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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黄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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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那样惊心动魄的一幕,我一宿都没怎么睡好。
左右睡不着便起来去给莲花找鸟蛋去了。
我一出门儿百里送离也没回来,我不由得猜想起来他不会是留宿在欢碧房里了吧,这么一想心情就不怎么好了,想起前之日那些暧昧都觉得可笑起来。
但一到主厅我却傻了,那桌上放着一整条金灿灿的西湖醋鱼,我立马坐在那里将整条啃完,不错,还算有良心,没见了美人就忘了糟糠。
现在还是莲花那边儿要紧一些,我穿了鞋心情大好,领着那七七八八的小孩子组了个大部队去掏鸟窝去了。
那些孩子手拉着手拽着我道,“我们帮你,你给我们什么?”
我想了想,“你要什么?”
“要族长喜欢你。”
我晕,我就猜,这又不是我说的算的,你们一个个的说我,我哪里知道,你们有能耐去跟百里送离说啊。
“他喜欢什么样的,我尽量努力。”
漏风牙童言无忌道,“欢碧那样儿的。”
我心里咯噔踩了一下空,进几日我都有些回避百里送离,我觉得他确实该和欢碧那样的站在一起,他俩都很养眼,emmm...也都很长寿,待我鸡皮鹤发,欢碧却美丽如旧。
“那我学不来。”我无趣的说,漏风牙转身就要走,孩子王走了那些小弟也都不帮我找蛋了,“哎呀,我学我学!”
漏风牙再次牵好我的手笑道,“等我们给莲花找完蛋我回去给你列几个欢碧爱做的一百件儿小事儿。”
我登时瞠目结舌,“一百件!”
大姐,你知道的真多,观察的真仔细。
“不过有些太高难的那就算了,我觉得欢碧能做的,你差不多只能做个十来个。”
“吼!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漏风牙挠了挠头寻思了半天,“啊呀,不是瞧不起你,是那女人的癖好古怪得很。”
好吧。
我也不知道这群小家伙把我领去哪里了,总之前头有一个大鸟巢,“你怎的找的这样准?”
她摇了摇头,自豪的说,“天赋呗。”
又回头转向那群小孩子豪气得道,“都去远点儿,去远点儿,我得亲自教着凡女怎么捉蛋伺候我们族长,你们都闪开点儿,别听皇家的秘密。”
我想发笑,我伺候百里送离干嘛,再说了,这豆子大点的小孩儿说的话怎的这般难听,我大人有大量不与她计较。
她趴在我耳边,撸开袖子漏出了一个小手链,小声的道,“你看,这是我爹给我捡的宝石,我带上它胳膊就有一种被牵引的力量,这是个秘密,我只告诉你。”
所以才让那些小孩儿都滚远点儿的,所以那些小孩是因为她找鸟蛋找的准才跟着她混,原来都是因为这个。
她有这祖传的神器,找完了蛋却慷慨的分给别的小孩儿一起吃,好可爱的孩子,我刮刮她的脸蛋儿,“你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啊。”
她摇了摇头,“姐姐,我若有一天死了,一定要把着手链儿给族长。”
我停下刮她的手,“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别总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她苦涩的笑了笑。
继续上个话题,“族长他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占星仙师说,我们族再没有纯阳的人了,爹说这灵石能找鸟蛋也能补神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只有族长能凭着神息突破天界,去找那把彻霄剑的剑柄。”
我对百里族孩子从小就有这样的大义很是钦佩,我摸了摸她的发顶,“会好起来的,要相信你们族长。”
她含泪点了点头。
远处的孩子背对着我俩手牵手排成排似是经过了良好的训练一般。
那雌鸟估计现下去觅食了,鸟巢没有大鸟把手,我们倒也偷的很顺利。
我将鸟蛋完璧归赵给了百里莲花,她拍了拍我的肩道了句对不起。
我没说话,她不该给我道歉的,她是该跟孩子们说谢谢。
我送完之后要回去的,走到岔道口的时候那些孩子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问道,“你们不应该从那边走的吗?”
漏风牙道,“你忘了吗,我是要跟你回去的,我要教你欢碧的十大爱好。”
我眨了眨眼,知道对他们装傻没用。
回到家百里送离也没回来,那小丫头在纸上速速写了一排排小字。
她一边写我一边读,“喝酒,做面食,吃柿子饼,养鸟...”
我拍了拍漏风牙,“停停停,这养鸟我怎么学,这也没鸟啊。”
她把这条划掉了,她继续写,我继续读,“撒娇...”
等等,那个蛇蝎美人撒娇起来是什么样子,我这种直来直去的人撒娇不会恶心到百里送离了吧。
“掐人脖子...”
我再次叫停,“哎哎哎,这条得了吧,我掐谁脖子啊,我能掐谁脖子啊。”
那个尿裤子和偷鸡蛋不服了,“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了。”
“就是,就是。”
那漏风牙也在旁边帮衬着,“这可不能省,这是她的标志性动作,一会儿族长来了你就掐我,别掐死就行。”
不是,我掐你干嘛?还没来得及问,下头她继续写着两个字。
“吃苦?这说的是哪个吃苦。”
“字面上的吃苦,就喜欢吃黄连啊什么的。”
“那真是够奇怪的了。”
这几条了,那小丫头终于不打算为难我,“这是最后一条,不穿里衣,这是我听人家说的,欢碧在族长面前从不穿里衣,干什么都方便。”
干什么啊,你不会是道听途说了吧。
“对对,还有一条,你得化点儿那种妆,艳丽一些的。”
我道是简单简单,今个儿起得早现下还是晌午,若百里送离今儿还是那样晚的回来我倒是有机会做面食喝酒买黄连啊什么的。
有这机会不睡觉干嘛,我将那些小孩儿打发走,“去,给我去买些黄连啊面粉啊什么的。”
他们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我一眼,“给我钱。”
“等着。”,我从百里送离的房间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大堆银子扔在桌上,“去吧,等你们回来。”
我大概是睡了几个时辰,天有些微微的黑了,一睁眼看见了三个孩子围着我大眼瞪小眼,吓得我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闪了后腰。
“穿这个。”那小丫头扔给我了一个紫黑紫黑的裙子,一整个大裸露。
“我必须穿吗?能不能不穿啊。”
他们倒是没太纠缠,点点头,“可以。”
我如蒙大赦,只觉得嗓子里好像灌进了一股风,我开始打起了饱嗝儿。
我就那么嗝嗝嗝儿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不能...嗝儿~欺负我,嗝儿~”
他们倒是不逼我非穿那衣服了,而不穿那衣服的惩罚就是打嗝打个不停。
然后那三个小孩儿跟三个会法术的小精灵似的,将我的素白裙子一顿好整,整成了一个和初见欢碧时她穿的那件别无二致的衣裳,又给我打理头型又是化妆一番。
我被他们定身坐在床上好一会儿,不过那技术确实很好的,比得上风雅楼的舞娘们。
不过你们总是把我定住这是什么毛病,家族病吗?
我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这妆容自然是细致,就是这风格是我前所未有的,感觉自己就像个反面人物似的,不过这很欢碧。
我被他们整了一顿,他们再将我定身术解开。
我恢复了自由揉了揉肩,“这下,嗝儿~满意了吧,嗝儿~你们嗝~帮我把这嗝儿~嗓子嗝儿~弄好!”
“这个我不会解,不过通常一天左右就能自己好。”
他们断不理解我这嗝嗝嗝的痛苦,我却是不想再说话了。
我和他们一块儿包苦黄连的包子,又是面食又是苦的,那小丫头嘱咐我,“你要吃的很痛快才行,不能表现的痛苦,吃完了应该说一声,嗯,好吃,不错~”
我想揍她,奈何她帮了我大忙,我也不是那种欺负小孩儿的人。
这吃的穿的这一关算是过了,还有那掐脖子,我们简单的排练一遍,但很不幸由于我的表情实在是软绵绵的,动作也生硬,此项略去,进行下一项,喝酒我倒不担心,“这东西嗝~我能喝个嗝~二十杯嗝~”
我边嗝边笑着准备进行下一项,不知怎的那小丫头竟捂脸笑了起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都能喝个三四十杯,欢碧能喝个二十坛还差不多。”
我愣了愣,小丫头早就准备好二十坛酒等着我了,我心里也是郁闷缘何我样样都比不过欢碧,人和神的差距就那么大吗,我不服,不就是往肚子里头灌吗,有什么可难的。
我抽了抽眉心,“知道了。”
苦黄连包子出了锅儿,天色已经黑了下去,那小孩子也要匆忙离开了,“我们不会走远,会监视你,你要是敢漏出一点儿不自在的样子,我就让你明天后天大后天就这么一直嗝下去。”
“蹲下来!”那小大人命令着。
“干嘛!嗝儿~”
“你的那个簪花歪了,我帮你正一正。”
我无奈的蹲下来,哄孩子真难,她却没有帮我调整簪花而是抱住了我,当我一边莫名其妙一边感叹这孩子有人性的时候,那孩子将冰凉的小手摸上我的脖颈,解开了我里衣的绳子!
恰时百里送离回来了,那三个混球儿孩子一闪身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的肌肤就这么直接和外头粗糙的衣料接触,心里大窘,刚一开口就嗝儿了一声。
那嗝儿声相当的响亮,我立马捂住嘴,不敢放声了。
“这衣服是欢碧给你的?”
我摇头。
因为正直酷暑,我们是在院子里吃饭消暑,一盏圆月,双影对酌,一番美景。
忽地有窸窸窣窣的草动声,我知道那些孩子肯定是躲在矮墙后头了。
“这包子是你做的?”
我不说话,只是点头。
他善意的对我笑了笑,拿起一个就放心大胆的咬了一大口,吃完之后整个脸都变绿了。
“你用黄连做包子干什么!”
我不能在这么无动于衷了,是时候该和他解释一下,但话不能多只送了他两个字,“爱吃 ,嗝儿。”
他冷声问道,“爱吃?那你吃吧。”
他抱臂静静地看着我,我抓起一个就开始吃起来,我虽吃的相当痛苦,但依旧强忍着眉头抽动的冲动将那一整个包子吃完。
他鼓了鼓掌,豪气万丈地夸,“吃的好!”
那双大且黑亮的眼睛扫了扫四周,落在那高低错落的酒坛子,“你买的?”
我一张嘴,“嗝儿,对!”
我得了这机会跑去角落里拿酒,背过他张嘴伸了伸舌,小心的将嘴里的苦挥发出去,脚步极其的慢,等散的差不多了,才慢吞吞的往回走,坐在他的对面,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解开酒塞子一口气闷了下去,只觉得下腹胀满,头脑发晕。
在我停下的间隙里,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酒坛子,将我那残存的酒液喝净,揶揄道“这一坛子酒就不行了,我和欢碧少年的时候对饮六七坛不在话下。”
我知道他是故意恼我,但我也确实被他气恼了,确切的说不是在恼他这话,是在恼自己的无能。我就这么脚步漂浮着去拿角落里的酒坛子,借着这被点燃的怒气和仅存的理智一步一步,一坛一坛将那些酒都搬了过来。
我打开一个就开喝,直到第三坛快要喝完,我觉得我那肚子真的快要爆炸了一般的又涨又痛,第四坛我已经喝到嗓子眼儿,酒水顺着我的唇角流进我的衣裳里。
百里送离笑道,“都流出来了,这可算是作弊。”
我看他幸灾乐祸的样子彻底怒了,我红着眼睛,脑子却疼的厉害,将酒坛子一摔,摔得粉碎,老子不喝了,“我确实嗝~仰慕你嗝~但嗝~并不卑贱嗝~”
“你肚子不舒服吗?”他好似关切的问。
这样狼狈的一边打嗝一边说这种深切的气话也确实滑稽,我摇头,嘴里的味道实在是又苦又辣,苦辣交织充斥着整个口腔,我寻思稍微张开点儿缝儿让风进来洗洗这味道。
不成想又是一声打嗝。
“你是吞了个□□吗?”他却是生硬的转移了一个话题。
我觉得自己这样同欢碧比较实在是太像个跳梁小丑,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我就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同她比较吗。
我在夏夜的风里呆呆的坐着,他起身走过来一掌拍向我的后背,我才感到我那嗓子里头堵的一团气体慢慢消散。
我实在是不胜酒力,却偏要分个胜负一般拿起地上第五坛酒,刚喝了一半儿就被百里送离夺了下来,“欢碧不喜欢苦味儿,只是她没有味觉!”
他朝我喊了一句,又蹲下来看我,“你这几日为何总是躲着我,为何不见你来找我,我就在朱柳殿,不出十丈的距离。”
我默然的看向他,我确实有躲他的意思,但他凭什么理所当然的认为我就该去找他,讨好他呢,我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旋即冷笑了一下,“你们这里人人都知道,可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不知道,我以为你留宿在欢碧的寝房,我不想做打鸳鸯的棒子,今日胡闹也并非我本意,只是...”
我也不想把那些小孩儿供出来,“只是...其他一些原因...”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靠过来将我揽入怀里,与我唇舌纠缠了好一阵子,我本是委屈生气的状态,但实在耐不过他这强势的劲头,不消片刻我便软了身子,与他回应起来,他却此时放开了我,打横将抱起我,进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