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清水村 ...
-
门开后他就看见江翊湿着头发站在门口。
晶莹的水珠沿着他的轮廓缓慢流下，又从下巴处滴落到锁骨。
“你怎么看起来那么受呢，”言悸点评。
江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有什么事吗？”
言悸口无遮拦回他：“来跟你一起睡不行？”
“神经病啊你，”他把言悸从椅子上拽起来，语气不太好地说：“滚滚滚，赶紧滚回你的房间去，大晚上骚什么骚？”
言悸失笑，忍不住调侃：“不行啊弟弟，你这样以后女朋友都不敢调戏你了，那得多无趣？”他想到江翊趴在他床上流眼泪的样子，像只大狗狗。
天还未亮江翊便起床，他收拾好后就去外婆家。
他走得慢，打量着这个好多年没来的乡村，还是没什么变化，要说有什么变了，那就是自行车变多后把原本不太宽的小路都挤的死死的。
江翊只好绕远路过去，到时天已经亮起许多。
他走到外婆家门口，用手拍着木制门，不一会儿门发出“吱呀”声，一头白发却又看起来很健壮的老人站在面前。
“你是哪位？”老人问他。
江翊出声喊他：“外公。”
老人他思考片刻后才让他进门，又不经意地提起任邱：“你妈呢？”
“在国外，”江翊说着往外婆房间走去，这里面的柱子都上了年纪，房子不大，两个房间一个不大不小的客厅。
江翊凭借着记忆里的路线走到外婆房间。
外婆一看到他就笑开脸：“小翊来啦，”她把一旁的椅子拉过来：“坐，让外婆看看。”
江翊走过去坐下，他看着她的脚环处被打上一块很厚的石膏：“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了好了，”外婆伸手去摸江翊。
“江翊，去村口超市买瓶油来，家里没油了，”外公在外边喊道。
江翊出去时刚好收到言悸的信息。
南航大帅哥：你在哪？
江翊给他发了超市地址。
“鸽鸽，过来，你要不要吃这个？”阮笙竹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逛着。
黎鸽点头：“欧克欧克。”
昨晚回酒店后，阮笙竹就跟阮培商量着今天来村里看看，怕他们路上饿，阮培就带她们来买零食。
付钱时，黎鸽拍了拍阮笙竹的肩膀，语气有些惊讶：“你看门口那人，像不像言悸？”
阮笙竹闻声看去，还真有点像，不过他应该不会来这里吧，她应道：“有点，可能只是背影像。”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俩惊慌失措。
江翊提着一桶油走出超市，不知道跟言悸说了什么，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你不会跟江翊说了吧？”
黎鸽立马摇头，掰出三根手指：“我发誓，绝对没有！”
可能只是巧合。
江翊把油提到厨房给外公后，就去门外找言悸，他其实跟外公外婆都不太熟，只知道他们对任邱很严肃，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有再联系过，江翊上一次跟任邱来还是在7岁。
“好了？”言悸手夹烟，侧头看他。
“嗯，给我一根，”江翊指了指他的口袋。
言悸不给：“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吸烟？”
江翊只好把手收回，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烟，他点燃烟头，又抬手给言悸看：“我有。”
言悸：“……”
等江翊手上的烟快灭时，就听到几个吵杂声传来。
“你有没有听到黎鸽的声音？”言悸感觉幻听了。
江翊点头，他还听到阮笙竹的声音。
周边街道本就不长，声音传得快。
他把烟头拿去扔掉，再次出门时就看见门外几人相视不说话。
阮笙竹下意识想跑，不过被余姚抓回来：“你跑什么？”说着又朝门后的人看去：“你觉不觉得这帅哥后面那人很帅？看起来还和你差不多大。”
阮笙竹好想逃，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江翊从看见她时眼睛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时间就像静止一般，阮笙竹迟迟没缓过神，余姚察觉到她的神情，手指游荡在两人之间问：“你们俩认识？”
“不认识！”
“认识。”
异口同声地让人无法相信这俩人不认识，阮笙竹偷偷朝江翊翻了个白眼。
一旁的黎鸽没去看言悸一眼，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言悸眼神一直紧紧黏在黎鸽身上，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后悔之前说的那么决绝。
半晌，余姚开口：“你家住这里吗？”
江翊摇头：“这是我外婆外公家，外婆腿摔伤了我来看看，”他的目光扫过阮笙竹，又开口：“要进去坐一下吗？”
阮培了然一笑，痛快的说“好”。
一行人就这么走进房子里。
江翊给他们一人接一杯水：“这地方年代有些久远，别介意。”
除了阮笙竹，其他人都笑着回他：“没事没事。”
余姚用手肘碰了一下阮笙竹：“你今天怎么了？不是你说要来的吗？这会怎么又一言不发？”
因为江翊在啊！
阮笙竹只好皮笑肉不笑地敷衍几句。
外公煮好饭菜后从厨房出来，看到客厅里围了一群人，他迈着稳重的步伐走过去，刚要问江翊他们是谁时，阮培就开口叫他一声：“老头。”
众人疑惑，外公没想起来这人是谁，阮培就耐心解释：“好多年了，您不记得我也正常，当年我年轻气盛，来这里时还跟你比赛钓鱼来着，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说着说着又感慨：“果然岁月不留人啊。”
外公总算想起来这个中年男人是谁，他惊愕地走到阮培身旁绕了一圈：“是你啊，红毛小子，都成家了，这两个是你女儿？”
阮培年轻时就爱染一些花花绿绿的头发，当时他来时就是一头红发，飘逸的要死。
“不是不是，这个是我女儿阮笙竹，做她旁边的是我女儿的好朋友。”
“看起来跟我这外孙子年纪差不多啊，”随即他又转向江翊：“小翊，要不带两个妹妹出去逛逛？”
“不用！”
“好啊——”
这该死的“默契”，阮笙竹都怀疑是自己上辈子造孽，这辈子送江翊来惩罚她的。
黎鸽无异议。
最终四人还是被大人推搡着出门，外公让他们中午在外面吃，家里没准备他们的份。
阮笙竹和黎鸽认命地跟着他俩。
她跟黎鸽在后面小声商量着“逃跑计划”。
周边道路不太好走，江翊和言悸走得快，停下来等她俩时她俩正说着悄悄话，根本没察觉到两人的存在。
“三”
“二”
“一”
“跑！”
然而，还没等她们跑出五步，就被江翊个言悸拉过去。
江翊眼底沉黑晦暗，他的声质清冽，带着些许沙哑：“跑什么？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块？”
低沉的嗓音在阮笙竹耳边环绕，她不再动弹，任由江翊牵着她的手。
黎鸽跟在她后面不说话，江翊的脸很明显地暗沉下去，弄得她心里怪怪的。
言悸放慢脚步，与她平行。
江翊把他们带到村口附近的一家肠粉店。
等他再转过头去看阮笙竹时，看到的却是她泛红的眼圈，他立刻松开手，才发现她洁白的手腕已经红了一圈，是他干的。
见他松手，阮笙竹也没什么心情去听他说话，她转动手腕，跟黎鸽进去找位置坐。
黎鸽瞥了一眼她的手腕：“没事吧？江翊下手真狠。”
阮笙竹笑而不语，她不知道江翊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像前天刷到的视频一样。
那个网友的评论很有道理。
他一边对我好，一边跟他对象搞，任谁都无法忍受吧。换种思路去想，如果你对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跟别的女孩子暧昧，你受得了？
江翊在外面点完单后打了个喷嚏。
两人坐在阮笙竹和黎鸽对面，对面两人在看手机，完全把他俩当空气。
江翊靠着椅背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孩。
他看着她非常专注的模样看着手机，莫名觉得有点好笑又很可爱，其实她的心早就飞到外太空，手机的视频一直重复播放着同一个内容。
直到肠粉被端上桌，阮笙竹才不情不愿地放下手机，江翊给她递来筷子，阮笙竹接过后很客气地说“谢谢。”
一顿饭，谁都没说话，四个人像是说好似的一起吃慢。
阮笙竹还剩一点没吃完，她肚子已经饱了，再吃下去肚皮都快因为涨破而“呕吐”。
江翊也没吃完，他在等阮笙竹一点一点吃，所以也放慢速度，他知道阮笙竹不喜欢让别人等她。
都吃完后，四人才起身回家。
阮笙竹跟黎鸽老实不少，不再乱跑。
回江翊外婆家时，阮培跟余姚还有江翊的外公外婆坐在客厅聊天，见他们回来，阮培招呼着他们进去。
阮笙竹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余姚旁边。
“那个帅帅的男孩子叫江翊啊？”余姚俯下身在她耳边问道。
阮笙竹点头。
“就是他帮你补习的吧，我刚听他爷爷说，他很厉害，”余姚见阮笙竹脸上没有其它多余的表情，漫不经心继续问：“你俩吵架了？之前不是还一口一个哥哥叫着？这会怎么这么矜持？”
阮笙竹皱眉，偷梁换柱地回答：“小孩的事大人少管，”因为坐在外公旁边的江翊正一直盯着自己看。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清水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