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分岔》小小血樱

1、分岔

　　分岔

　　忍菊

　　头发的分岔，是应该在它出现之前就剪掉，还是在出现之后用力扯断？

　　忍足和菊丸，原本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人。
　　一个在冰帝学园里泡妹妹，一个在青春学园里开小差。
　　只是后来，冰帝青学狭路相逢。
　　忍足依稀记得青学中有个红头发的小子跳来跳去，像只未开化的猴子。
　　菊丸模糊记得冰帝中有个戴眼镜的四眼冷面冷眼，活脱脱部长他翻版。
　　那场，比赛青学以2：3输掉了。
　　菊丸很不甘心，他大咧咧地嘟囔：“下次一定会赢回来的。”
　　忍足好巧不巧地听到，但他只是推推眼镜，走开了。
　　那年，他们青涩如朝阳的酸梅。

　　后来他们都主攻双打，在谁也不知道谁的地方努力。
　　时间匆匆流逝，从不回首。
　　偶然的一天，没有雨，却有雪。
　　他们在圣诞树下遇到了。
　　“冰帝四眼？”
　　“青学猴子。”
　　先笑出来的是菊丸，爽朗的笑似乎感染了阳光。
　　一束细细的光打在菊丸的脸上，游移。
　　忍足摇了摇头，自己最后也笑了出来。

　　菊丸哈着气，棉花糖似的白雾幽幽飘散，晃花了忍足的眼镜。
　　“喂，你觉得送女孩子什么礼物好？”
　　“为什么问我？”
　　“哟呵。别装了，你冰帝花花萝卜的名声早就在青学传开了。”菊丸的眼闪着狡黠的光。
　　花花，萝卜？忍足扶扶快要垮下来的眼镜，闷咳嗽一声，“什么样的女生？”
　　“恩，很漂亮，还有，对英二很好很好的。”菊丸孩子气地扑扇着眼，连笔带划的。
　　“详细一点。”
　　“我姐姐。”
　　“……你不是在耍我吧？”
　　“哈哈，被你看出来啦？”菊丸嘿嘿地笑着，“对啦，今天是Christmas eve’s eve。”
　　“什么东西？”忍足从来只听说过Christmas eve，今天到是头一次见识到了新名词。
　　“笨呢，今天的平安夜的前一天，也就是eve’s eve啦。”
　　“你的思维回路还处在石器时代吗？”
　　“忍足郁士！”提高分贝的喊声吸引周围路人的眼球。
　　忍足看着菊丸的脸，雪景下的红润有着可爱的魔力。
　　忍足再扶一次眼镜，开口，“抱歉。”
　　“算了，本少爷不跟你计较的。”
　　“你在cosplay迹部吗？”
　　“谁学那自恋狂了？”
　　雪花看着两人莫名其妙的斗嘴，渐渐沉睡在圣诞树的顶端。
　　一梦不醒。

　　再后来，忍足发现自己开始对女孩失去兴趣。
　　不论是心理方面还是生理方面，他想自己或许就是传说中的gay了。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
　　这个秘密，就像是隐藏在丛生发丝间那最最离经叛道的一根分了岔的头发。
　　忍足不知道自己是该一剪子丢掉它，还是任由他生长。
　　冬风过了就是春天。
　　冰帝学园的忍足郁士依然是传说中的少女杀手。
　　历史的记录一次次被刷新，就在记录开创历史新高的时候。
　　忍足再遇菊丸。

　　菊丸还是那个菊丸，利落嘿嘿地打完招呼便拖忍足去他常去的宠物店。
　　于是忍足听取了菊丸同学有关青学近况的报道，其中内容包括部长的变态跑圈，乾的魔鬼蔬菜汁，不二友情赞助的作业，还有大石的唠叨，唠叨，还是唠叨。
　　在大石的名字第N次从菊丸口中跳出的时候，忍足突然觉得胃痛。
　　随便找了个借口，忍足落荒而逃。
　　他忽然意识到，那根分岔指向的方向，正是那红红的发色，单纯的眼睛，还有孩子气的容颜。

　　青学对冰帝。
　　第一场比赛。
　　忍足，向日对阵菊丸，桃城。
　　明明知道那个家伙因为某人的缺席而心不在焉却无法手下留情，忍足手下的球依然凌厉。
　　第一次近距离的对战，忍足看着菊丸的身影，微眯着眼。
　　而今蓝蓝的天空下，自己将用胜利的锐剑亲手斩断无法生长的分岔。

　　谁可以预料比赛的结果呢？
　　桃城的计策，菊丸的恢复，大石的出现，将这场双打变成三个人的游戏。
　　忍足却很清楚，胜利的是两个人的默契。
　　最后一球，在预料中的意外中结束了。

　　赛程结束后，忍足看着不远的青学队伍。
　　红红的脑袋格外显眼，一跳一跳。
　　忍足的心就一点点地沉下去，落进夕阳的余辉中。
　　真是可笑。
　　冰帝的天才也有犹豫的时候？

　　夏天的蝉最聒噪的时候。
　　因为一场突然的练习赛，冰帝再遇起青学。
　　忍足对不二，同样的回击，不一样的结果。
　　忍足扶扶眼镜，不远处的菊丸，看着另外的一个人。
　　自嘲地笑笑，转身走远。

　　而生命中最难忘怀的相遇发生在赛场。
　　临时组合的双打，忍足嘴上小声抱怨菊丸的亲昵，心里却隐隐翻滚强烈的波澜。
　　菊丸的笑颜，菊丸的活力，菊丸的姿势，菊丸的味道，菊丸的声音，深深地刻入忍足的眼底。
　　一生一次，一期一会。

　　后来的后来，忍足听说菊丸和大石恋爱的传闻。
　　后来的后来，忍足听说他们遭到家里反对的消息。
　　后来的后来，忍足听说他们搬到外面同居的八卦。
　　后来的后来，忍足听说他们考上同一所大学的故事。
　　后来的后来，忍足再没有听说到任何有关他们的事情。
　　后来的后来，忍足始终没有剪掉他过长的头发，而是任由它们一天天脱落，然后又生长。

　　忍足没有想过他会再遇见菊丸。
　　没有任何节日的一天，平凡得下一秒就会完全遗忘。
　　他们去酒吧喝了很多酒，菊丸在最后吐露和大石分手的真相。
　　他说，和同性相恋就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美梦，虽然很不想醒来却终究要被吵醒。
　　忍足慢慢地喝了一口加冰威士忌，不自觉地扫过披肩的长发。
　　菊丸说自己决定回家，做回原来的自己。
　　找一个不唠叨的好女人，组建一个幸福的小家庭，生一两个可爱的小孩子。
　　“啊，还要告诉他们绝对不能当四眼。”菊丸嘿嘿地笑了，眼泪却滚了下来。
　　晶莹剔透。
　　忍足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面对菊丸，对付女孩子的招术似乎全都失灵了。
　　踌躇良久，终于开口，“结婚记得请我喝酒。”

　　最后，没有后来。
　　你有见过分岔的头发一直生长的吗？

　　END

作者有话说

　　樱的结束语：
对于这篇文字，很难得地在写之前没有定下结局。
随性跟着感觉写，结果就沦陷到这样的ENDING。
头发的分岔。
剪，还是不剪？
任何的选择都是一种痛苦。
爱在别处。
本文写于06年2月20日，初稿完于22时。
完稿于次日13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