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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梦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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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她俩的讲解,我知道了,原来所谓的抬旗,就是给我一个旗人的身份,在这个时代,也就相当于入了贵族,我是汉人,大概应入的是汉军旗。现在的年氏,便是这样,入了汉军旗,又嫁了四爷的。只是她做不了福晋,只能做妾。
我不禁好笑的想,若是在二十一世纪,这是不是就相当于得一美国绿卡啊?
不过,美国绿卡我没什么稀罕,中国人的身份我觉着挺好,这旗人的身份么,呵呵,于我来讲,也是没什么用的,因此,我也没放在心上。
反倒是小翠儿她俩,欢欣不已,兴奋的好像打了兴奋剂。我知道,她们是替我开心,也就由着她俩叽叽喳喳。第二日,四福晋果然派了人来,给我这屋子里添置了几件家具,被褥,以及日常使唤用度的物件儿,还调了两个小丫头和两个小太监来,小莲小翠儿被升做大丫头,新来的小丫头们都听从她俩的支派。
我只能由着她们折腾,知道自己推辞也是没用的,干脆躲到院子里,自顾自的找乐子。
坐在亭子里,轻轻的拨弄着琴弦,亭外日光温暖,照的我醺醺然,不一会,只觉得眼皮沉重。。。
睡的正酣,我忽然一个激灵,莫名惊醒,张开眼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珠。
“四爷!”我忽的站起身,差点撞上他的鼻子。
四爷正弯着腰,微探着头,大概是我睡觉的样子太死,连他来到身边都不觉得,我这猛的一张眼,不仅我吓了一跳,把他也吓了一跳。
想起自己睡觉的傻样子,我不禁脸上一热,
一时间,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你,你回来了。”话一出口,惊觉怎么有种难言的暧昧。仿佛久别的情人见面那种意味。我脸更热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也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应了一声“恩。”
我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低着头,眼风四处乱扫。
四爷没再说话,一撩衣襟,坐在我身边的石墩儿。竟自顾自的闭目养神起来。
我有些吃惊,从侧面偷偷的瞄了他几眼。
四爷身穿着朝服,还未及换下。靴子沿上满是尘土。脖子上还挂着朝珠,但却未带凉帽。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酒气,看样子是刚喝完酒。
看着他微锁的眉头,一手支着额头,微微闭着眼睛,我竟有种感觉,他是真的很累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的面容,心中忽然一软,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他身后,伸出手在他双肩上轻轻推拿起来。
以前寝室里,有位同学,家里祖传中医,她曾经教过我们几招简单的按摩技术,专门针对我们这些长期伏案学习写字的学生们,只要认准了穴道,轻轻的揉捏几下,便会解除疲劳,解乏促眠。我们晚自习之后在寝室里,常常会互相按摩一下,揉揉颈椎,按按肩膀,松弛一下筋骨,放松下紧张的神经,舒舒服服的进入梦乡,第二天,再已充沛的精力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去。
我知道这么做有些唐突,可是,我自己也不知怎么了,看着他疲累的样子,我竟不知不觉的就想这么做。
手指初及他肩膀,只觉他身上一紧,我没说话,他也没有避开,慢慢的,指下的肌肉渐渐放松,我满意的微笑着,却也微微的心疼。
他的肩膀很硬,颈椎也不大好,看来是长期低头写字工作的结果,没想到,二十一世纪最普遍的职业病,在他的身上也这么早就出现。而他现在也不过才二十八九吧!
当皇子,便已如此辛苦,将来等他做了皇上,那又会是何等光景呢?
我心思渐远,史上说,雍正的死因有好几种,其中一种,便是说,雍正是累死的。想到这,我心脏猛地一缩,一股没来由的心痛,猛然袭来。我赶忙深呼吸,压住心中悸动。
我俩谁都没有再说话,一种静逸荡漾在四周,只有亭外的微风,轻轻拂动竹叶的沙沙声,好似催眠的乐曲,轻轻演奏。
一股倦意袭来,我打了一个哈欠。我揉揉眼睛,停下双手,侧头看着四爷。
他依旧用手支着额头,闭着双眼,悠长平稳的呼吸,带着微微的鼾声——他已经睡着了。
我怕惊醒他,轻轻转过身,坐到一边的墩儿上,伏着桌子,正面对着他熟睡的面容,仔细的打量。那双漆黑的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双眸已经被长长的睫毛所遮盖,浓黑的双眉此时不再紧锁,挺直的鼻梁,总是紧抿着的嘴角微微上翘,似乎,也在做着什么美梦。
看着看着,眼皮渐渐沉重,又一个哈欠。。。。
“姑娘!姑娘醒醒,醒醒!”一阵推搡,我从睡梦中醒来,揉着眼睛坐直身子,睡眼朦胧中,小莲一脸的焦急,“姑娘快醒醒,怎么一眼没照到,竟在这睡了,当心着了凉,快进屋里睡去。”
四爷呢?我揉揉眼睛,环顾四周,哪还有什么四爷,只有我自己一人坐在亭子里,原来,方才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而已。小莲站在身旁满脸责怪“真行,就这么会子工夫,就在这睡了,虽说已经进了伏,可这么着若是冲了风可怎么好?到时候各位主子们怪罪下来,你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我傻呆呆的看着小莲,心底居然涌起一股淡淡的怅然。
“还没醒过神那,快进屋去,真是要了命了。”
我甩甩头,清醒一下自己的头脑,对她展开笑脸“知道了,知道了,不过是一时困急了,迷瞪着了,没事。你快走吧,这凉快,我再眯一会。”
小莲依旧不依不饶“什么没事,若是还困,就赶快进屋里去,若是不愿进屋,就醒醒!不然,以后再想和小翠儿那丫头俩往外溜,可别叫我再帮着遮掩。”我一吐舌,立刻投降“我不睡了,你去给我拿点水来,我有点渴了,喝点水便精神了。”
支走了絮絮叨叨的小莲,脑子已然清醒,梦就是梦,可是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莫名的做这么个奇怪的梦。我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伸个懒腰“咦?”这是什么?
身旁石墩儿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锦盒。方才只顾着与小莲说话,竟没注意到。
我奇怪的拿起锦盒,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想想,还是打开来,我一下子被惊呆了“香水?!”
锦盒里分别摆放着两样东西,一个是银质手柄的一面小玻璃镜子,另一个却是一小瓶的香水。
来自现代的我对这两样东西可以说是并不陌生,原先的生活必需品在这里却是千金难买的奢侈品,这么珍贵的东西,是谁放在这的?
我正好奇间,小翠儿急匆匆的从月亮门外疾步而来,面带喜色。“姑娘,姑娘,爷回来了!四爷回来了!”
“啊?!”
我傻乎乎的卡巴着眼睛,却直觉的低下头瞧着手里的锦盒。难道。。。。方才。。。。。我赶紧提起鼻子四处嗅,好像。。。貌似。。。。还有股子淡淡的酒气未散尽。。。。
我仔细回忆着,锦盒放的位置,好像,就是四爷刚刚坐过的凳子。方才为他按摩肩膀时,指尖真实的触觉,此时才传送到大脑。
难道,方才真的不是梦么?我的心忽然狂跳起来,满面通红,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小莲听着声响,手里端着茶盘走来,“嚷嚷什么呢?怎么你一回来就不得消停。姑娘才刚睡醒,你别又在那闹唤她。”
小翠儿委屈不已“我才没闹唤,是四爷回来了。。。。”
镇定!镇定!
我红着脸,试探的问小莲“小莲儿,方才,我在这睡的熟了,可有人到咱院儿来?”
“没有啊?”小莲侧着头想了想,我松了口气,“不过,我方才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好像瞧见了四爷的背影,但是,也没听着爷回来的信儿,应该是我眼花了吧。”小莲一句话,再度使我心里一阵乱跳。
“谁说的,我刚才去厨房,听的真真儿的,爷们早上就回来了,直接进了宫,在宫里用了午膳才回来的,说是爷酒吃的多了,福晋吩咐厨房准备醒酒汤呢!”
这下,真的没脸见人了!
原来,方才我竟真的那么丢人的主动上杆子给四爷揉肩膀来着!我哭丧着脸,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
“这是什么?”小翠儿眼睛尖,一下瞄到我手里拿着的盒子,我赶紧把盒子藏到身后“没什么。我困了,进屋睡觉了。”额地神啊!我要崩溃了!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不已。想个什么借口不好,这,这,这话说的也太白痴了吧。
小翠儿和小莲一脸的狐疑,却也没有追问。我转身假装镇定的往回走,却听见身后两个小丫头低声的谈论“不是刚睡醒么?怎么又困了。。。”
神啊!快救救我吧!我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