少年，在犯错之后怕见到自己一样，原来竟是过了这么许多年。
月盈死后，他承认他对他迁怒，甚至想过远离。
然而当他拉着自己的袖管，怯生生的嗫嚅着“空，不要讨厌我……好不好？”的时候，他的心竟是比自己那妹子死的时候还要震动。
他想他是在乎他的，比妹妹多，甚至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幸福。
然而他却又是无法原谅他，比所有人都想要他这条命，于是他夜夜守护他身边，抵挡所有的暗杀。
他不晓得他这份龌龊的心思，于是仍旧只对他一个人亲切。
今日他却是见到那女子中毒，然而在楼心月为那女子吸掉毒液的时候，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拉扯了起来。
他的月在救人。
凉薄如他，冷血如他，眼见月盈自杀却只是微笑的看着的少年，竟是去救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娃。
当他见到那女娃眉心的朱砂时，便一切了然。
因果轮回，自有定数。
如他这般的外人，从来都插手不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9 回 说离别（未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