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叶何甜甜》齐*

7、尽是熟人

　　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齐骥疑惑地看看老爸和大哥，发现他们眉目间亦是充满疑问。
　　门开了。
　　“韩爸，大哥，小妹。”
　　“殷乐？！”韩家父女三人惊喜地看着来人。
　　“你不是实习去了么？怎么会来？”齐骥跳到殷乐身前，开心异常。
　　“不管怎么忙，总要过来看看韩爸，看看大哥和你啊，何况今天还是……”殷乐淡淡地笑着，宠溺地揉了揉她的短发。某种情绪在他眸中一闪而过，轻且飘，却逃不出韩家人的眼。
　　“哈哈……你赶得巧，正好开饭！”说实话，齐骥对这个一直是她学长的邻居哥哥始终带着一种同情的心态，他如果不是遇到了二哥，可能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吧……
　　殷乐点点头，侧目却瞥见一个人。
　　“学长？”他惊讶地看看叶自，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不解，叶自更不解，世界未免也太小了吧？
　　殷乐是校学生会的主席，各种会议活动的场合、校园新闻媒体上总能见到他的身影，但，那并不能给叶自留下太多的印象，这种所谓的优秀学生永远不会令他侧目。
　　他们的交集缘自一年前那个叶自打过工的海边，殷乐遇到了劫匪，碰巧他从旁经过，一时看不过三个打一个，就冲了上去，虽然那“一个”明显一副不要命的模样。最后，他们俩合力抓住了三个劫匪，把他们扭送进了公安局。
　　之后，两人才发现是同一个学校的，而且，都很“出名”，因为受女生关注……殷乐是因为优秀，学习好，能力强，人斯文，典型传统的白马王子型。
　　叶自走的却是个性路线，长得就是一张个性的脸，不是时下流行的阴柔帅哥型，而是棱角分明的冷酷型。不长不短成天松散着的头发，配上永远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服裤外加另一个人尽皆知的特殊癖好——他从不穿袜子，无论春夏秋冬……而大家会知道这个秘密，则是因为他永远不可能好好穿鞋，鞋后跟总被踩得扁到不行，所以他从不穿质地坚硬的鞋子。还有他那根时常支在嘴边冒着不羁火光的烟……其实，叶自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这副破罐子形象却总会引来女生钦慕的眼光？
　　齐骥心里这会儿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天哪！连读大四的殷乐都叫他学长，那他不是起码大五？！对了，医学院现在好像流行七年制……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叶自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自己应该搞清楚，他似乎闯入了一个家庭非常私密的聚会。“我看我还是先回学校吧……”
　　“别急啊，这个时候没车了。还是先吃饭吧，完了让宝贝开车送你回去……”韩猎闻言连忙拉住他。
　　“干嘛那么麻烦？睡这儿吧！”齐骥一脸不以为然，全没发现一旁几张呆滞的脸正对着她。“反正客房空着……”
　　“哦……”每个人的声音都像从鼻子里喷出来的。
　　看叶自仍有些犹豫，她解释道：“今天是我二哥生日，没什么……就一起吃顿饭。”
　　“二哥？”哪个？
　　“先坐下吧。”殷乐笑笑，转而对上韩猎，“韩爸，我想看看追十七岁的那段……”
　　“好好好，我也想看……”韩猎说话间眼眶渐渐红了。
　　这是……叶自见状不禁眉头微蹙。
　　餐厅墙上的等离子电视机里出现了韩家人的身影，包括林鸢离，包括殷乐。被众人包围在中间的是个潺弱的少年，清俊的脸庞，白皙的皮肤，晶亮的眸子，静谧地微笑着，淡淡的，柔柔的，似一缕轻烟，虚无，缥缈。
　　“他叫韩追，是我二哥……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去年的今天……他离开了我们……”齐骥的声音很轻，很飘，“他很漂亮，对不对？我一直都觉得二哥是我们家最漂亮的人，性格也好，老爸说他是我们之中最像妈妈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遗传到妈妈心脏病的……”
　　是这样……那么今天既是他的生日也是他的忌日……叶自盯着画面上那个如水晶般莹然剔透的男孩儿，盯着他身边同样微笑却隐含着掩饰不住淡淡忧伤的殷乐，某些事在他心里慢慢清晰起来。
　　他突然想到有关韩逐的一些传闻，作为N大医学院的传奇人物，某些事总被学弟学妹们津津乐道着，比如他是N大破例招收的第一个少年大学生，比如他对心脏病研究的狂热和分秒必争……恐怕跟他那个生来带病的弟弟有莫大的关系吧……
　　望着身边这群透露着专注眼神的人，叶自不禁觉得如果自己是那个命似流星的少年，好像并不会感到太不幸。
　　“小妹，给人倒酒啊……”韩逐提醒齐骥。
　　“哦。”她立马站起来就要往叶自的杯子里倒酒。说起来，还是得谢谢他，若不是他，以大哥那种阴晴难测的性子，指不定会怎么着她……
　　呃……出师未捷身先死，手忙脚乱间她先喂自己的白色上衣喝了一大口红酒，渲染夺目，她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你赶紧把衣服换下来，用清水漂洗一下就行了，等干了就不好洗了。”
　　话刚出口的叶自立刻淹没在重重眼神洗礼之中，他有点儿不知所措地又一次对上一堆类似“垂涎”的目光，感觉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掉进了狼窝。
　　这家人的眼神为什么总那么……饥渴？！
　　他果然不太了解韩家人……殷乐颇有些同情又带些看好戏心理地看着叶自。
　　韩家人生来对有居家天赋的人仰慕之情难以言语，除了过世的韩家女主人齐念枫和老二韩追，韩猎、韩逐、齐骥根本都是家务白痴，即使有家用电器，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状况频出，尤其在细节问题上。
　　比方说，洗衣服吧，通常不是忘了往洗衣机里面搁洗衣粉洗衣液，就是各种颜色各种质地的衣服混在一起洗，结果往往要么没洗干净，要么就把衣服洗成五颜六色或把好好的羊绒衫洗到如同烂干菜。
　　在韩家三父女的荼毒下，也不知有多少无辜的衣服鞋袜床单被罩花瓶茶杯烟酒菜饭惨遭横死……这种情况直到聘来现在操持家务的阿姨后才得以好转。
　　看不出他还是居家型的男人，呵呵……韩猎立刻乐开了花，瞥瞥一旁的女儿，难得见她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好兆头啊……自己这个女儿啊，有时候是有些迟钝，可更多的时候却是故作迟钝，骗得了别人可别想骗过自己的老爸，嘿嘿……乖女儿，走过路过可绝对不要错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