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邬姒

18、突破

　　另一边风聆歌坐在第四城的飞行器内，看着飞行器的内饰，她陷入了回忆。
　　在她小时候，她和弟弟经常一起坐飞行器去博物馆参观。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第四城还在用这批飞行器。三十年都不换吗？
　　风聆歌回忆着第四城的地图，她状若无意地问了操控飞行器的接应人员一句能不能走近路尽快出城，得到对方否定的答复后，风聆歌毫不犹豫拔枪射击。
　　飞行器内其余三人都被吓了一跳，满姬和风聆歌还在同一架飞行器内。
　　除了满姬，剩下的两人迅速举枪对准风聆歌，她们认为风聆歌变异了。
　　风聆歌看着她们，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收回自己的异能武器，冷酷地说了一句：“它是变异兽，风聆歌。”
　　满姬反应过来，她拿出自带的基因检测仪器，对它进行采样，证实了风聆歌的话。
　　两人看得目瞪口呆，她们不曾言语，但都在心里发表了不愧是特殊异能者的感叹。
　　她们对风聆歌竖了个大拇指。
　　风聆歌在第八城支援频道内上报了这件事，金年月迅速下令让第八城的异能者检测判别身边第四城异能者的状态，状态有异者就地格杀。
　　这只被揪出的变异兽还没有死透，它瞪大着双眼，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纰漏。
　　它只是多绕了一点路，想晚点把这批异能者送上战场，为自己的同伴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它今天已经干过四次这样的事了，都没有被发现。它最终带着疑惑和不甘咽气。
　　第四城的大致布局和标志性建筑没有变动，风聆歌凭借自己的记忆，临时上手操控飞行器穿过外城、内城的北侧城门。
　　当风聆歌飞出南侧外城城门时，风聆歌瞟了眼飞行器内显示的时间：下午1点46分。
　　风聆歌不知道这次的兽潮会持续多久，她希望战斗能尽快结束。
　　第四城的异能者在预测到兽潮可能发生时就向驻地总局发送了求援简讯。兽潮真正来临的时间是今天上午11点13分。
　　第四城南面是森林，所以变异兽才能源源不断地漫上4号缓冲带，把第四城的异能者打得溃不成军。
　　并且在下午1点21分，第四城外有足足三千名异能者的情况下逼近了两座防御塔。
　　过了九分钟，风聆歌操控的飞行器接近D座防御塔时。她看到的景象足以令她终生难忘：
　　阴云稀薄，能见度提升到了五十米。
　　这恐怕不只是好天气了，能算“晴天”了吧？如果“晴天”不是因为兽潮才出现的话，就更好了。
　　风聆歌所操控的飞行器被逸散物质击毁，四人从飞行器上跳下，狼狈地摔了一身泥。
　　风聆歌一骨碌爬起来，召唤出自己的异能武器，瞄准一只想要偷袭战友的变异兽，子弹擦过战友的耳朵，一击即中。
　　随后风聆歌迅速弯腰，单手调节战靴上的喷气装置，使自己飞离地面。飞总比跑来得快。
　　也幸亏能见度变高了，不然自己难以瞄准变异兽。
　　风聆歌无暇思考晴天的出现是好事还是坏事。她的大脑还不具备同时接收分析两种画面的能力。
　　不过用新物质看世界总是更清楚。风聆歌闭上眼睛，“看见”各种能量物质四处流窜。
　　空气中血腥味，硫黄味，硝烟味各种气味交杂。
　　小型变异兽和冷兵器异能者近身交战，她们前赴后继地攻击变异兽的弱点。防御塔火力全开，攻击大型变异兽和鸟类变异兽。没有战术安排，没有磨合过程，所有异能者进入战场会摆正自己的位置。
　　冷兵器异能者为一线人员，热兵器和攻击距离较远的异能者为二线人员，辅助型异能者和防御塔里的异能者被称为三线人员。
　　异能者们也没有相互交流的时间，都和变异兽打得昏天黑地不可开交。没有时间概念，外域一片混沌，每个异能者都杀红了眼。
　　她们一批又一批地冲向变异兽，三千多人分散开来，湮没在数以万计的变异兽中，肉眼几乎看不见异能者的身影。
　　特殊异能者能够借助新物质，看到普通异能者看不见的画面。然而看到的越多风聆歌就越感到战况紧迫。
　　在与变异兽厮杀的过程中，风聆歌体验到了绝无仅有的爽快感。她一枪一个变异兽，在防御塔底座处，保障一线异能者背后的安全。
　　不仅仅是十几天来积压的情绪得到发泄，更是自我价值得到实现，风聆歌越战越勇，她的精神开始亢奋。
　　风聆歌不断在战场上穿梭，不知疲倦般到处移动，猎杀变异兽，辅助一线人员。
　　等到风聆歌感觉自己快要力竭时，她依旧想留在战场上杀敌。她不想就这样离开战场，浪费时间返回后勤处接受补给。
　　异能武器依托稳定在人体内的新物质而生，子弹就由流动性新物质凝结成。
　　风聆歌想到这点，她调动体内的新物质，开始尝试一边异和一边作战。经过她不断地探索和调整，她成功地做到了。
　　风聆歌进入状态，她眼神坚毅，杀变异兽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外域物质混乱不定，能量波动巨大，阴云都被大范围驱散了。上一次看到阴云被驱散还是十三天前偶遇顶级变异兽那次。
　　现在风聆歌对教科书上有关阴云的定义产生了些许质疑。不过有再多疑问也得活着才能知道答案。
　　在与变异兽作战时，风聆歌不用担心喷气装置能量不足，也不用担心自己体内流动性新物质储备不足，她放心大胆地击杀变异兽。
　　精神高度集中，反而不觉得紧张，而是渐渐进入了一种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状态。
　　一切水到渠成，也许是厚积薄发，风聆歌的异能等级在战斗中突破到了三阶二级。
　　风聆歌感觉到自己进入了新的境界，全身被新物质洗涤，填充。
　　她的五感再度得到提升。
　　鸟类变异兽的飞行轨迹在她眼里十分清晰。听力变得更敏锐，远处异能者的交谈声她也能听见了，各种嘈杂的声音充斥大脑。嗅觉也增强了，风聆歌闻到外域更复杂，更浓郁的味道，挺让她恶心的。
　　她努力适应，感受战场上的变化。逐渐能够预判变异兽的行为。更高效地击杀变异兽。
　　风聆歌激动得浑身颤抖，脸颊发烫，如果她脱下自己的作战头盔然后去照照镜子，她就能看见自己满面红光，眼神发绿的样子。
　　虽然风聆歌的眼睛本来就是翠绿色的。不过那眼神好似看到猎物的豺狼一样。
　　第八城的一千多名异能者陆续加入战局后，情势明朗了不少，三千异能者和四千异能者从数字上来看就差了不少。
　　更何况有时候异能者和异能者之间的配合不仅仅是1+1=2这么简单，几名异能不同的异能者配合起来杀伤性巨大。
　　不知过了多久，变异兽眼看久攻不下，第一波兽潮终于熬过。
　　风聆歌累得四肢抬都抬不起来，肌肉酸痛，气喘吁吁。
　　汗水糊住眼睛，传来阵阵刺痛，直到现在，她终于可以摘下头盔，把脸上的汗擦掉。
　　“进步很大嘛，小宝贝。蓝藻。”
　　风聆歌突破等级时，她身上的生物光一下子强盛了十倍不止，早就引起了蓝藻的注意。
　　她为风聆歌的进步感到高兴。在战场上突破的异能者可不多见。
　　四阶异能者在外域作战是不需要穿作战服的，她们轻装上阵，只需要随身携带一个补给包。
　　风聆歌听到熟悉的人名，扭头一看，蓝藻又变成了一个一米七五左右，身长玉立的少女。
　　风聆歌三次见到蓝藻，她的身形外貌都不一样。风聆歌猜不出蓝藻的异能武器是什么。
　　只能在心里感叹不愧是非正常人类管理局的人力资源局局长，这异能功效就是神奇，强大。
　　少女双手自然下垂，言笑晏晏地看着自己，向自己挥了挥手。她突然向自己的方向跑来，风聆歌不知该作何反应。
　　风聆歌正想和蓝藻讲两句话，蓝藻已经从她身边跑过了，卷起了一阵血腥味的风。
　　外域异味太重了，作战头盔里的空气洁净器都起不到很好的调节作用。风聆歌打了个喷嚏。
　　她转过身，就看见蓝藻抓着一个男人的左手，笑容中带着点别的意味。
　　那个男人似乎是看了自己一眼，随后和蓝藻一起消失不见。
　　风聆歌收回视线，就地休整。两波兽潮至少会相隔一个小时，这是难得的休息时间，第二波兽潮肯定会来得更加凶猛，持续时间也会更长。
　　蓝藻是107位通过跃迁舱来到第四城的异能者之一。
　　她的异能效果之一是物质能量转化。算作辅助型异能者，能做到概念级的治疗。自她加入战场，两片战场上的战损比迅速下降。
　　兽潮就是变异兽大量，长时间地聚集在某个城池附近，超出了单个城池的处理能力。需要各地调派异能效果非同寻常的异能者。
　　第四城南侧城门打开，又飞出了一支支援队。看作战服的样式，是第一城的异能者。
　　风聆歌开始哼歌，她现在心绪平稳，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酣畅淋漓的战斗然后放松了。
　　“你也是风月的粉丝吗？赵媛。”距离风聆歌不远的一位第四城的异能者听到旋律后，很是惊讶。第八城里还有同道中人？
　　她快速接近风聆歌，用手肘碰了碰风聆歌。
　　风聆歌沉默以对，离赵媛远了些，全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近。
　　如果遇到不是一个地区的人向自己打招呼，不熟和不愿意回应的情况下，不理睬也是给出反应的一种，这种反应并不会被别人当作变异兽处理。
　　赵媛也不泄气，不断地向风聆歌讲述风月的优点和作品，就差没把风月吹上天了。
　　风聆歌听着赵媛对母亲的评价，将赵媛口中的母亲和自己记忆中的母亲做对比。得出结论她的母亲就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
　　直到蓝藻回来，拉着风聆歌离开，赵媛和风聆歌也没有说上一句话，更别提添加联系方式。
　　赵媛有些失落，但她知道有些缘分强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