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之月》朗月爱火锅

10、第 10 章

　　“走啊，我今天想吃石锅拌饭。”陈宇勾着许悦暘的脖子，他比许悦暘矮，每次都把他勾得弯下了腰，看着挺滑稽。许悦暘拉了一把江含星：“行，走啊江含星，一起？”
　　去外面吃，好的一点是能开小灶，不用急忙忙地跑着去跟那帮饿死鬼抢饭吃，不好的一点就是会多花点时间。
　　中午出门要刷脸门禁系统才会开，江含星走到刷脸机前，刚显示成功，就感到旁边一个人挤得他踉跄了一下，飞快地冲了出去。
　　他不明所以，见门禁还开着，就往前走，那一刹他听到了许悦暘的声音：“别过来！”
　　晚了。
　　门禁毫不留情地夹了过来，正好狠狠磕在他一边胯上，他吃痛地骂了一句“我操。”门禁自动开了，他这才走过来。
　　“你干什么啊！”许悦暘把他拉了过来，“刚才有个人抢在你面前过了，你看到没有？你过来干什么啊？痛不痛！”
　　“据说这个门禁夹人特别痛啊！我刚听到好大一声。”陈宇也过来扶着他。
　　痛是挺痛的，但也不至于撕心裂肺地痛。
　　但是最让江含星生气的不是这个，而是许悦暘的一通吼。
　　“我他妈怎么知道！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江含星凶狠地回吼道。
　　是别人抢着我过了门禁。
　　我被门禁夹了，非常痛，这会说不定已经青了。
　　你他妈居然冲我发脾气，还问我干什么？有病！
　　“两位爷，先别吵了。咱要吵架去一边吵，行吗？”陈宇弱弱地当着和事佬。
　　他俩这才发现他们的吵架发生在人流量最多的校门口，引了不少人驻足观望，大有围观的趋势。
　　江含星感觉脖子耳朵都烧了起来，冲人群使了一记眼刀，凶狠地吼了句“看什么看！”推着陈宇和许悦暘走了。
　　“是那个抢你前面走的那人的错。你俩怎么还掐上了，真是。”陈宇挤他俩中间安全隔离，“别再吵了啊。”
　　江含星闷着一股别扭劲，到了石锅拌饭店，三个人坐着面面厮觑地等餐的时候都还闷着。
　　许悦暘坐在江含星旁边，扭扭捏捏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袖，“那个…江含星，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江含星表面还拉着脸，但心里却缓和了不少，许悦暘接着说：“我就是…有点急了……你别往心上去啊。”
　　江含星承认，听到他的声音，自己的气就已经消了一半。
　　有些人就是有这种魔力。
　　江含星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还痛吗？”
　　江含星也不装了，上身趴到桌上，一脸痛苦地捂着刚才被撞到的地方：“操，痛死了……”
　　“我给你揉揉。”许悦暘作势把手伸过去，被江含星拍开，“滚，别碰我。”
　　“这就对了嘛。”陈宇趁这会偷偷拿出手机玩：“要和和气气的。”
　　“我靠，刺激啊。”陈宇看着手机，笑得很猥琐。
　　“公共场合看什么呢，收起来。”许悦暘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滚啊。”陈宇把手机推到他俩面前。
　　南辉一中墙发了今天的内容，一溜的聊天截图，陈宇点开第七张照片。
　　匿名：啊啊啊表白一下两个帅哥，都好帅啊！
　　匿名：〔图片〕
　　匿名：〔图片〕
　　匿名：那个黑色衣服的还跳了舞，帅死了有没有人知道是几班的？
　　匿名：〔视频〕
　　陈宇划了一下，那张照片赫然就是许悦暘指导江含星跳舞的照片，拍得有点糊。另一张就是许悦暘靠着江含星看题的照片。
　　视频就是许悦暘跳舞的视频了。
　　“可以啊，你俩被人表白到墙上了。”陈宇啧啧道。
　　许悦暘被人表白的次数不少。江含星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没被女生当面表白过，但在墙上被人匿名表白也不是没有过。
　　但是他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些，他不常用□□，也没加这个万能墙的号。
　　这一会下面已经有一些评论了。
　　不瘦二十斤不改名：p7黑色衣服的是许悦暘吧！！！暘哥要重出江湖了吗！
　　寄云：啊啊啊啊啊我好激动！暘哥好帅！
　　陈年宇宙：p7三班两颗草，黑衣服许悦暘，白衣服江含，姐妹入股不亏。
　　寄云：p7不懂就问，是什么让两个男同学在大热天挨在一起看同一本书。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陈年宇宙是你吧？你”许悦暘说。
　　“是啊。”陈年宇宙理直气壮，“我帮你宣传人气！你还不乐意？”
　　他突然转过头，说：“对了，含哥，我好像还没加你微信和扣扣吧，我扫你？”
　　开学这么久，陈宇和许悦暘总是在一块，连带着他也和陈宇有不少接触。
　　刚开始，陈宇一见他就像耗子看见猫，后来倒是适应了江含星的脾气，每次还是会叫他“含哥”以表敬意。
　　这人除了二了点，搞笑了点，其实挺有意思的，没其他的毛病，可以结交。
　　“行。”江含星答应，把扣扣号给他看后，又把码调给他，一抬头就看见许悦暘无声地盯着他看，江含星皱眉，“看什么看。”
　　“他加你你就答应。”许悦暘笑了笑。
　　江含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手僵在空中，憋出一句，“……我还能拒绝不成？”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陈宇一脸困惑。
　　“没什么。”许悦暘说。
　　陈宇没想太多，继续问江含星：“对了，你扣扣有这个万能墙的号没有？”
　　“没。”江含星刚说完，手机提示音就响了一声。
　　陈年宇宙：推荐〔南辉一中万能墙〕。
　　“其实也用不着……”江含星想说，他用扣扣真不多。
　　“加着吧，挺方便的。东西丢了能在这上面找，活动他也会通知，还能看各种表白八卦，非常万能了。”
　　江含星还是“嗯”了一声，点了“添加好友”。
　　他随便翻了一下，看到了万能墙最新一条动态下面的几条评论：
　　撒浪嘿：有没有觉得p7的两个男生很配啊？
　　他的手指顿了一下……配个屁。
　　他们点的饭被端了上来，几乎是同一时刻，许悦暘碰了一下江含星的胳膊。
　　“干嘛？”江含星看他。
　　许悦暘这时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着远处，眼神有点冷，看得江含星一愣。
　　“那个红衣服，刚跟在你前面出来的。”
　　陈宇也顺着他说的不动声色地看过去，有几个人大声喧哗着坐下了，都瘦高得像根筷子，其中那个红衣服的面对着他们，正是刚才那个人。
　　江含星还没回过神，许悦暘已经站起来了，朝那边走过去。
　　干什么啊？！不会要硬刚吧？
　　江含星和陈宇赶紧跟了过去。
　　许悦暘停在红衣服面前，笑着说：“哎兄弟，是不是住校生，中午门禁出不来啊？”
　　这个笑其实不怎么友好，红衣服和其他几个人把他俩上下扫了一眼，嚣张道：“想干什么？”
　　“没什么。”许悦暘还是笑，“你想出校门可以跟我们说啊，我们可以帮你刷脸。但是，你能不能给他道个歉。”
　　江含星被突然点名，没有一点受害者的自觉，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
　　“凭他妈什么？你谁啊？”一个黑皮说。
　　“你让我朋友被门禁夹了，能不能给他道个歉。”许悦暘的嘴角拉了下来，虽然言语上还算礼貌，其实语气里已经明显带上了些尖锐。
　　周围有的人已经看了过来，身形挺拔的许悦暘站着，仿佛藐视着坐着的几个人，场面一度剑拔弩张。
　　但实际上是，气氛很尴尬，一屋人都僵持着，好像下一秒就能进入战斗模式……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但是碍于面子，他们又不想道歉。
　　好尴尬……
　　这场面，江含星甚至有点想拉着他说句“算了暘哥”。
　　“关我他妈的屁事啊？”红衣服站了起来，面目狰狞，死不承认，“他被门夹了关我什么事？我看你们脑子是被门夹了吧？”
　　“很简单的事。”许悦暘冷静地盯着他，吐字缓慢而清晰，不失压迫感，“你跟他道个歉，就算完事。”
　　许悦暘这幅样子，笑着的时候比谁都乖巧，镇定而不失压迫感地盯着别人的时候也挺能唬人，那几个人也不是什么狠角色，其中有个人还算识时务，低声说：“算了，确实是你的不对，你道个歉，咱们换个地。”
　　于是红衣服撇着嘴，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接着，几个人就离开了这家店。
　　“……我操。”陈宇嘴巴张得能塞一个鸡蛋，“暘哥，你好man啊。”
　　许悦暘没说话，看着江含星，勾出一个弧度柔和的笑，和刚才挂在表面上的笑截然不同。
　　江含星感觉心里一动，各种情绪瞬间潮水似地涌了上来。
　　许悦暘帮他出头，是他从没想到的。
　　也许许悦暘就是这么个人吧，他年轻气盛，又热心肠，无论今天是谁在这，他都会帮他出头。
　　但就是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感动，感激，惊讶，惊喜一股脑地混在一起，不知道先从哪个开始感受。
　　最后是陈宇的一句话把他拉回了现实：
　　“许悦暘……你够哥们啊。”
　　也许从这一天开始，他俩真正地算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