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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冷静期④ ...

  •   对于时安的骂词,谢怀笑了声,他希望时安能多骂他一些,多打几巴掌,这样起码代表时安对他有情绪,要是时安对他平淡如水,起不了波澜,那他应该就毫无机会了。

      “你清白吗?”谢怀忽然问。

      时安瞪向他:“你什么意思?”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只有我一个吗?”谢怀说,“身体上。”

      时安“哈”地一声轻笑,被谢怀这种恶人还要告状的行为气到了,便说:“当然不是。”

      谢怀俯身掐了时安下巴,虎口对准时安不甘示弱的唇,时安与他对视,看出他的怒气,蚕食他的怒气,以此获得胜利的滋味。

      “谁。”谢怀的嘴唇像是没动,但问话出来了。

      “为什么要告诉你,让你去搞垮别人吗?”时安说。

      “顾辉,宋垣,楚休辞。”谢怀说。

      “要是我再多认识几个男人,说不定你现在能说出口的,不止这三个。”时安露出浅浅的微笑,似是挑衅。

      谢怀也笑,唇角的弧度扬起来一瞬间。他问:“早让你选的墓地,你选好了吗?”

      时安顿觉不妙,身后椅背倒下的速度那样快,时安双手撑在两侧,问:“你要干什么?”

      “明知故问我就当你是欲拒还迎。”谢怀说。

      “你这是□□。”时安指责。

      谢怀亲了时安一口,时安急忙后退,谢怀说:“因为你跟别的男人,让我真的很生气。”

      时安觉得自己可能没救了,当听到谢怀这句充满占有欲的话,他竟然会有两秒的满足,谢怀接着说:“所以我要在你身上发泄。”

      时安无路可退,谢怀扒开他紧闭的膝盖,像一个西方来的批判使亦正亦邪,斩钉截铁道:“让你痛,让你哭。”

      “幼稚。”时安垂了眼睛,脸庞如要开不开的睡莲,他被圈于谢怀面前,简单撑坐在椅上,叫谢怀动了心念,一是破坏他,二是珍惜他。

      谢怀摇摆不定时,有人叩响了车窗。

      时安抬起眼睫,与定定盯着他的谢怀对视,谢怀的眼睛好像被一层梦魇裹住了,谢怀低声问:“你到底有没有跟别的男人一起?”

      时安轻笑:“你不也不相信我吗?”

      “你现在说,说了我就相信你。”谢怀转而握住他手指。

      “司机来了。”时安说。

      谢怀抵上来,鼻尖触碰时安的鼻尖,这动作亲昵,像代表谢怀在他面前示弱,时安居然有点怦然心动,不与谢怀对视。

      “说。”呼吸交缠,谢怀被勾起来了,他慢慢后退。时安缓缓撩起眼皮,说:“没有。”

      “你只有我一个?”谢怀追问。

      时安后悔了,不应该说没有,所以现在他不打算再回答。谢怀的手机响了,时安看窗外,是那个司机在给谢怀打电话。

      谢怀调了座椅,时安的脸被送到谢怀眼前,谢怀又看时安的唇,时安捂住唇,澄亮的眼睛像在警示他,也像一种不自觉的勾引。

      “没人吗?”那司机忍不住要往车窗里看,谢怀伸手过去开了门。

      “谢先生。”司机飞快把时安看了眼,“打扰两位谈话了,不如我去别处坐着等等。”

      “不用了。”时安说,“我到后座去。”

      时安到后座来,谢怀也跟来,时安不想再跟他起什么争执,没言语,他威胁说:“冷静期内你不准出轨,不然你等着。”

      时安说:“管好你自己吧。”

      谢怀送时安到家门口,问:“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一般不请前夫进屋。”时安说。

      “那好吧。”谢怀偏了头似是思考,眉头微皱,“阿姨的店铺最近还好吧?”

      正用钥匙开门的时安察觉谢怀的不怀好意,扭头问:“你什么意思?”

      “问问。”谢怀勾了唇角笑。

      “你不会要把店铺要回去吧?”时安觉得那个店铺现在相当于林梧枝的寄托,不想被谢怀要回去。

      “如果要回的话,那不止是店铺。”谢怀说,“还有我给阿姨的那些钱。”

      “你主动给的?”时安问。

      “都是一家人,你妈需要钱,我怎么能不给?”谢怀说。

      “所以你现在打算要回去吗?”时安问。

      谢怀摇头:“我现在只要你。”

      时安飞速背对他,看着门。他凑到时安颈后说:“你搬回来。”

      “如果不呢?你就要回店铺跟钱吗?你这是威胁吗?”

      谢怀笑了声说:“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真是恶人。”时安推门进屋,再转身关门。谢怀的目光流连在他脸上,叹口气说:“只能看,不能吃。”

      时安冷了脸,“啪”一声把门关上了。

      谢怀的额发被吹得一掀,他自嘲地笑了,现在连看也看不了了。

      时安觉得自己不能搬回去,本来就还对谢怀有感觉,要是搬回去了,说不定又会沉溺,时安搞不懂自己,在爱情里是这样贱吗,难道他就喜欢坏的男人吗?

      时安简单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吃,洗了碗他坐到沙发上等林梧枝回来,不自觉想到谢怀,谢怀现在在做什么?在喝酒吗?酒后乱性在谢怀身上一点也不违和,他忍住了情绪,把手机丢得远远的,防止自己给谢怀打电话。

      半小时不到,林梧枝回来了,她给时安带了糕点,进门把袋子放在柜上,换鞋时看一眼时安愁云密布的脸,问:“怎么了?晚饭吃了没有?”

      “吃了面。”时安走来提了袋子打开看一眼,把蛋黄酥拿出来吃。

      “心情不好?因为谢怀?”林梧枝走去倒水喝。

      时安抽了纸巾接蛋黄酥的沫,没吭声。

      等林梧枝过来了,时安问:“如果谢怀要把店铺收回去怎么办?”

      林梧枝笑道:“其实你们挺合适的,把你们之间的关系修好就行。”

      “谁跟他修。”时安说,“就算修也修不好。”

      “你不是还喜欢他吗?”林梧枝说,“你身边那个楚休辞,你们上班都在一起,你不也没喜欢上吗?”

      时安嘴硬说:“我喜欢上别人只是时间问题啊。”

      林梧枝看着时安,没说话。时安有些生气:“你对店铺的事一字不提,你不想失去店铺,所以你不想让我跟他离婚成功。”

      “他现在不是在挽留你吗?我相信他以后会护好你的,他可以是你的靠山。”林梧枝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意孤行的无奈之笑。

      “你又变了。”时安说,“之前我被谢怀欺负的时候,你还说要报警。”

      “那我让你别跟他的时候,你是怎么说怎么做的呢?”林梧枝语气很平和,“你就是很喜欢他,到现在也是。”

      “那我到底怎么办?”时安问。

      “跟着你的心走就好。”林梧枝说。

      时安的心真实没错,可时安的嘴,时安的身体跟行为,总是虚假地覆盖真心。

      尽管时安的心想再环绕于谢怀身边,观察谢怀所说的一切是不是真的,但他的嘴倔得很。

      他说:“谢怀威胁我搬回去,不然可能要回你的店铺。”

      林梧枝说:“你不想搬回去就不搬,店铺还给他就是。”

      “假话。”时安说。

      林梧枝最知道时安是什么性格脾气,冲他安抚一笑:“店铺哪有我的儿子重要。”

      “你喜欢的儿子是时平。”时安把剩下的蛋黄酥装回袋子里。

      “以前我有偏心过吗。”林梧枝柔声道。可时平的死会让她一辈子痛苦内疚,她也知道自己总是在时安面前怀念时平,肯定让时安觉得受到了冷落。

      “倒是没有。”时安换了话题,“你怎么能私底下再要谢怀的钱?”

      “店铺开业后哪里都需要钱,我还投资了一个项目。”林梧枝说。

      时安不解:“你又投资?你忘了上次被骗了?”

      “所以这次不会被骗。”林梧枝说。

      “最好是。”时安说。

      翌日时安出门上班,林梧枝送到他门口,递给他一把墨绿色的折叠伞,时安接过,笑道:“怎么换颜色了?那把深蓝色的呢。”

      “这个颜色好看。”林梧枝说。

      “可能不会下雨呢。”时安慢慢地关门,林梧枝说:“以防万一。”

      时安转身下台阶,看见谢怀靠车头站。

      谢怀的车停在时安斜对面,他双手抄在大衣袋里,偏着头看时安,蓝眼睛好像雾蒙蒙的,仿佛因为等了很久,跟这个阴天融为一体了。

      “你来干什么?”时安边走边把伞放到包里去。

      “吃了吗?”谢怀立了身问。

      时安没好气一笑:“迟来的深情比草轻贱。”

      “我不是来给你深情的。”谢怀说,“我是来给你当司机的。”

      “谁要你当。”时安说完这话又觉得自己不该对谢怀句句有回应。

      “上车。”谢怀拉开车门,“顺便聊聊阿姨店铺的事。”

      “你真要收回去?”时安蹙了眉。

      “上车说。”谢怀笑道。那笑似乎在赌时安一定会上车似的。

      时安上了车,心情不畅快,说:“你没必要这样,不像你,所以你到时候还是会变回从前的你。”

      “在战区的时候,你不是采访过他们么。”谢怀说。

      “那怎么了?”时安问。

      “他们可能没跟你说,前不久有一个猎人,端了一个研究荒体的团队。”谢怀说。

      “然后呢?”

      谢怀继续说:“团队里有个女孩子说了她研究荒体的原因,你猜是什么。”

      “你说了得了呀。”时安说,“不就是想再见到死去的亲人爱人吗?”

      “她不是这样说的,她说那天轮到她对象洗碗,但是她对象还没洗就死了,她最讨厌不遵守承诺的男人。”

      时安的心情由此变得涩涩的,他想象到那个女孩子看似平静的面孔下是溃败的心。

      “应该珍惜当下。”谢怀说,“就比如现在这个时刻。”

      时安看窗外。他跟谢怀一路上都没说话,直到车停在杂志社楼前,时安才想起他们本来是要谈林梧枝店铺的事,就问:“你是不是要收走店铺的?”

      谢怀看向时安,因为天气阴沉,眼睛就像一片灰暗的蓝海,他说:“我很想用店铺威胁你搬回来。”

      “所以呢?”时安问。

      谢怀不语。时安嘲笑说:“你现在装什么好人啊?你本性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

      “那好。”谢怀冷了嗓音,“你不搬回来,店铺我就拿回来。”

      “凭什么,婚前协议上说得清清楚楚,你要给我钱,大不了这个店铺你折成钱给我。”时安要下车,谢怀按住他肩膀。

      他听见谢怀说:“既然还没谈拢,中午我来接你,继续谈。”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还有什么要谈的?”时安说。

      “要折成钱了,那么好的店面阿姨可就错失了。”谢怀说。

      时安看了眼谢怀搭在他肩上的手,说:“拿开你的手,我嫌脏。”

      “我只碰过你,你嫌什么脏?”

      时安拨开他的手,下了车。

      楚休辞照例在楼门口等时安,看见时安从谢怀车上下来,心很沉重,时安迈上了台阶,楚休辞笑道:“早啊。”

      “早。”时安也笑。

      “你心情好像不错,是因为他送你来上班吗?”楚休辞问。

      时安愣了一愣,失败后不甘的感觉油然而生,原来他面对谢怀时,总对谢怀放水,他对自己恨铁不成钢。

      到了中午,楚休辞有了机会单独跟时安吃饭,因为袁友有事请假了,不在。

      时安却说:“我中午要跟谢怀谈事。”

      “谈什么啊?”楚休辞试探问。

      “算是钱财分配吧。”时安说。

      “那是该谈谈。”楚休辞欲言又止看着时安,时安明白他现在的心情,可是安慰他会让他看见机会,不安慰又有点绝情,什么也不做倒又像是吊着他,很难办。

      “我没事的,我先走了,明天见。”楚休辞先出了大门,看见谢怀正向他走来。

      时安跟出来,眼前一幕是谢怀与楚休辞擦肩而过,谢怀那双锐利的眼睛跟楚休辞对视,像是硝烟四起。

      “你不能对别人做不好的事。”时安对走到面前来的谢怀说。

      “你跟他刚才在说什么,他在你面前装呢。”谢怀压着怒气说。

      “楚休辞一直都是那样,装的人是你吧。”时安说。

      “他绝对有骗过你。”谢怀肯定道。

      “你看人很准吗。”时安说。

      谢怀冷讽道:“我看你能相信世界上的所有男人,除了我。”

      “你在醋什么?”时安说,“你倒也装装看啊。”

      “什么?”谢怀拧眉。

      “你不是想挽留我吗?那你怎么不装?怎么不讨好我?”时安说。

      谢怀不说话了,时安嘲道:“我看你是自己装不出来,破防了诋毁别人。也不知道你在破防些什么东西,明明就不喜欢我。”

      谢怀因为时安的话恼火,往车走去,时安落在了他后面,他回头:“你腿是摆设。”

      时安也开始生气,因为刚才那句“明明就不喜欢我”谢怀没否认,并且还像没听见一样。

      在两个互相生气的人要坐同辆车的情况下,时安拉开了后座的门,谢怀折回,勒了时安的胳膊,把时安装到副驾驶座位上。

      时安立即要下车,谢怀隔着车窗指他,脸色冷厉,时安顺手扯了安全带。

      谢怀上车后,时安面朝窗翻了半个白眼给他,他开车不说话,时安问:“去哪儿谈?”

      “边吃饭边谈。”

      “我不跟你一起吃饭。”

      “那我一个人吃。”谢怀说。

      “你这种人。”时安气急。

      “你这种人气急败坏了?”谢怀看他一眼。

      时安打算再也不跟谢怀讲一句话,到了目的地,一个院门前,时安下车立着,等谢怀带路,谢怀瞥他一眼,说:“别气了。”

      时安就当没听见。

      谢怀带时安来吃清淡的私房菜,像是投其所好对症下药,时安觉得自己要是因为这个就进了他拙劣的套,那简直是蠢笨得无可救药。

      “你别想多了,我最近火大,想吃点清淡的。”谢怀说。

      时安还当没听见,谢怀一把掐住他下巴,“说话。”

      “你还不如抱着我的大腿哭着跟我说你是为了求我原谅才投其所好。”时安快速地说。

      “你觉得可能吗?”谢怀却想了想那副场景。

      “并且这种简单的小事情,算不上什么。”时安说。

      谢怀松开他的下巴,问:“什么样的事在你这里算得上是大事?”

      “没有,都是小事。”时安说。

      时安的话代表谢怀无论做什么,都无济于事,谢怀沉口气问:“你想买一座岛?”

      时安瞪了瞪眼没说话,心里在想:他是怎么知道的?

      先前楚休辞问过谢怀湖心岛的事情,谢怀去杂志社找时安的时候,看见那张湖心岛的复印照被做成书签放在时安的桌面。

      谢怀说:“你搬回来住,岛就是你的。”

      “恶心,借着这个想诱惑别人,然后再玩弄别人,你心里只有肮脏的交易,没有真诚。”时安吃饭的胃口都没了,起身拿包,谢怀走到门口等着他。

      “那我从窗户走。”时安走到窗边,谢怀迈步过来,时安真要爬窗,谢怀拖他下来,不小心弄疼他的皮肉,他烦声道:“这就是你说的要珍惜啊?你怎么对我的?”

      “跟你这样也值得珍惜。”谢怀说。

      “你这是什么道理?”时安问。

      谢怀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像是在学楚休辞。他的样貌配上这表情,有种隐忍的难过,时安迷惑不解:“你在干什么?”

      “搬回来好不好?”

      时安有些惊,谢怀的语气是在哄他,可是这种糖衣炮弹,这种动动嘴皮子就能做到的事,时安真的要为此妥协吗?

      是的,时安有一丝的妥协之心,可惜的是他从来不是金钱脑,在他的心里,他重视携手一生的爱,他也重视别人的话语,只要那是真心的,他可以一分钱不要,只要那颗真心。

      “搬回去又被你那样对待吗?”时安问。

      “跟你说了我赎罪。”谢怀拉时安起了身。时安问:“你赎的什么罪?”

      “不该强迫你做,不该故作漠视你,不该在你需要的时候不在。”

      时安打断他:“我看你是故意的,你知道你做了些什么,可是你还是要做,你这样叫别人怎么再次相信你?”

      “所以要赎罪。”

      “你不觉得迟了吗?早干嘛去了?”

      “对不起。”谢怀说得诚心诚意,时安别开脸说:“对不起没有用。”

      “那好,我不再威胁你搬回来。”谢怀垂了眼,在时安面前像个低头的高大臣子。

      时安觉得不应该的心软是一种错,也觉得自己是飞蛾扑火,更觉得自己会重蹈覆辙。

      如果再失望再伤心再难过数次呢,如果再撕破脸甚至是恶语相向呢,如果……他说:“我考虑一下。”

      时安像个爱情天使,眼中散出光,照亮谢怀那似暗湖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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