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摸摸[哨向]》白雪郁

9、Chapter 9

　　游燕有一肚子话想问，只是她和曲逢周此前毫无交集，没有问话的立场，唇瓣张张合合，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气。

　　游陆催促她说：“你别干站着，先给大导师看一下吧。”

　　“不用喊我大导师。”

　　却听见曲逢周忽然开口，“我只是个普通人。”

　　游燕顿时想起他的精神源已经被废了。

　　她秀眉颦起，像是想要说什么，看了一眼游陆，又闭上嘴。

　　游陆对况翎那叫一个忠心耿耿，况翎又是皇太子的人，她这会儿要是说了什么，指不定明天就传到了皇太子耳朵里。

　　不是她不信任自己的侄子，而是皇太子笼络人心的手段已经缜密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游陆把他俩带到一间干净的房间里，又给游燕搬来一把椅子。

　　游燕在曲逢周面前坐下，而后闭上眼，探出几根精神丝贴在对方的额前，试图唤起曲逢周的回应。

　　只不过她的精神丝还没有穿进对方的眉心，就从中折断了。

　　他的精神源已经衰败到连同伴的精神力都无法容纳。

　　游燕睁开眼，脸上忧色重重：“精神源损坏很严重，修复起来非常麻烦，成功的几率…实在太小了。”

　　“这，”游陆不解，“损坏了是什么意思？”

　　游燕：“你人体构造课上学的东西都喂进狗肚子里去了吗？”

　　游陆小声道：“我都毕业多久了……”

　　游燕恨铁不成钢：“向导不像哨兵，精神力可以自我恢复，前提是精神源完好。”

　　“精神源损坏，精神力的循环就也停止了。”

　　游燕看了一眼曲逢周。

　　精神力是转化成向导素的基础，如果没有向导素，意味着他掌控不了任何一个哨兵。

　　哪怕是最低级的。

　　除了精神源受损之外，曲逢周的身上还有很多溃烂的创口，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因为没有处理已经起了炎症，甚至深可见骨，那才是他身上最重的皮肉伤，游燕一一给他做了清理包扎。

　　而手脚上被铁铐磨破的地方，反而不是那么严重，只需要按时上药，修养几天就能好转。

　　眼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游燕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您的精神源是怎么——”

　　废掉哨兵或是向导的精神力的方式有很多，如果能知道是哪一种，说不定还有一线恢复的生机。

　　游陆却在这时插嘴道：“我，我也有话想问您。”

　　游燕的话被强行打断，把游陆打死的心都有。

　　早不问晚不问，怎么偏偏要挤着和她一起问？

　　不等曲逢周回答，游陆便继续道：“您不是三皇子的人吗？为什么会和我家老大在一起？”

　　游燕喝道：“游陆，你说什么呢！”

　　游陆却和没听见一样，依旧警惕地盯着曲逢周。

　　他知道况翎和皇太子解除了关系，可是又为什么会带着一个被废了精神力的曲逢周回来？

　　他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游陆不得不多想。

　　“殿下向来视我如仇寇，不愿意见我，”曲逢周坐在床边，语气和缓，“指挥官收留我是出于好心，我很感激。”

　　“这样吗？”

　　游陆还有些怀疑，但是老大本就嘴硬心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游燕狠狠剜了他好几眼，游陆都只能当没看见。

　　不是他不想尊重曲逢周，只是在况翎面前，就算是尤尔金来了也得让步。

　　他只听况翎一个人的命令，只受他一个人驱使。

　　不过既然是况翎主动带回来的人，就是行宫的客人，自然要好好招待。

　　见游燕收起药箱，游陆朝曲逢周点了一下头，说：“大导师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休息的地方。”

　　忽然又想起曲逢周刚才说的话，又卡一下，“您……”

　　曲逢周像是看出了他的为难，“喊我的名字就好。”

　　游陆方才质问对方的时候还理直气壮，这会儿要他直呼曲逢周的名字，那还真需要一点勇气。

　　他做了几个口型，才结巴道：“好的，曲……曲……”

　　“哎，不行啊，”他苦恼地抓了一下头发，发现自己根本喊不出来，曲逢周的身份挂在那里，而他只是一个副官，直呼其名怎么看都不太合适，“我还是喊你曲先生吧。”

　　游陆自作主张，觉得自己非常聪明。

　　游燕嫌弃地看他一眼，她这个侄子简直蠢透了。

　　“总之如果日后有什么事，您都可以来找我。”

　　游燕又把视线投向曲逢周，“嗯……包括关于您的精神力恢复。”

　　直到她要离开，曲逢周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考虑到对方目前的情况，游燕怀疑他因为骤然失去精神力进而产生了心理创伤，只好放弃追问。

　　游陆和她挥手告别，临走前还叮嘱道：“姑，你千万别和别人说他在我们这儿啊！”

　　游燕瞧他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加快脚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