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都曾迷恋过爱》木*月

22、与你等待，小小的勇敢幸福（1）

　　­文/木文月

　　【A】

　　1990年秋天，秋风吹落文陵镇的第一片枯叶时，唐小小出生了。
　　唐小小的妈妈说，之所以给她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她生下来的时候很小。然而后来，不知道是基因的原因还是这个名字埋下的盅，成长旅途里，与同龄人相比，唐小小总是显得那么小。
　　唐小小开始埋怨妈妈没有把她的名字取好，也越来越讨厌伙伴们叫她小小。有天和周围小孩子一起玩耍时，她郑重其事地说：“你们以后别叫我小小了，叫我大大！”伙伴们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小小的她，然后一阵哄笑。
　　唐小小走出人群，躲到一边，眼泪吧嗒地就哭了。
　　唐小小哭过一会儿后，一个小男孩坐到她旁边，递给她一张纸巾，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其实我觉得小小挺好听的。”唐小小揉了揉湿润的眼睛，一脸委屈地问：“真的吗？”小男孩真诚地点头，“是啊！”
　　唐小小嘟起嘴：“可是，我不觉得啊！哪里好听了？”小男孩很努力地用小脑袋思考了会儿，说：“小小，小小，听起来既可爱又亲切呢！”
　　扑哧一声，唐小小笑了。她说：“谢谢。那，我叫唐小小，你叫什么名字呀？”小男孩说：“我叫苏传生。”
　　唐小小握了握苏传生的手，“好吧，我们交个朋友吧！”苏传生咧开嘴：“好啊，嘿嘿……”
　　那年，唐小小7岁，苏传生10岁。
　　那年，头顶飘过白白的云，飘不走蓝蓝的天，他们成了彼此最忠实的玩伴。

　　【B】
　　唐小小9岁生日那天，苏传生花了一个月的零花钱给唐小小买了个玩偶熊，唐小小很开心地“咯咯”笑，笑了好半天才停下来。
　　苏传生说：“小小，我快小学毕业了。”唐小小挠着小小的后脑勺问：“小学毕业是什么意思啊？”
　　苏传生说：“就是我要离开小学，去中学念书了。”
　　唐小小不再笑也不再说话，拧着小熊直直地回了家。关上房门后，唐小小就抱着小熊一直哭。她以为，苏传生不要她了。
　　苏传生再来找唐小小的时候，她就躲在家不去见他，因为她决定不再理那个不要他的男生了。可是，苏传生送给唐小小的那只小熊，她却一直舍不得扔。
　　唐小小给小熊取了名字，叫丑八怪臭传生。
　　唐小小把妈妈的裙子拆掉缝了衣服穿在小熊身上，然后不停地叫：“丑八怪，丑八怪……”
　　唐小小把妈妈用的名牌香水喷在小熊身上，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喊：“臭传生，臭传生……”
　　抱着香香的乖小熊，唐小小突然很想苏传生了。
　　其实，唐小小觉得小熊本来就很乖，苏传生也挺好的。可是，由于半年来唐小小都对苏传生不理不睬，等唐小小想念苏传生的时候，他却没再来找她了。
　　唐小小于是又抱着小熊反复地叫：“丑八怪臭传生，丑八怪臭传生……”

　　【C】
　　唐小小12岁的时候也小学毕业了，她才知道原来每个人都会小学毕业，苏传生当初不是不要她的。她想起以前自己对他的不理睬，觉得自己是个笨笨的坏小孩。
　　唐小小在中学碰到苏传生，她发现，他好像变帅了。还没等唐小小开口说些什么，苏传生就抢先说：“小小，你变漂亮了。”
　　那天，唐小小有好多话想跟苏传生说，可是苏传生却急忙走了。他说他忙着去教师办公室，老师找他有事呢。
　　唐小小知道，现在的苏传生已经初三了。一向听话而且成绩优异的他现在肯定在为中考忙碌吧。
　　唐小小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不应该打扰他了。
　　不去打扰他，却好像也不会那么难过，因为，唐小小恋爱了。
　　其实也不算恋爱，只是有个小痞子男生缠上了唐小小，唐小小每天跟他一起瞎玩，成绩也随之下降了好多。
　　聪明的老师了解到事情原委后，把唐小小叫到办公室，一边恨铁不成钢地训斥她，一边指着不远处的一位同学对她说，你看看那位初三学生，人家可是品学兼优，从来没想过什么早恋，你要多向他学习！
　　唐小小顺着老师的手指看向不远处的办公桌，一个在帮老师批改作业的熟悉男生身影就步入她的视线。那个男生，是苏传生。
　　苏传生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唐小小的方向。两对目光交汇处，尘埃在阳光里无规则地跳跃。
　　老师训斥完毕后，唐小小走到苏传生面前说：“老师说了，我要向你学习。”苏传生呈现出一脸困惑的表情，唐小小却泪眼汪汪自顾自地说：“我错了。”

　　【D】
　　在所有人意料之中的，苏传生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重点高中。苏传生在离开小镇之前对唐小小说：“小小，加油，我在市一中等你哦。”
　　唐小小像是得到十二万分的鼓励，不停地用力点头。
　　不久，所有的人便都知道，唐小小要努力了，因为那是她自己脑袋发热在班上宣布的。
　　初二开学的第一天，唐小小站到老师的讲座上大声吼道：“你们知道吗？我要努力了！”同学们超级无语地向她投射出无数个白眼，“哦，知道了！”
　　事实上唐小小也确实很努力，同学们渐渐意识到她的宣言不是三分钟热度，可只有唐小小知道她这样努力是为了什么。
　　每次快要松懈的时候，唐小小就对自己说：“小小，加油啊！苏传生还在市一中等你呢！”
　　两年后，唐小小真的考上了市一中，当初因早恋事件斥责她的老师瞬间用甜瓜脸代替了两年来的苦瓜脸，拍着她的肩膀说：“嗯，小小，我就知道你的实力一点都不小！”唐小小张牙舞爪地笑。
　　唐小小到达市一中后，见到苏传生的第一句话就是：“苏传生，我的实力大不大？”苏传生“哈哈”地笑，说：“大！”
　　唐小小突然想到什么，顿了顿后，问他：“你是不是高三了？”苏传生说：“是啊！”
　　用“黯然神伤”来形容此时的唐小小真是再好不过了。唐小小对苏传生说：“哦，你高考加油哦。”
　　转过身，唐小小想对自己也说些什么，可只有眼泪止不住地掉。她突然好怀念孩童时候，两个人在一起玩乐的光景。她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苏传生总是走得那么快。
　　她觉得自己真不应该叫唐小小，或许叫唐慢慢更合适呢!

　　【E】
　　唐小小高考之后和苏传生断了联系，因为她考得很差，最终选择了成都的一所专科学校，而苏传生早已在上海的一所本科大学度过了两年时光。
　　苏传生临走前给了唐小小11位数字，叫她高考前努力学习，高考之后再联系他，可高考之后唐小小决定不联系他了。
　　唐小小想，自己在成都，联系了也不能走到一块，那还联系干嘛呢……
　　大一生活开始一个月后，唐小小却接到苏传主动打来的电话。唐小小知道那是苏传生打来的，因为即使她没有联系他，她也早已把那串数字背得滚瓜烂熟了。
　　怀着忐忑的心，唐小小接了苏传生的电话。苏传生没有责怪她为什么不联系他，而是说了藏在心里近十年的话。他说：“唐小小，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唐小小拿着电话，一时间愣了。
　　苏传生不知道，在那个晴朗的午后，苏传生说“小小”这个称呼好听时，唐小小就开始小小地喜欢上了他。上初中后唐小小之所以会和那个痞子男生在一起玩是因为她老看到苏传生和一个女生走在一起。这些年来，当初小小的喜欢已经在她心里一点点成长了起来，可由于失败的高考，唐小小觉得自己即使努力也够不上苏传生的步伐，于是退缩了。
　　唐小小也不知道，从小内向的苏传生在那个美丽的午后犹豫了好久之后，才敢和那个哭泣的小女生说话的。在后来的日子里，苏传生也喜欢上了时而楚楚可怜时而俏皮可爱的唐小小。至于初中那个经常和他走在一起的女生，只是他答应数学老师，帮他女儿提高英语成绩而已。
　　可是，那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唐小小终于知道，原来苏传生是喜欢自己的。
　　唐小小面向温暖的阳光，对着手机大喊：“好吧，我们交个男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