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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一记耳光 ...

  •   指尖‘撕’一下划过梁衍手背,两道血痕赫然,激的梁衍气急,憎恨涌上心头,开始胡乱扯脱着乐安身上的孝服。
      “给我脱,把这衣服脱下来!”
      梁衍阴沉着脸,拧着乐安的肩膀,加重了几分扯拽的力道。
      乐安顾不得吃痛,张皇失措的拼命扯回差点退下的衣服,反复大喊,“放手!你放手……我不脱……”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被捏痛,控制不住‘哇’的放声大哭起来,“不要,我……不脱……”
      哭声汹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父王救我……父王……”
      ‘啪’一记大力且清脆的耳光猛的扇在她脸上,乐安失衡摔倒在地上。
      刹那间沉寂无声,空气仿佛凝滞一般。
      一道清泪划过瞬间红肿的脸颊,乐安本就白皙的小脸,巴掌印烙更尤为明显,反应过来后,她只觉得左耳嗡嗡作响,被打过的脸先是麻木,转而火辣辣的疼。
      她不敢置信的仰头死死仇视着打她的人,此刻他好似一个阴狠的魔鬼!
      “父王?什么父王?”
      梁衍高声,怒气好似要喷薄而出。
      “你给我听好,那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为杀父仇人披麻戴孝,简直混账!”
      乐安心有余悸,泪水止不住的流,抽抽噎噎的满腹委屈。
      “可是他养了我十五年啊,视我亲生骨肉,你们!你们说不是就不是?难道就……一日,就这一日,我为他守灵,就当全了这十五年恩情都不可以吗?为什么要如此逼我?”
      乐安带着悲恸的哭腔质问,嚎啕痛哭,难受的胸膛起伏大口呼吸着,转而眼底又多了层愠色。
      “我,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人,不像你,冷血残酷,寡恩薄性,一个满口家仇的人逼死自己的母亲,你逼死了生你的母亲!!!活该母亲不要你!”
      梁衍眼中布满血丝,只觉这话就像把利剑,狠狠的刺穿他的心,鲜血淋漓,根本压制不住怒火,猛的扬起巴掌要再打……
      伏在地上的乐安见状,忙伸出胳膊挡在身前,身体反射全身蜷缩着,紧闭双眼,眸子不住颤抖。
      “将军!”
      一声劝止,副将宗贺听屋里情况不对劲,匆忙进屋阻止。
      “将军,求您给小姐一点时间,她以后定会懂的。”宗贺恳切请求。
      梁衍警觉,让自己尽量恢复理智一些,忽又想到什么,“好、好,你要守灵,你要祭奠,有你真正该守的人。走!”
      说着强力抓起乐安的胳膊,就往外拉拽。
      乐安诧愕般,“做什么……松手……松手……好疼啊,松手啊”
      那钳制的力道彷佛要捏碎她的手腕,怕是这时几个她也抵不过那道强力。
      梁衍不顾府中小厮丫鬟们震惊侧目,一路拖拽着乐安到梁府祠堂。
      一个甩手,便将她扔到寝堂的跪垫上,早就筋疲力竭的乐安顾不得这是哪,被扯拽过的手腕和胳膊,疼痛席卷开来,就好似胳膊被揪断般扯着疼,忙给自己揉搓缓解。
      “你今日不是非要穿着这身衣服嘛,我让你守,只是你该守的人是他们!是被你所谓十五年养恩的人害死的他们,是用血肉之躯捐生殉国的父亲叔伯,是拼死厮杀落得马革裹尸、身首异处的万千将士!”
      梁衍神色复杂,眼眶泛红,眼底蕴藏着不可言说的巨大悲伤。
      “宗贺,给我盯着她,她要一日,我给。不规规矩矩跪满一天一夜,绝不准起!”梁衍决口,寒芒凛凛。
      “是……将军”,留在堂内的宗贺虽有些迟疑,但还是恭敬应答。
      乐安听及此,不甘示弱,另外一只还算轻松的胳膊撑起跪垫欲站起。
      “宗贺!”梁衍发令不容违逆
      宗贺顷刻将撑地欲起的乐安擒拿手般压制跪倒在地。
      乐安固执着肩膀甩了两下挣脱,虽那力道不足刚才梁衍的一半,并不疼,但就是被牢牢按住不得动弹。
      她一时间仿佛失去所有力气,泄气般瘫软跌坐在跪垫上,眼神也颓了很多。
      她认输,好累啊,一点劲都没有了,真的好累,比以前和贵女贵秀们吵架,和太傅之子打架还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束手听命。
      梁衍见她终于老实,带着怒意转身出了寝堂。
      宗贺连忙松开擒拿的手,冲乐安颔首抱拳,讷讷地道,“刚才得罪了,二小姐。”
      余光扫到正跌坐着,垂头丧气恹恹的二小姐,身上的孝服被拉扯的歪七扭八,秀发凌乱的垂披着,白皙透着红肿的脸颊上满是泪痕,倔强的眼神让她好似一只野外刚经历狩猎而受伤的小狸猫。
      宗贺微微抖抖脑子,回响起将军的话,幽幽开口,“委屈二小姐………………跪好。”
      本正黯然的乐安一怔,不可思议的抬眸接触到宗贺的视线,宗贺笨拙的移开目光,而乐安仍疑惑着大眼,直勾勾上下打量他一番,模样倒是英拔昂然,刚自己差点被打,他帮劝止,还以为是梁府难得的好人,原来是个木讷、死心眼的。
      来回被打量了好几番,肤色本古铜的宗贺,脸都显出一阵涨红,被一女子盯着很是不自在,“二小姐……”
      乐安回过神,自知无趣,‘原来也是个讨厌的人’暗自想着,不想再看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只得老老实实正起身子直挺挺的跪好。
      “卑职就守在门外,有事二小姐唤卑职。”
      见没有回应,宗贺便退出寝堂,守在门外。
      已到亥时,夜色如墨,很是安静,只余寝堂内烛火的噼噼声。
      乐安不知就这样跪了多少个时辰,昏昏沉沉的头早已快栽到地上,眼皮困顿的好似在打架,膝盖沉甸甸的灌了铅似的。实在有点不舒服,想偷偷动动腿,刚窝了窝腰把腿抽出来直一直,门外便传来那呆板的声音,“二小姐,请跪好。”
      乐安眯了眯眼,咬牙切齿,这下也不迷糊了,抽出来的腿又慢慢挪回去,之前不动还好,这一动又回位,腿一下子触到麻筋抽搐,痛的乐安‘哎呦’皱眉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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