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个世界摆地摊》茶色阡陌

3、第 3 章

　　十七看着被警察拘留了几天，终于送回家的男人。绝望的男人在孤注一掷之后，仍旧失败，仇恨已经让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面对警察苦口婆心的劝说，他愤怒、失望，这份失望是对自己，也是对警察，更是对这个世界。
　　为什么警察要保护伤害了他女儿的人？
　　为什么这个世界让他看不见一点的希望？
　　“滚！你们给我滚！”歇斯底里的男人嘶吼着，他发疯般的驱赶着警察。警察狼狈不堪的躲避着男人的攻击。
　　“爸爸”素英怯生生的声音换唤回了男人的理智，他睁着通红的双眼，里面布满了痛苦、挣扎。他看着自己女儿坐在轮椅上的样子，曾经那个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女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脑海中浮现出赵斗醇那张丑恶的脸，几天前他就那样高高在上的看着狼狈的被警察按在地上的自己，他在笑，得意洋洋的笑！
　　“啊，”年近五十的男人，就那样痛哭出声，“是爸爸没用！是爸爸没用！”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看着抱头痛哭的男人，气氛压抑的令人心酸。
　　“素英她爸，算了吧！”一直在旁边的郭姨走上前，按住男人不断敲打自己头的手，痛哭的说道。
　　“算了吧，我们斗不过的。这就是我们的命！”
　　“我们的命啊！”女人凄厉的哭声回荡在沉默的院子中，里面包含了不甘，认命，懊悔等等情绪。生如蝼蚁，谁会在乎蝼蚁的命呢？
　　护送李临回家的两名警察中，有一名身材高挑的女警察，只见她眼含热泪，素英这件案件，是她刚从警校毕业遇见的第一个案子。她亲眼见到素英当时的惨状，小小的她，就那样凄惨的躺在血泊之中，而那个恶魔却只是在法庭上轻飘飘的留下几滴鳄鱼的眼泪，就被轻判。他们不忿，作为警察，现在却还助纣为虐。这不是她做警察的初衷。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名名叫王芳的女警察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深深地朝着这个受尽苦难的家庭鞠了一躬。眼泪一滴滴掉在灰白的地板上。一旁的男警察见状，闭了闭眼，也深深弯下了腰。
　　这是他们作为人类良知对他们鞭挞。现实逼得他们低头，可心里的罪恶感却让他们痛苦万分。
　　郭姨痛苦的看着朝着自己鞠躬的两人，热泪划过脸颊，心灰意冷的说道：“你们走吧。”
　　院子里渐渐变得空旷。
　　十七看着颓废离去的警察，伸手抚了抚怀里的脑袋。“英英，我们回屋里去好吗？”
　　被惊吓的素英看了看父母，又看了看十七。有些犹豫：“可是爸爸妈妈……”
　　“她们会没事的。”
　　“……好吧”
　　在十七安顿好素英休息后，院子里恢复了一片平静，走出房门，看见两人颓然的坐在院子地板上，眼神空洞。十七走上去。
　　居高临下的对李林说到：“真的那么想报仇吗？”
　　李林空洞的眼神出现一点波动，他缓缓抬头，似乎没有明白十七的意思。
　　“真的那么想报仇吗？”十七蹲下身。
　　“想。”男人瞳孔微缩，他做梦都想让那个恶魔得到应有的惩罚。
　　“那你们想让他受到什么处罚呢？”十七充满诱惑的声音回荡在小院子中。犹如恶魔低吟。
　　郭姨喃喃的，充满仇恨的说道：“我要他也经历一下英英的痛苦，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闻言，十七思考了几秒后，手中凭空出现了一盏琉璃瓶，只见里面装着一些鲜红的液体，这些液体就像是有生命一般，扭动着想要冲出琉璃瓶的桎梏，鲜红如血，散发着一股妖异黑暗的气息。
　　两人的视线牢牢被它吸引住，他们的瞳孔渐渐变黑，在眼白快要被黑暗覆盖完的时候，十七一个响指，打断了他们被黑暗腐蚀的进程。
　　“富江之血”，犹如潘多拉魔盒一般的富江，她的血液有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它容易放大人类内心深处的阴暗面，越是内心黑暗之人，越容易受到富江之血的蛊惑，以至于富江每次玩脱之后，都被杀害，分尸，无限循环。
　　十七对恢复神志的两人说道：“十万元，友情特惠价，卖给你们。”
　　“它可以实现你们复仇的愿望，让你们的仇人尝受到无与伦比的痛苦。”
　　两夫妻看着十七凭空从手里变出神奇的物体，一脸不可思议，李林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十七闻言，歪了歪头，凭空从身后掏出那张硬纸壳。“万界杂货”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赫然展现在二人面前。
　　“我就是个普普通通摆地摊卖杂货的呀。”十七笑脸盈盈，眉眼弯弯，好看极了。
　　十万元，对这个家庭是一笔不小的负担。素英的身体需要高昂的医疗费维持，这些年夫妻两卖掉了房子，用光了所有的存款。“我们去借！”即使心里明白身边能借的人已经被他们借了个遍！
　　看着拮据的夫妻二人，十七摩挲着下巴，该不会第一笔交易就以失败告终吧！思考片刻，她掏出一个白色油纸伞。幺幺九看见油纸伞，光团闪了闪，“主人！这是…………”
　　“万民请愿伞。”
　　“哇哦！”
　　李林看着手里的油纸伞，回忆起十七离去时说的话，：“没钱也可以，你们如果能收集到一万人在这个油纸伞上签名，那么那个东西就归你们了！”
　　“记住必须是他们心甘情愿请愿想让那个人受到应有的惩罚签名才有用”
　　万民请愿伞，顾名思义，集万民愿力于一伞,如果真能收集成功，那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十七笑脸盈盈的看着笼罩在赵斗醇家上空的黑色雾气，它们来自于围在这里的所有人对赵斗醇的恐惧，对他的厌恶，这些负面情绪随着他们在万民请愿伞上的一道道签名被收入伞中！
　　“看来这个人渣真是让所有人都恨之欲其死啊！看来万民伞马上就要完成了！”
　　看着源源不断远道而来就为了在请愿伞上签名的人群。幺幺九兴奋的说道。要知道成功弄成一把万民伞那可是个大工程啊！
　　王芳和其他同事在赵斗醇房子周围努力维持秩序，从两天前，李林拿着一把白色油纸伞到处找人在上面签名，来这里抗议签名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在听见他说如果希望赵斗醇被判处死刑，就请在伞上签名！虽然有不少人觉得即使这样做也无济于事，但是在李林的不断恳求和坚定的说辞中，人们陆陆续续都在伞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王芳也觉得这样的做法只是心里安慰，但是她回忆起李林前几天崩溃绝望的模样，也就没有阻止李林现在的做法！这个男人需要一个发泄点。
　　但随着油纸伞上签名的人越来越多，处于警察灵敏的觉察力，她突然发现这把伞已经远远超过正常能容纳下签名的空间了！无论有多少人在上面签字，这把伞总是留有让下一个人签字的地方！！这是怎么回事？
　　王芳惊疑不定！
　　“主人，那个警察似乎察觉到了！”幺幺九看着明显有着少数民族血统的女警。真是敏锐的人类！居然没有被混淆咒蒙蔽。没见其他人类因为混淆咒而忽略了万民伞一直签不满名的异常吗？
　　十七看了眼王芳，少数民族的血统让她有着一身古铜色的皮肤，身姿挺拔，眼神坚定纯澈。也许正是因为她的赤子之心让她没有被迷惑。她微微一笑，转头幺幺九说道：“走吧！”今晚应该就能看见结果了。十七这样想着，随即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月黑风高，冷风吹拂
　　李林怀里牢牢抱着万民伞，警惕的观察四周。直到走到一栋破败大楼前，他看见十七悠闲地站在大楼门口，对他说道，：“带来了？”
　　他慌张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伞递了过去，十七接过，手指轻轻抚摸着伞面，她感觉到了伞里蕴藏着的强大念力，满意的笑了，随即将装有富江血液的琉璃瓶扔给了李林，李林手忙脚乱的接住扔过来的琉璃瓶，便听见十七悠悠说道，：“想办法接近他，让他喝下这里面的东西就可以了！”李林闻言，抬头，想要细问，但十七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那个人渣现在被重重保护，他怎么接近他啊？”幺幺九看着离去的李林，有些担忧。
　　“这就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事了，”一瓶富江血换了一个万民伞，赚翻了。十七开心的收起万民伞，豪迈的说，：“明天发工资，为了庆祝，明天去吃烧烤！”
　　香香辣辣的烤肉串，香味十足，每次都让路过那条街的十七垂涎三尺，明天她决定犒劳一下自己！
　　“好耶！！！”幺幺九亦举起短短小手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