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战》流粒

5、自找的麻烦

　　【以雷之名】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手不听使唤？停下！别打自己人！
　　见潦妃开始反击，我安心了。还好潦妃的修为远远高于我，不然……不对，有一束闪电，在从上面偷袭！
　　我看不见水卷风中的情况，只见一颗光芒四射的灵石从潦妃的头顶升起，直直朝我的心脏袭来，心脏一阵发颤，我疼得跪下。嘶……喘不上气……
　　潦妃轻拍我的额头，一股清凉之水洗去我的冷汗，随即包围着我。“别紧张，刚才你对我发出的，不是攻击，而是试探。你刚才看到的，是我们水系的凝灵石——水涧珠。意思就是，你现在也拥有水系的力量，只是不能使用得随心所欲罢了。
　　所以，你还必须集齐另外七种灵石！”

　　“什么……意思？”我顾不上听，胸腔还在翻腾，疼得五脏六腑像是搅和在一起。
　　“你的天赋在于学习力很强，也许人间的你就是这个样子吧。”潦妃笑眼盈盈，轻轻摸着我的头。“可能吧，我想不起来……可是这跟收集石头有什么关系？”
　　“你的身体像个容器，可以源源不绝地吸收外来力量。收集完成，你丢失的记忆也许就回来了。你看，你狂躁的心情，也因为我的水涧珠而镇定下来，这恰恰证明，你需要水的力量。对地下来，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所以，我也可以成为那个特别的存在吗？

　　“看来，霄后对雷系的能力者心有所属。而你最近的魂不守舍，让她们以为你的潜力稀少而产生了放弃你的念头。零，你听好，绝对不要因为暂时的弱小而逞强。一旦暴露你的特别……你现在的力量，不足以让你抵抗恶意。任何时候，保护自己，都是第一位的。明白了吗？”
　　我回到雷系的门口，老管家和霹在等我。霹拉过我的手，“零，你别害怕，过了就好了。”我这才知道，在雷系，忤逆上位者的后果有多严重。
　　众人低着头侧在两边，我走过灰白的地毯，仿佛是准备接受审判的犯人。
　　“零，见过霄后。”
　　“按《地下法则》第三章雷系部分，不认真修炼的公主，都要进入雷曰之林以示惩戒。”霄后的声音从头上响起，霹吓了一跳，“霄后，可否开恩？我们雷系一直都是快战模式，零刚来不足两个月，也许只是——”
　　“行了，霈刚来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霄后极轻地看了一眼霈，但霈的眼里看不出情绪。“执法为公，以儆效尤。雷系不养废物，你就到雷曰之林去反省一个月吧。”
　　说罢霄后大袖一挥，我瞬间被卷入无边的黑暗，雷力漩涡在我周围搅动，体内的力量也四处乱窜，极不稳定，“喏……”
　　以退为进，真的能保护自己吗？

　　【雷曰之林】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四季昼夜的划分，像静止了一般。
　　——难怪霈会变得不近人情，这种近乎死绝的静会让人窒息得快疯掉。

　　——“天上的雨是老天爷的礼物，透明的珠子最纯净。”这句话刻在门柱上。之后也一直刻在我心里。
　　——要知道保持初心是多么难的事情。

　　——“水虽然能救干涸的木，却不能使涸死的根复活。零，你一定要懂得，不是所有努力跟想法都有回报的。”
　　——可是不努力，连有回报的机会都没有。

　　梦里霄后和霈的脸不断交织，我头痛欲裂地吓醒，才恍然发现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
　　黑色的土地，墨绿色的树林，树里发出幽冷的绿光，天空比地面还要黑。身边死一般的静，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就是雷曰之林？叫做监狱也不为过吧……
　　不知过了多久，我实在躺得难受，便坐了起来。试了试灵力，发现可以使用，便打算点一个雷火球当做照明，小小的黄白交加的雷系符阵照亮了黑暗。我用力，“雷电交加！”一条像激流般刺眼的闪电从阵中跑出，在空中渐渐散去……
　　也许，这也是一个机会？
　　没有指责，没有霸凌，没有作秀的紧张。这一个月，雷曰之林成了我养精蓄锐的训练场。渐渐地，我对符阵的使用越来越得心应手，雷电交加也成功升级到了电闪雷鸣。当世界安静之时，时常想起潦妃跟我说的话“你跟别人很不一样。”
　　鼓励和安慰，当真是地下为数不多能让人心生愉悦的情绪了。我心里一股悸动，手又不自觉的抬了起来，连打两招，“雷电交加，电闪雷鸣！”两个符阵叠加在一起，形成新的力量向天空射去，这能量出奇的大，并不像之前在空中慢慢散去，还一直越发散远直到看不见的地方。
　　是我的力量增长了吗？我正高兴着，从刚刚的远方，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一个比我刚刚发出去的攻击，大十倍快十倍的闪电球向我袭来！
　　天，这里可没有地方躲啊！求生的本能让我用尽全力使出最大的防护罩。
　　说时迟那时快，那团闪电一下子打在我的防护罩外，发出刺眼的撞击光，摩擦产生巨大的电火花，我在烫人的温度中渐渐失去知觉……

　　待我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地上，但身上闪动着一个温白色的光团，毛绒又温暖。
　　“你醒了啊，零。”一个长着银色头发，穿着像婚纱裙的女子将手贴在我额头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坐起身来，“雷系的任何事情，我都知道呢。”她笑了笑，将我扶了起来，“毕竟我是电姬，地上的雷母。你呢，是做错什么事被罚了吗？”“……雷母？”
　　“啊，在地下，你们叫她霄后。地上地下的雷力一直是循环交替，我时不时会下来拿点。刚好发现你被反弹雷击中，就来帮你疗伤了。”“……反弹雷？”
　　“这雷曰之林看起来是虚设的空间，但也有边界，你发出的能量越强，边界就越明显，反弹也越厉害。看你躺在地上，我想你也感受到它的力量了吧？这个地方的大小，取决于心态。若是心存恐惧，绝望，定走不出去，就像上次那个遭了‘雷遣’的女孩子……”电姬叹了口气。
　　是……霈？雷遣……听起来，像是惩罚吧？“我该怎么做，才能走出去呢？”
　　电姬笑了，“别太小瞧雷母的力量，还没有人能自己走出去呢！”她忽然我的眼睛，“哦？原来如此……你还蛮特别的。总之，祝你好运，希望你出去时，还能不忘初心哦！”说罢她化成一道闪电，从上空离开了。
　　不忘初心……我的初心是什么呢？
　　哎，慢慢想吧。在雷曰之林能够心无杂念地练级，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是听起来，霈是在这里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才导致性情变化这样大？

　　“隐约的星不仅预知事情的方向，也指向光明的出口，天堂的大门前必有地狱的岩浆。”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这句话……这是电姬想和我说的？
　　待我看完，这行字便消失了，随即我看到了墨黑的天空中，闪烁着几个亮点。那么，这就是句中所说的星？我仔细揣摩着电姬的话，如果说雷曰之林是根据我的心境而变化大小，一直呆在原地也不是办法。那，看看我的边界也无妨！
　　我大步朝未知的黑暗走去，忽然脚生生地吃了一记磕，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摔在了地上。一股酸楚迅速从我的鼻翼传到我的脑神经，连牙齿都微微的颤抖。
　　嘶——这疼痛感，可真是真实啊……
　　我强忍着眼泪想爬起来，手撑到了一个硬物。我打出一个电火花，仔细看着，像是钉在地上的石龟，用力推它，纹丝不动。
　　我想起身，却发现手黏在石龟上。摁、搓、磨，用尽各种方法也没能分开。我正有些烦躁，所以呢，什么叫‘天堂的大门前必有地狱的岩浆’……
　　忽地手心便燥热了起来，乌龟的口中开始突出浓稠的白液，碰到皮肤上像触电般刺痛。我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决定相信这句话，既然无法躲避危险，不如就迎头而上吧。
　　我伸出另一只手，“电闪雷鸣——”
　　石龟吸收了我的攻击，以自身为中心，产生了一个符阵，将我吸了进去……
　　瞬间风平浪静，雷曰之林的时间继续。

　　背后像被砸在石板上生疼，抬头一看却是雷习古殿，阴冷惨白的火光打在霄后的大袍子上，重新看见那张冷得可怖的脸，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惩罚结束，回房间好好反省。若有下次，就留不得你了。”说罢大袖一挥又消失了。我看着空荡的雷习大殿，有种恍若隔世，绝处逢生之感。

　　“什么，你还想去一次？”潦妃变了脸色。
　　我忙做噤声状，“我知道这很荒唐，”我看了周围，“电姬告诉我，霈遭遇了雷遣，因此从雷曰之林出来之后性情大变。我想知道，霈变成那样的原因。”
　　潦妃担心地看着我，“你知道吗，每个系都有自己的‘雷曰之林’，那是监狱，每个人遇到的劫数和惩罚都未知，谁都不可预料。你既然完好无损地回来，为什么要再冒这个险呢？你……”她突然停了下来，直直盯着我的眼睛。
　　“怎么了？”我朝旁边的冰镜看去。
　　天，为什么我的眸子变成跟潦妃一样的蓝色？
　　潦妃用手指着我的眉间，探寻着我的记忆。“我看见了，你在雷曰之林使用了‘咒界符阵’。如果我没有猜错，雷曰之林感受到了水涧珠的力量，从而与你形成了对抗的气场，你在练习中逐渐融合了两种力量。我说得对吗？”

　　“按照你的建议，我在练习隐藏，这个程度已经可以做到。”
　　“好。关于雷曰之林，我没能力带你去，如果你说的可行，那么，我带你去水系的‘雷曰之林’——水释之洞，先解决水涧珠的事情。”
　　潦妃手指一点，一句咒语闯进我的脑海，手不自觉地举起过肩，嘴里念念有词“地下的卡雷莫，地上的亚当，地下的约洛莫，地上的夏娃，听到时间的转动，入咒开启！”
　　我的脚下出现一个蓝色的符阵。一瞬间，我遁入穿梭……
　　潦妃看着我消失，如释重负。“难怪当初分系时，水柱摇摇晃晃。”
　　“原来是感应到主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