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栽培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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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7年夏季
连绵的阴雨让土地变得泥泞，阿尔弗雷德擦了擦溅上泥点的脸，抬头向远处看去。前面就是萨拉托加了，伯戈因率领英军就驻扎在那里，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亚瑟应该也随军停留在萨拉托加。
自费城失守后阿尔弗雷德的心脏一直隐隐作痛，作为合众国临时首都的费城被英军攻陷，令他十分恼火。亚瑟那张刻薄嚣张的脸时不时浮现在他的脑海，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现在，攻守之势易也。
贝米斯高地之役合众国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英军除了立即退到萨拉托加以外，别无其它出路。哈得孙河对岸沿线各处都部署着美军部队，相信再过不久就可以对英军形成三面包围之势。
持久战？哼，缺粮疲倦的队伍又能坚持多久呢。阿尔弗雷德高兴得像是海上偷袭英国本土成功了一样，想着该怎么回敬亚瑟这两年的镇压。
于是阿尔弗雷德申请去做了侦察兵，并且选择性无视了将军欲言又止的无奈神情。幸运的是，他很快就找到了亚瑟，他正一个人呆着，手上拿着一张老旧的地图，似乎正在寻找破局之点。
阿尔弗雷德不想再等下去了，他主动对准那地图开了一枪。子弹发出的声响惊醒了亚瑟，手中的地图被火苗吞噬，他惊异地看着阿尔弗雷德，似乎没想到他会独自出现在这里。
“被你看不起的队伍包围的感觉如何？英国。”阿尔弗雷德学会了先发制人，他掏出了那柄熟悉的匕首，掂了掂，问道，“熟悉吗？”
亚瑟几乎要被他气笑了，“不过是一场胜利，别忘了你那呆在福吉谷的总司令和费城，十三州。”
“叫我合众国！作为独立的国家！”
“未经【英国】承认的独立。”亚瑟想起那份拿到手的宣言，愈发被激怒，“在我承认之前，《独立宣言》不过一纸空谈，合众国。”
“那你也别忘了这里是战场。”阿尔弗雷德举枪对准亚瑟，往常澄澈如北美天空的蓝眼睛变得像大西洋那深不见底的洋流，“我来兑现之前的诺言了，我知道你现在没带武器。”
亚瑟称得上纵容得看着阿尔弗雷德将枪口抵在他的颈侧，那把匕首上下比划着，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位置。于是他主动引导着合众国的手腕，停留在腰侧。
“这里，不是说原样奉还？趁着我还没后悔。”
阿尔弗雷德皱着眉，感到不甘，大英帝国即便被武威胁，但注视他的眼神却像看到拆家的猫咪玩着毛线团，温和而无害一幕。于是他主动扔了手中的东西，后退几步，堪称郑重地和亚瑟对视，试图找回应有的主动权。
连绵的阴雨终于在今天短暂停歇，雨后的阳光笔直的穿透森林枝叶的阻挡，落到阿尔弗雷德的身上，阳光与金色的发丝相融，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亚瑟被那瞬闪光吸引，片刻出神，就听到年轻的合众国一字一字缓慢郑重地宣告。
“我们认为下述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若干不可让与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
“政府应当是人民选择的政府，我按公理应当是独立自由的国家。即便要与你开战，我不会怕，那些有血有肉的人民更不会后退。拥有理想的人们总比你家那些龟缩于后方的议员们更坚定。”
阿尔弗雷德的言语如同无形的利剑，锋利而美丽。亚瑟默默回忆着《独立宣言》中的一字一句，多么天真！多么理想！他好像看见雏鹰在一次次失败落地后终于学会了展翅，脱离了温暖的巢穴，飞向广阔的天地，再也不回头。
心中的骄傲与欣慰混杂于苦涩的基底中，亚瑟习惯性地掩饰了真正的想法，他看向自己亲手教导出的尚且青涩的弟弟，挑眉一笑道：“那就证明给我看吧，美利坚合众国。”
于是今日，他们不欢而散。
10月17日，阿尔弗雷德终于结束了与英军谈判，伯戈因被迫向美方投降。萨拉托加大捷扭转了整个独立战争的战局，美国人民争取胜利的信心高涨，从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
一周后，北美某处隐秘的据点内。
“哥哥我就知道小阿尔可以做到~”弗朗西斯一手摇晃着酒杯一手搭在阿尔弗雷德肩上，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你真应该看看亚瑟那灰头土脸撤退的样子，比收藏千百亿珍稀的名画还要让我高兴。”
“kesesese——本大爷后悔没有早点过来了，不然还能记一次本大爷无敌的胜绩。”基尔伯特单脚踩着矮凳，激动的将长剑拔出指向天空，小黄鸟叽叽喳喳地盘旋在他的身边，一副支持的样子。
“好啦好啦，冷静点普鲁士。”尼德兰微笑着接上他的话，“能让欧洲的大家如此团结，我们说不定还要感谢英国吧？”
阿尔弗雷德是第一次和荷兰见面，但他清楚得记得1776年11月16日，合众国的军舰行驶到了加勒比海荷兰西印度公司的控制下的岛屿，荷兰总督下令向着美国军舰鸣礼炮致意。这表示，荷兰承认美国是一个独立国家，或许也是第一个承认美国独立主权的国家。
“哼哼~不过这还是小阿尔的功劳吧？”弗朗西斯语调微微上扬，烛光下的金发更显得闪耀了。“你家都那么努力了，国王也看到了合众国的潜力，所以哥哥准备毫不保留的支持你啦。”
弗朗西斯看见了从合众国独立能带给亚瑟的打击，这场博弈是法国出乎意料的好运。如果英国丢掉了北美殖民地，一定会蒙受无法估量的损失。
亚瑟柯克兰，那贪得无厌、无信义的敌人，贬低法国是他一贯的政策。当然，我也一样。因此，法国的责任就是抓住一切机会来削弱英国的力量。现在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帮助一个国家独立，人民获得自由，多么正当的理由。
“说到的我当然能做到，你们特意穿越大西洋过来不仅仅只是恭喜我几句的吧？”阿尔弗雷德看向面前的三人，至少现在他们利益一致，在帮助合众国独立的立场上。
“哦！当然，或许我们可以谈谈援助的事，升级升级装备。我家国王也有理由派军队过来给亚瑟找点事情干了。”弗朗西斯促狭地说道，“听说拉法耶特对你们的独立事业十分积极，他准备亲自过来。”
“本大爷可以帮助你们好好练练兵，军事技能知道吧？！这个问本大爷总没错。”
“荷兰也会在海上为你们合理帮助，以回敬英国掠夺的商队物资与殖民地。”
四个人围着圆桌高高兴兴地讨论起来，时不时夹杂着对英国意识体别扭性格和厨艺的批判。所幸，经过友好且和谐的融洽磋商后，他们充分交换了各自的意见，最终达成了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方案。（在坑亚瑟上毫无异议全票通过。）
夜已深了，阿尔弗雷德拿着最新的外交成果和那张借款外债回到了华盛顿身边。借款？他心想，等我彻底独立了，弗朗西斯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国内人民的生活吧。
此时距离1783年9月3日还有六年时间，合众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阿尔弗雷德相信希望就在前方，只需要大家悉心栽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栽培希望
